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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胎技巧确实是决定了一个人的起点,有些人出生就在罗马,有些人则是出生那一刻就注定当骡马。

在春秋这个时期,起点实在太低的话,再有能力也是难以做到逆天改命。

怎么说呢?

想在春秋时代完成逆天改命,必须是出生在晋国的“徒”、“士”或“大夫”之家,其他国家则是必须出生在“大夫”之家。

那样看起来的话,晋国无疑是有更多的上升通道,确确实实也有许多的人从“士”爬上“大夫”,可是也存在比较明显的天花板,例如卿位几乎就是由那几个家族把持,没有其他家族的份。

关于嫡庶之别这一点,不止是春秋时期,往后两千多年也一直存在。

只是吧?晋国又一次上大分,原历史上是赵鞅让赵毋恤继承了家主之位;到楼令的这个历史版本,他对庶出的楼武实施了分封。

无论原版的赵氏,亦或是这一版本的楼氏,其实都算是打破了常规。

以后其他家族出现了能力极强的子弟,有相关的例子借鉴,不是道路被彻彻底底地封死。

而在楼氏这一边,一众庶出的子弟因为看到了楼武的例子,他们爆发出来的奋斗欲望无比浓烈。

现实情况肯定也存在界限,例如更多的机会肯定是落到楼小白手里。

看看父与子的交谈,重要的任务落在了楼小白手里,等于说想带谁玩也由楼小白去决定,简直是让缺乏表现机会的兄弟看得望眼欲穿了。

楼小白没有察觉到那些兄弟对于建功立业的渴望吗?他当然有看到,内心的滋味比较复杂。

有了楼武的案例,压力其实是给到了楼小白这一边。

作为嫡长子要是干得比其他兄弟差,哪怕是不会威胁到宗子之位,无疑还是谁尴尬谁知道。

“父亲,我可以带一众弟弟前往吗?”楼小白问道。

楼令看向那些将渴望写在额头上的子嗣,沉吟了一下下,才说道:“除了司之外,全带走吧。”

遭到排除的楼司愣了愣神,很快调整好表情,保持一脸的笑吟吟。

得到答案的楼小白其实也是心里困惑,选择将疑惑埋藏起来,朝着获得机会的一众弟弟露出温和的笑容。

“司有什么任务吗?”楼小白好一会才问。

楼司也好奇自己有什么任务。

“温氏与智氏要讨伐三戎,为父要让司一同前往。”楼令给出了答案。

这是楼令和楼小白的身份不适合插一脚,由楼氏的嫡次子掺和进去会显得目标较小。

论事实就是楼司的身份最为合适,他出现在讨伐三戎的战场,一来可以显示出楼氏对温氏、智氏的支持,再来就是不至于让中行偃闹出破罐子破摔的举动。

毕竟,楼司也是姬娇所生,去帮舅舅的忙,算是亲戚之间的一种帮衬。

要是楼小白前去?不要忘记楼小白的身份。

什么样的身份,哪些事情不能够去做,什么时局之下做什么,一概都是有其讲究的。

如果楼小白去掺和温氏和智氏对三戎的讨伐?跟楼氏直接为他们站台有什么区别呢。

而楼氏真的要帮温氏和智氏站台?等于是郤氏与楼氏要介入荀氏的内斗,逼得中行偃退无可退,便是觉得再无胜算也必须反击了。

仅以荀氏内部的格局划分,出于名份上的压制,作为大宗之主的中行偃占尽优势。

要以实力划分的话,一样是中行偃手握更多的力量。

只是从人心上来看的话,荀氏一众族人不理解中行偃的做法,同时对智罃有着很大的同情。

在较量方面,历来不是谁强就一定能够笑到最后,世间多得是逆风翻盘的人,无一例外都涉及到人心的层次。

那也是智罃能够跟中行偃争斗的基础。

换作是人心全在中行偃这一边,以为智罃敢跟于抗争吗?

而中行偃丢失之所以人心,最大的错落之处是他舍弃了程氏。

没有错,晋国现在还有程氏,只是荀氏的小宗程氏已经随着程滑弑君被除名。

中行氏的出现是在荀林父时期,问题则是出现在逝敖这一代。

荀氏的始祖是荀息。

荀息生逝敖。

在逝敖这一代,他将嫡长子别为中行氏,中行氏的始祖便是荀林父。

同一时间,逝敖又将荀首别为智氏,智氏的始祖就是荀首。

有荀氏,又同时出现中行氏和智氏,谁继承逝敖的大宗之主权柄了呢?乃是别出为中行氏的荀林父。

如果荀林父理智的话,他不应该让中行偃同时继承荀氏和中行氏的家主之位,因为那样会让家族同时有两个重心。

同时获得荀氏与中行氏权柄的中行偃,他干出了拿所有人共同资源来培育中行氏这个小宗的行为。

若中行偃没有兼任中行氏之主,宗主集中资源扶持小宗的事情或许是一件美谈。

曾经的荀林父就干过极力扶持智氏的操作,导致晋国在他手里打了大败仗,名声方面却是还过得去。

一件事情已经做错,中行偃又犯了另一个错误,他舍弃了专门帮荀氏干脏活累活的程氏。

这样一来,中行偃的一些小错必将被放大,族人也会用异样眼光盯着,站出来抗争的智罃就不光是违逆宗主,变成在合理地守卫自己的权益了。

不光是荀氏内部有族人认为智罃没有错,连带外人也觉得中行偃脑子多少有些问题。

当一种风潮形成之后,舆论带动来可不止是对与错,有人想要插手,可以变得名正言顺了。

拿楼氏想要插手来说,只要娇姬站出来吆喝两声,例如“宗主实在是太过分,我要帮兄长讨公道”这一句话,一下子会让楼氏帮智氏变成没有毛病。

很久的以后赵鞅叫邯郸午上家门作客,闹出将邯郸午杀死的事情。

作为中行氏之主中行寅外甥的邯郸稷哭诉,很直接让中行氏下场直接攻打赵氏。

在中行氏攻打赵氏的初始阶段,晋国内部的多数人认为错的是赵鞅,等赵鞅兵败逃回“晋阳”龟缩起来,舆论还一度定性是赵氏发动叛乱。

等晋君逼迫智氏、魏氏、韩氏帮助赵氏,他们将中行氏和范氏打得退往“朝歌”困斗,舆论一下子变成乃是中行氏和范氏叛乱了。

于法于礼上面,中行寅帮助邯郸稷是被世人所认可,到最后完全是变成谁赢谁有理。

所以,中行偃要是采取武力措施,再让姬娇站出来喊嗓子,到后面也只会进入谁赢谁有理的仲裁方式。

某种程度上来看,几乎跟“清官难断家务事”有没有太大区别了。

当然,楼令并不想看到内战的爆发,很难免需要发挥茶艺手段,好好地来当端水大师。

在对待一众子嗣方面,楼令已经发现自己需要控制好平衡,玩砸了的代价将会很大。

楼令看向在发呆的楼武,说道:“这个冬天多努力。”

“……”楼武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努力?

当然是赶紧让霖姜怀上啊!

同样成婚了的楼小白看得一阵乐呵。

比起十三岁就成婚,十四岁当爹的那些时代,其实春秋时期的贵族相对比较晚婚晚育,好多一家之主或继承人都是快三十岁才有子嗣。

那是春秋的贵族阶层发现要让女子长得成熟,才不容易在分娩期间发生意外吗?没有相关的史料记载,也就无从猜测而起了。

刚才楼武在想,以后要去“密”常住,没有多少时间孝顺长辈,走之前要干点什么事。

思来想去的楼武,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够尽到孝心。

至于说带着霞姬一块去“密”那边?楼武的脑子很清醒,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说楼令还健在,哪怕是楼令哪一天不在之后,敢将霞姬接到身边照顾的楼武,实际就跟楼武直接嚷嚷要从楼氏分家没有区别。

碰上这种事情的楼小白根本没得选,第一时间就要找条白布绑在额头上,召唤族人与家臣,嚎一嗓子:天诛家贼!

从懂事的那一刻,直至获得了自己的封地,楼武都只能对娇姬称呼母亲二字,面对生母反倒得称呼姨娘。

那是一个家族只存在一名主母,无论春秋时期或是以后的封建王朝,一概是这种阶级的格局。

当然了,日后的王朝会有妾逆袭成功,亦或是家主更换主母,谁当一个家族的主母,谁便获得了所有子嗣管控的权力。

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春秋时期哪怕是主母人没了之后,不会有其他女子可以接替上位。

为什么啊?那是礼法约束的成果,并不是春秋时期的各个一家之主对正妻多么一往情深。

而进行约束是在维护“嫡出”的子女权益,免得继承权出现混乱,闹得是那个叫鸡犬不宁。

情况是,楼武日后更多的时间会待在“密”地,获得征召才有机会跟楼令和楼小白等兄弟聚到一块;要是碰到了特殊时刻,例如一些节日或是红、白事,自然也有相聚的机会。

当然,要是楼武足够励志的话,哪一天获取到了卿位,倒是需要长期待在“新田”了。

楼氏一家子的人,他们在后面除了用餐会聚到一块,平时基本是各自忙自己的事情。

由于体系健全的关系,其实需要让楼令亲自处理的政务已经不多,每一件亲自处理的事情则一定是要务。

“扩大产能?”楼令眯起眼睛看向林姒,说道:“齐国的需求量猛增?”

齐国不是要对莱国动手了吗?

去年和今年,齐国光是防具就向楼氏采购了两千套,又以箭矢的采购量最多,达到六万支箭矢。

以齐国的体量,两年采购两千套防具,好像不是太多的样子?

事情却不是那样看待的。

齐国向楼氏的采买不是使用国家的形式,乃是各个家族分别向楼氏购买。

近期猛增需求量的家族以国氏和高氏占了多数,田氏突然冒出来是楼令没有想到的事情。

“田氏……,一下子要两百套?”楼令不会忘了每一种外贸型的出售价,像是田氏购买的类型,一套换算下来是两百石的粮食。

什么粮食,粟米和小麦保持一定的比例,占大头的种类是豆子。

怎么不用钱币来算?因为目前每一个国家的货币从造型到重量或金属比例都不一致。

金属货币?贵重金属与贱价材料的比例,一直是铸币权抽税的一种方式。

说到铸币权,它是掌握在一国之君手里,铜矿的开采权也归一国之君,只是跟历朝历代一样,多得是私下铸币的人。

林姒不知道楼令为什么会特别关注田氏:“这个家族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从陈国逃亡到齐国,几代人一直往齐君身边凑,到当代作为宠臣却有实权,不显得特别吗?”楼令说道。

林姒稍微一想,说道:“这样子啊?是一个一再出能人的家族。”

事实就是那样子了。

不知道该说是家族掌握的知识,还是一开始就有明确的目标,反正有些家族就是显得极为特别。

田氏算是比较特别的那一类家族,他们在春秋时期玩的就是篡位,后面历朝历代也玩掌握舆论,主脉一直就没有缺过富贵。

一样是采取类似玩法的家族?秦国嬴姓亡国之后消失,司马家到刘宋时期被杀得鸡犬不留。

林姒发现楼令竟然走神了。

楼令不是走神,他在思考要不要满足田氏的购买需求。

那可是两百套防具!

两百套防具真不少算了。

晋国是一个军果主义形式的国家,才有多少家族拿得出两百套甲胄啊?

齐国那个看似不怎么样的田氏,他们竟然有足够的财富积累,敢于一开口就是要两百套防具。

另一点,齐国拥有两百套防具的家族比晋国要少,拥有两百套防具的田氏想干什么?

“他们有说采购防具的用途吗?”楼令问道。

林姒不免是听得愣住,好一会才说道:“需要特别问一问吗?”

卖东西,管买家要干什么,没有这样的道理。

换而言之,买家也不会特别告诉卖家,买了东西是什么用途啊。

楼令知道那样的道理,还是说道:“问一问。”

林姒答了一句:“知道了。”

会不会有什么为难的地方?晋国楼氏问一问齐国田氏要干什么,从阶级到体量的全面碾压,容不得田氏不回答。

“齐国在明年开春对莱国动武是不会更改的事情了。”楼令特别提这个没有其它原因:“你明年亲自去齐国,部署好相关的产业。”

林姒一脸笑眯眯地答应下来。

至于楼令明年干什么?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的话,他会待在“太原”不动弹。

而晋国在明年的动作不少,会以国战形式讨伐鲁国,温氏和智氏以家族私战的模式征讨三戎,楼氏由楼小白率军针对义渠。

所以了,事前谁都将休养生息在嘴边一直念,搞到最后还是战事不停。

可以想象晋君周的怨念会有多强了。

为什么晋君周要有怨念?单纯就是一众大臣喜欢用私心搞公事,很多好多最后落不到一国之君手里。

在晋君周需要楼令参与各种大事的时候,偏偏楼令要窝在“太原”不动弹。

话说,晋君周能够有什么大事要办?

那话问得比较奇怪。

晋君周要办的大事太多,很多属于是时机不合适,超级想做了却不敢做;不少则是属于可以做,缺乏相关助力的事情。

目前,晋君周最想做的事情之一,便是邀请列国的诸侯展开会盟。

不是召集诸侯一块去讨伐鲁国。

在讨伐鲁国这一件事情上,晋国没有需要劳师动众的地步,更不用召集诸侯率军一块上去围殴。

晋君周想在“虎牢”再一次展开会盟,一来是将“虎牢”定位为贸易集中地的事情办了,在者说就是进一步挤压周王室的统治权。

将“虎牢”做成贸易集中地的事情,前前后后已经拖了三年之久。这样搞,哪怕是在办事效率极低的时代,确确实实是时间被拖得有些久了。

晋君周需要有更多的进项,手握更多的资源用来惩戒或是奖赏一众大臣与公族封君,只要“虎牢”有持续的税收来源,无疑会让他做起事情来更有底气。

与此同时,一旦“虎牢”真的成为贸易集中地,可以有效地牵扯几个卿位家族的精力与实力。

那些卿大夫的精力被分散,肯定是对晋君周有利的事情啊。

晋君周要整顿公族?他没有这样的心思才怪。

公族的定位就是一国之君的臂膀,但凡公族争点气不至于让国君变成傀儡。

那也就需要扯到当初栾氏、郤氏、韩氏,三个家族为什么要转为卿位家族的定位。因为他们一天是公族,无论是从宗族还是法理上,一天就要无条件听从国君的指示。

转为卿位家族就变得不一样了。

成了卿位家族,他们跟国君就等于是切断了宗族的联系,变成纯粹的君臣关系,换句话来说就是不知取得了完整的自主权,违逆国君也扯不到背祖忘宗的程度。简单来说就是想要道德绑架,含金量变得不是那么足。

所以了,可以看到栾氏、郤氏、韩氏没有转变成为卿位家族的定位之前,世人指责他们为什么不跟晋君一条心。等他们转为卿位家族之后,世人顶多骂他们私心太重。

指责与指责,道德与伦理的高度不一样,遭受的负面效果自然也就不同。

最为起码,不是公族的身份,真的不需要无条件一切以国君的利益为重。

只是呢,他们那样一搞,直接搞得晋国公族整体摆烂,最为直接的受害者无疑就是晋君周了。

让晋君周完全放弃拯救公族?肯定是不能够的事情。

说白了,宗族社会之下,身份再高的个体没有一条心的帮手,远比后面的历朝历代会过得更为艰苦。

现实情况摆在那里,面临争夺利益的情况下,任谁都是以自己家族的利益为先,可不是那种“我跟你讲道理,你跟我说公理;我让你大局为重,你跟我扯个人权益”的时代。一概就是顾及自家利益才是人之常情,谁扯什么“牺牲小我,成全大我”都能直接一巴掌扇过去。

因此,晋君周说什么都要拉那些公族一把,再让他们回到该有的轨道。

刚过冬季,楼令就接到了来自晋君周的手书。

“干嘛呢?”娇姬领着几个姐妹过来,看到楼令对着窗外发呆。

楼令转头看自己几个女人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君上在寻求我的支持。”

娇姬也不继续问,带着几个姐妹忙碌起来。

忙什么?

又能是忙什么。

不是折腾纺织的工具,便是改一众子女的作业。

手里忙一些手工,并非是要表现得顾家,更多是不让自己有闲下来的时间,免得无聊之下得了抑郁症。

那也是楼令没有搞出各种娱乐,比如扑克、麻将、牌九之类。

话又说回来,楼令不会玩牌九。

至于扑克或麻将之类?要相信两种娱乐的威力,信不信一旦搞出来,楼氏会先变得乌烟瘴气,随后蔓延到整个晋国,之后再向列国蔓延开。

娇姬忙完了手里的事情,坐到了楼令的正对面。

薇姬、伊姬、霞姬很乖巧地没有凑上去。

“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娇姬问道。

楼令摇头说道:“以当前的局势,列国谁都不敢拒绝会盟邀请。只是目下吧,诸侯聚到一块很容易出事。”

“啊?”娇姬一脸的不明所以。

楼令极其笃定地说道:“郑君会与宋君、卫君直接爆发争吵。”

卫国和宋国可没有终止对郑国的蚕食,只是郑国的抵抗十分坚决,郑军甚至在去年击败了卫军。

“让三个国家一直交战对我们非常有利。若是举行会盟,有人提议主持公道,不管怎么进行处置,只要是做出仲裁,后面想要吞并郑国就会变得非常麻烦了。”楼令在说话的时候,可以看得出娇姬脸色变得越来茫然。

茫然?只能说这就对了。

别说是娇姬听得不太懂,换作其他卿大夫的话,大概、可能、也许……只有中行偃或士匄能够听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