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暖找皇后告状的当日下午,听说皇后娘娘就召了薛夫人进宫聊天,过程如何不清楚,只是听那些侍卫们说,薛夫人从宫里出来的时候,眼圈红红的,腿都是软的,被身边的小丫鬟搀扶回去的。
林暖带着这个结果一路哼着歌去了公主府,从陆晨阳那里兑了一千两银子。
哇哦,靠自己赚银子的感觉也好了吧!
而最让她兴奋的,是汝阳从宫里送出来的消息。据说,薛映雪被薛伯爵禁足了!虽然没有预期那么让人爽,好歹也是惩罚吧。别人不知道,对于她来讲,自由是天大的事情,所以禁足算是比较重的惩罚。
林暖想了想,去梦星河包了些糕点准备给汝阳送去,快到时,马车被薛浦泽拦下。
这是林暖第三次遇见薛浦泽,每次见,他都给她一种阴鸷的感觉,像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有事?”,她都进宫告状了,也就别装了,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
“林小姐好算计!”薛浦泽盯着林暖,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和仇恨。
“打一架吗?敢的话就打一架,别吵吵,浪费时间。”,林暖觉得,和这样的人是没法讲道理的,价值观不同。在这种人的认知里,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是狡辩,他才是对的,是这个世界的中心。
薛浦泽没动,一脸阴鸷盯着林暖,他真想手撕了她,可惜自己是个文臣!
林暖也不惧,任凭他盯着,大大方方地回视。
“我此来是警告林小姐,做事说话要小心,否则凭你要绝户般的将军府,可护不住你!”,薛浦泽冷森森地警告。
林暖的脸瞬间变得铁青,双手紧握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从马车上飞出去对着薛浦泽就是一顿暴揍!
要绝户般的将军府?如果没有她祖父和父亲征战沙场,他们这些手不能拿肩不能拿扛的弱鸡能安安稳稳地在这里吃喝玩乐?
没有她的兄长带着将士们拼死守卫,他们这些蛀虫还能在这里说风凉话?
林暖越想越气,暴怒之下已经没什么理智可言。最后还是浅云看着浑身是血的薛浦泽怕他死了才将自家小姐拉开。
所幸这会儿路上没什么人,偶尔几个路过怕惹事上身都远远躲开了。薛浦泽也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警告一下林暖,只是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激怒她,更没想到,林暖居然敢对他动手。他谁谁?堂堂朝廷官员,虽然官职不大,但也是在人人挤破头都进不去的户部;他爹是谁,薛博简,户部侍郎;他姓简,堂堂伯爵府的嫡子!林暖居然敢揍他?
“林暖,你这个贱人敢对我动手!”,薛浦泽的精神世界崩溃了,吐了口血,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林暖。
“我揍得轻了!”,林暖说着又开始新一轮暴打,“我打得就是你,怎么着吧!”
浅云和车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林暖拉上马车,驱车离开。
剩下薛浦泽躺在地上看着越来越小的马车影子,心里除了恨,愤怒,羞恼,和一丝丝委屈!从小到大,他何曾被别人这么打过?
林暖离开现场后,在马车上冷静了会儿,然后对车夫道,“进宫!”
御书房。
皇帝看着跪在下首哭得像个泪人一样的林暖,眉头紧皱,“你嚷嚷着要见孤,如今见到了倒是一句话都没有了?”。
林暖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好容易平复了心情,哽咽着对皇上道,“陛下,薛浦泽骂我!”
皇帝……,所以她是来告状了?薛浦泽骂她?
“陛下,薛浦泽说我将军府要绝户了!”,呜呜呜,林暖小声哽咽道,“再难听的我学不来了,都是诅咒嘲笑我将军府的话……”
皇帝的脸色瞬间很难看。林将军府,世代忠良,为天禄王朝的边疆做了多少贡献,林家没有一个男儿活到致仕。这些寻常百姓不知道,他伯爵府的世子还不知道吗?
“然后呢?”,皇上的脸色虽然难看,但还是忍着将事情问清楚。
“然后臣女说不服就打一架,谁承想,那薛浦泽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啥也不是!”,林暖止住哭声,继续道,“我也不是故意要揍他的,我从小就没了爹娘,都是兄长教我,他说,我们武将都是用拳头说话的,不吵架。有吵架的时间先把对方揍服了,之后怎么吵都是我们赢。”
皇上……都揍服了可不是怎么吵都赢吗?那在吵架上还叫不战而屈人之兵呢!
“薛浦泽是个文臣,你把他揍成什么样了?”,皇上有些好奇。
“应该不严重吧,我的小丫头将我拉走的时候他还能大声骂人呢!”,林暖回答得很诚实。
“他为什么突然骂你?”,皇上突然有一种给吵架的小孩子断官司的感觉,先告状的孩子也不一定就是受害者。
“因为我昨天去皇后娘娘那里告了薛映雪的状。”,林暖将昨天的事情挑挑拣拣地说了一遍,“薛映雪受了委屈有他兄长出面,可我的兄长远在边疆顾不上我,我便只能自己给自己出气了。”
皇上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了,我让人先带你梳洗一番,一会儿让晨阳来接你。”
林暖欣然答应,她知道皇帝肯定不能信她一面之词,还是要派人去了解一下的,最起码得知道薛浦泽伤成什么样吧?薛映雪要嫁给陆晨阳做平妻的事情也得验证一下吧?毕竟,在天禄王朝,敢这么质疑圣旨的,薛家是第一个呢!
陆晨阳被皇帝召进御书房,两人单独聊了一炷香的时间,他才来接她。
他来的时候,她正在揉眼睛,事发突然,她还是用浅月之前给她的调料。连着两天用,眼睛红红的,很不舒服。
陆晨阳有些心疼,“眼睛还难受吗?今日虞太医当值,让他给你看看?”
林暖摇摇头,“不用,我回去清洗一下养两日就好。”
陆晨阳没有坚持,带她出宫。马车上,他一本正经地道,“暖暖,以后遇到这种事直接来找我,不要自己动手,知道吗?”
林暖撇撇嘴,“你不是说五品以上找你不好使吗?”
“五品以下你可以随便揍,五品以上还是交给我比较好,毕竟,我是皇帝的亲外甥!”,陆晨阳微笑着,“如果今日是我揍的薛浦泽,就不用去找皇上演戏,揍了便是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