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还挺多,林暖心里腹诽,表面还得装出一副小丫鬟恭敬的模样来。
金管家赶紧出来帮忙打圆场,“之前的小丫鬟手脚不利索,我便做主换了,公子觉得不合适,我再挑几个过来您选选?”
陆晨阳不甚在意的模样,“不必”。
几人进入书房,桃红去倒茶,林暖继续扫院子。只是越扫离书房越近,最后干脆在书房的窗外不停地扫,来来回回。
守在书房门口的陆元看着,也不说话。其他侍卫不认得林暖,想赶人,就有眼尖的提醒,老大都没说话呢,先看看情况。陆元对公子的忠心大家都知道,如果真是匪人他肯定第一个有反应。但是今日看老大并没有要驱赶的意思,仔细看,还能从他冷峻的表情下看出一丝笑意?
陆元知道,林小姐肯定听不清里面的谈话内容,她愿意听便随她去吧,自家公子这两天心情好的像彩虹,他还是有些眼力见的。
一盏茶的时间都不到,书房里突然传来“哗啦”一声,给在窗边偷听的林暖吓一跳,赶紧后撤远离是非之地。
片刻后,桃红红着眼哽咽着出来,手上端着摔碎的茶盏,裙摆上还有水渍。陆元进去片刻后出来对林暖喊道,“你!去给公子重新上茶!”
林暖眼睛一亮,看着陆元带着笑意的黑眸,无声地说了句谢谢,赶紧去泡茶。
老祖宗们都说,朝里有人好当官,今日切切实实感受到了,有人时刻惦记自己的感觉真好。这么想着,林暖又萌生将陆元挖到她麾下的想法,陆晨阳不配有这么有眼力见的护卫。
林暖将茶水端上时,驸马已经离开。金管家一个人跪在地上哭得像个泪人,听说话应该是在回忆当年的“峥嵘岁月”,那些年他怎么受驸马的威胁也要保全公子,让他平安长大,金望岳自小和陆晨阳又有怎样的情谊,说得正动人时,林暖推门而入,将这种一家亲的氛围打破。
林暖合理怀疑,她刚进来时,陆元给她开门用那么大力,“咣当”一声她都吓一跳,就是为了干这个用的,他担心他家公子又被欺骗感情。这么想,林暖更想得到陆元了,这个护卫,真是长到她心上了。
林暖上完茶,动作磨磨叽叽的,想走又舍不得金管家这一脸的泪。自她进来后,金管家的情绪就断了,这会儿大概是担心自己在场有些话不好说,要么就是在酝酿新的情绪。林暖好热闹,她太想在这里看戏了。
“咳咳!”,陆晨阳看着三步一回头舍不得离开的林暖,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子的话,奴婢叫杏白。”,林暖不卑不亢。
杏白……桃红……
陆晨阳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她是懂起名的。
“嗯,来给我磨墨。”,陆晨阳漆黑的眼眸尽是笑意,想严肃也严肃不起来,声如古琴,让人很舒服。
林暖站在书桌前规规矩矩地磨墨,金管家跪在地上有些狐疑,要不是这个小丫鬟是他买来的,他都要怀疑杏白是公子的卧底了。
“金管家可还有话说?”,陆晨阳看着金正奇用怀疑且审视的目光在林暖身上打量来打量去,有些不高兴,语气也就不太好。
“公子,”金正奇又开始新一轮的磕头如捣蒜,“求您看在老奴在公主府兢兢业业一辈子的情分上,原谅望岳吧,她还小不懂事,您打也打得骂也骂得,但请您原谅她这一次吧!”
林暖心里给金管家竖起大拇指,这眼泪说来就来,哭得这么情真意切,不去当戏子可惜了。
“金管家可知望岳身在何处?”陆晨阳开门见山,你不是让我原谅吗?人都看不到我原谅谁去?
“这……这……小女调皮,老奴也不知她跑去哪里”金正奇低头抹泪,“如果公子肯原谅,老奴散尽家财也要找到这个不孝女,将她绑了送到您面前。”
啧啧,说的真好听。说白了就是陆晨阳原谅他就把女儿交出来,不原谅他就不交。赤裸裸地威胁,陆晨阳是怎么容忍这种人到今天的?
“散尽家财,”陆晨阳戏谑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金正奇,“说起家财,我在外面这么久,已经我忘记我的家财有多少,金管家不若把账本给我看看,让我也熟悉熟悉我的家财?”
“老奴该死,是老奴疏忽,想着公子您常年在外征战便不想让您操心府里的事儿,老奴这就让人将账本送过来。”
“别麻烦其他人,金管家您亲自去拿,看好了,别拿错账本。”
“是是,那小女望岳,公子您……”,金管家不死心,还想从陆晨阳这里得到肯定的答复。
“望岳好歹和我一起长大,这份感情我记在心里。陆元,”陆晨阳朝门外喊道,“派人跟着金管家去取账本。”
金管家走后,陆元带人直奔他的小院,以雷霆之势将金望岳拿下。
金管家去账房取账本的路上,左眼皮一直在跳,今日的公子总感觉话里有话,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想回自己的院子看看望岳,可公子的人就在其左右让他不能轻举妄动。想找人回去送个消息,也被这些侍卫拦下。
金管家的心脏怦怦跳个不停,一种对未知的恐惧袭上心头,这绝不是好兆头!他有些慌,指挥账房先生拿账本时声音都是抖的,完了完了,如果被发现假账怎么办?望岳在小院待得老不老实?有没有被发现?那些下人没有乱说话吧?……
越恐惧越容易胡思乱想,金管家彻底慌了神,怎么办怎么办?这么多年在府里顺风顺水,公子突然变脸让他有些不知该怎么应对。之前也不是没有想过这情景,可事情真来了,他还是莫名地慌张。
从账房回书房的路上,府里到处都是脚步匆匆的侍卫,金管家的脸更白了!他的预感恐怕成真了,这么想着,一颗心忽然就踏实下来,既然东窗事发,那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府里乱哄哄的,望岳肯定能感觉到异常,只要她逃了,他便没有负担。
书房,林暖磨好墨,可陆晨阳根本就没有动笔的意思,只是笑着看她,那表情似乎在说,快来谢谢我将你留下!
林暖白了他一眼,“你都看不懂账也没有账房先生,要账本做什么?打自己的脸吗?”
“这些账本是为赵平诗准备的,金正奇肯定将账都赖在他头上。至于账房先生嘛,如果能找到更好,找不到只能靠审讯。”陆晨阳正色,没有账房先生确实是他的痛处。
“如果,我能帮你请到好的账房先生厘清这些账,你给我什么好处?”,林暖像一只小狐狸,脸上写满了狡猾和算计。
“你想要什么?”,陆晨阳反问。
“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