“堂兄怎么可能会动手打你?”顾允熙不信,他们顾家哪一个对周念北不是客客气气的。
“他是没有动手,他找几个人打我还不是易事?”
“你惹到他了?”
顾允熙的神情有些不悦,挥了挥手示意房中的人都出去,小妾看了周念北一眼,周念北立即不耐烦地让他们赶紧都滚。
“你是怎么惹到他的?”顾允熙坐在一旁等着周念北的回答。
与福王,周念北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待他将事情说完,顾允熙抄起一旁的茶杯,重重地砸在地上,茶杯顿时四分五裂,吓得周念北一激灵,要不是腿断了他肯定当场弹起来了。
“周念北,你还有没有脑子了?这样的事你也做?”
被吓到了的周念北有一瞬间的愣神,但现在被顾允熙吼了,他的脑子又清醒过来。
“男人三妻四妾有什么?我就见不得顾允诚那个样子,都是纨绔,都是无所事事的人,非得假清高,装的那般深情给谁看?前段时间还救了个人,京城立马就转了风向,说定世子是浪子回头改好了,他头回哪儿了?”
“他如何与你有什么关系?他碍着你什么了?你要这般算计他?”顾允熙气的不行了。
“我一直讨厌他,你不是不知道,自从他来到了京城,处处跟我对着干,上次跑马坑了我一万两银子,转头就捐出去博了一个好名声,凭什么拿我的钱去做善事!”
“凭什么?凭那些钱是他赢回去的,他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你说他处处与你作对,你就没有处处与他作对吗?他最多坑你银子,不像你,你是想要他的命!”
听到顾允熙如此说,周念北的火气也上来了。
“我没有想要他的命,我就是想毁了他的名声,让他和我一样不堪,是别人口中的不成气候,难当大任的人!”
“周念北,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脑子有病就跟你这条腿一起治了,如今被降了爵位,还是静思伯,失了圣心,你现在心里舒服了?”
周念北更加激动了,捶着被子问顾允熙:“我是为了谁?我不都是为了你,明明你才是陛下的亲弟弟,可陛下待顾允诚比你这个亲弟弟还有亲厚,你比他好太多了,可陛下还是偏心。”
“你住口!”
顾允熙直接吼了出来,周念北的话是在挑拨离间,是对陛下的大不敬。
“你若还想被贬,就尽管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周念北不说话了,今日能把这样的话说出来也值了,不挑明,福王永远不会相信陛下偏心的事实。
整个房间突然安静下来,顾允熙坐在床对面的矮榻上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表兄,我与皇兄虽是亲兄弟,但我们分开十余年,情分自然比不上与他一同长大的堂兄,可这几年,皇兄如何待我,你都是看得见的,以后莫要再说这样的话。”
“还有,有一点希望你能明白,皇兄给你爵位,给你恩宠,不仅仅是因为你姓周,还是皇兄对我的补偿,以此感激你对我十多年的陪伴。”
顾允煕抬起眼眸,直直的盯着周念北:“你可以荒唐,可以豪奢,但你不能碰触皇兄底线,不要把自己把自己作死,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见顾允熙转身意欲离开,周念北双手撑着床板想要起来,可一条腿被挂着,他只能尽量撑着身子说话。
“如今这世上只有你对我好,我只是让陛下看到你的好,让他知道你比顾允诚好!你才是他可以委托重任的亲兄弟!”
顾允熙猛地转身:“你在胡说什么?你再离间我们兄弟之间的关系,不要怪本王不念旧情!”
“我说的是事实!”周念北梗着脖子,他与顾允熙相伴十多年,并不害怕他的警告。
“好好做你的静思伯,莫要再胡闹,周家的血脉要是在你这断了,你想想该如何面对周家的列祖列宗!”
顾允熙头也不回的走了,周念北气的抬手便将一旁的药碗打碎:“没出息,真是个懦夫!”
周念北的事情算是过去了,顾允诚这边又开始在苦思冥想如何混进国子监了,一个月呢,时间还挺长的,能用什么理由光明正大的进去呢?
“世子,不行您就在国子监里面坐着,反正王爷只是让您进去,又没说让您干嘛?”
颜怀又开始出主意了,刚说完,颜开就给他的脑袋来了一下。
“你出的什么馊主意,那裴祭酒能不撵人吗?说不定还得跑到陛下参世子一本,说他妨碍到国子监众人了!”
“世子就在里面坐着不打扰到别人也不行吗?”
“那你说,哪里是世子能坐的呢?”颜开反问?
颜怀觉得颜开能问出这个问题就是白痴,国子监这么大,哪里不能坐,现在的问题是少一个进去的理由。
主仆三人坐在衡芜院里的台阶上,一同托着下巴,思考着如何才能进国子监,毕竟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
“世子妃,给您报喜了!”
绿茵一边嚷着一边跑了进来,一进门就看见顾允诚三人坐在台阶上,发现自己失态了的绿茵连忙刹住脚步给顾允诚行礼。
“什么事儿啊这么开心?”颜怀问道。
既然问到了,绿茵立马扬起了得意的笑容:“国子监今年录取了一批七到十三岁的童生,我们小舅爷考上了,还是第三名呢!”
林先声竟然通过了国子监的选拔?国子监在人才选拔上面一向苛刻,林先声能考进去,说明他功课确实学得好,说不定林家三代三进士呢!
“这确实是个喜事,你快报与世子妃知晓,让她也高兴高兴!”顾允诚说道。
“哎!”绿茵高兴的应了,又是一阵风朝卧房跑去!
颜怀看着绿茵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我们林家的小舅爷才十一岁,就通过了国子监的选拔进去了,我们还在这发愁能有什么办法进国子监的门。”
颜怀说完,三个人同时叹了口气。
弟弟能入选国子监童生班,至少说明以后中个举人没有问题,甚至考中进士的路也要比同龄人短了不少,林芷瑶简直高兴坏了,当即备了礼,拉着顾允诚就到林家贺喜去了。
到了林家之后,李氏正张罗着给林先声做新衣服呢,林芷瑶也赶忙将自己准备的文房四宝递了过去,就连林青山也告假回来,一家子准备吃顿饭庆祝一下,李氏甚至还允了林青山喝酒。
整个林府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偏偏林先声兴致并不高,十一岁就考上国子监,多么令人骄傲的事情,居然还不高兴,林芷瑶问他是怎么了,只说是自己要戒骄戒躁。
十一岁,戒骄戒躁,哄小孩儿呢?只不过他不愿意说,大家也不好追着问,吃过饭,趁着林芷瑶跟爹娘聊天的空档,顾允诚将林先声拉到了一旁。
“老实跟姐夫说,到底是因为什么心情不好?”
林先声刚想开口,顾允诚立马伸出手指着他:“不要跟我说什么低调做人,戒骄戒躁那一套,你肯定有事儿!”
林先声噘了撅嘴,终于说出来了:“姐夫知道云河公主吧?”
废话,云河公主按辈分顾允诚要叫一声姑祖母,他能不知道吗?不过提起云河公主,顾允诚好像知道因为什么事情了。
“云河公主的长子曾经在礼部为官,陛下的登基大典差点因为他出现了纰漏,于是御史台便弹劾了他,他也因为丢了官职,他们公主府就算记恨也是记恨岳父,跟你有什么关系?”
顾允诚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