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基友抓住脖子之后,刘鹏先是松了口气。
还好,看这家伙活蹦乱跳的样子,大概是没啥大问题。
接着他觉得有些生气,因为开玩笑也得有个限度,基友根本不知道在他没有回应的时候自己有多担心,这个撞坏的房门,得由基友负责修好。
但是很快刘鹏就又觉得不对劲了,因为根据基友掐住自己脖子的力度来看,这货好像没有要收手的意思?
基友的手指完全陷入了刘鹏脖子的肉中,他颈侧的动脉完全被截住,在极端缺氧的状态,不需要一分钟他就会昏厥甚至死亡。
当刘鹏意识到对方是在玩真的之时,他已经丧失了最佳反抗的机会,他的面庞像被煮熟的螃蟹那样涨红,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双目暴突,几乎要从眼眶中掉出来。
自己好像没怎么得罪他啊,偷吃了他放在冰箱里的蛋糕算不算?不要这么小气好伐,大不了我再给你买一个就是了。
不过这些话,此时的刘鹏已经没有力气和机会说出口了。
在即将失去视觉之前,刘鹏似乎看到基友的眼中亮起了微弱的光芒。
在生命最危急的关头,他拼尽全力,用最后的力量让嘴唇微动,问出了一个问题:
“你……你到底是怎么了……”
……
痛苦。
……
喉咙中像是吞入了一颗火炭,每次呼气和吸气都像是一把刀在气管中划拉。
……
刘鹏跪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喉咙,不断地干呕。
但任凭他吐出多少胃酸和血丝,痛苦的感觉依然没有减弱。
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之后,刘鹏咬牙站了起来,接着一拳挥在了基友的脸上。
刚才就在刘鹏以为自己要被掐死的最后关头,基友松开了手。
但松开手之后,这吊人还是一言不发,就那么呆愣愣地站着。
一拳把基友打倒在地,刘鹏又因为虚脱而坐回了地上,然后他就打了个哆嗦。
因为刚才有更加要紧的事情,以至于他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个房间居然如此寒冷,这神经病不会这个时候了还开空调吧?
于是气不打一处来的他又踹了一脚坐在地上失神的基友,并且骂道:
“你……咳咳……你他妈有病吧?!”
勉强说完一句话,刘鹏又捂着脖子咳嗽起来。
而基友却始终呆愣愣地坐在地上,他睁着空洞的双眼,瞳孔却没有聚焦,他的目光慢慢地扫过周围的一切,却不在任何地方做停留。
最终,基友的目光停在了刘鹏身上,然后困惑逐渐出现在了他的眼睛中,半晌之后,他才试探的开口道:
“你……你是……刘鹏?”
“是我!”刘鹏没好气地回答,然后他看了一眼基友的这副样子,更加没好气地说道:“你别告诉我你是因为做噩梦了才这样,这下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
“不,那不是梦,那不是梦!”基友又激动了起来,他扑上来按住了刘鹏,力气大到惊人:“那不是梦!”
刘鹏在基友的钳制下难以挣脱,但基友很快就放开了他,然后基友抱住了自己的头,开始怒吼和惨叫。
这一次刘鹏真的看到了,基友的眼睛在发光。
“我滴个龟龟!”
正常人看到这一幕大概会直接被吓跑,但刘鹏……刘鹏也是正常人,但他和基友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啊,怎么能抛下对方不管?
于是刘鹏反过来扑向了基友,并用力抓住了他正在把脸上抓出一道道血痕的手,对他吼道:“喂!无敌暴龙战神!你给我冷静下来!”
他的吼叫似乎真的起了作用,基友不再发癫和自残,而是迷茫地看着他。
刘鹏也顾不得许多了,趁着基友还算清醒的时候,他随手从自己房间取了件衣服穿上,然后又帮基友换好了衣服,还戴上了一顶鸭舌帽和口罩。
刘鹏:“我带你去医院。”
……
“未来七天,戈贡高原的冷空气将持续南下,我国南方或将迎来新世纪以来最严重的寒潮,请各位公民们做好准备……”
在开车去医院的路上,收音机正在播报天气,但是不知为何今天车载音响也出了故障,发出的声音总带着干扰的噪声,听起来让人愈加不安,于是刘鹏又粗暴地把它关停了。
他身边坐着的基友倒是稳定了不少,他望着窗外一言不发,但眼中依旧是浓浓的惶恐。
车外在下着小雨,天空雾蒙蒙的,前挡风玻璃总是被雨点均匀的蒙住,视线逐步变模糊,却又被雨刷瞬间擦亮。
今天的世界似乎格外嘈杂,明明不是早晚高峰也不是节假日,但路上却堵满了车,其中还有几辆救护车和警车,交响的警笛比损坏音响更让刘鹏烦躁,但是他却关不上。
烦躁让刘鹏不断地按着喇叭,也成为喧闹制造者的一员。
他知道这样做没什么意义,但是他还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口子,他的右脚死死地踩在刹车上,他很想就这样松开,然后一脚油门到底。
不过这也终归只停留在想象方面了,人有时会产生一些可怕的邪恶的想法,但这并不意味着你是个可怕或者邪恶的人,而是身体在向你预警,并阻止你向着这方面发展。
就在刘鹏这么想着时,他突然感到了一阵猛烈的推背感,接着他的车没有刹住向前窜出,撞在了前车的后杠上。
今天真的倒霉透了!
刘鹏熄了火打算下车看看情况,结果又一阵猛烈的推背感传来,同时后方响起了刺耳的摩擦声。
通过后视镜,刘鹏看见一辆白色的小轿车正顶着自己的尾部,而这辆轿车的前轮依旧在地上摩擦个不停。
松开刹车猛踩油门,刘鹏只是在脑子里面想想,而后面这哥们好像真的这样做了。
今天这个世界,好像格外的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