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外便能听到了封婵的笑声,可见得封婵与蓝鹤龄相谈甚欢。
“等会。”俞锦书将封彧给拉住。
封彧看着她,“怎么了?”
俞锦书拉起封彧便朝外走:“我们不要进去打扰了,这个时候,我们就是多余的。”
封彧笑道:“言之有理。”
帝后俩人“抛弃”了长公主,回去了皇城。
到了入夜,封婵饿了,这才惊觉哥哥嫂嫂没来找她。
“我的两个哥哥怎地还没来?”
封婵站在诗画社门前张望。
书童开了口:“姑娘,早前他们来过,说是又有事走了,还说让你自己回家。”
蓝鹤龄心中暗道:这两个哥哥也太不负责任了,怎能将妹妹独自留下?万一她回家的路上遇上了危险那可怎么办?
他道:“姑娘,这时也到饭点了,不如你就在这里先吃个便饭,待吃好,我再送你回家。”
封婵两眼张望了一下,看到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马车上坐着的人她认识,是一位御林卫。
看来哥哥嫂嫂是安排了人在此等她的。
不过她现在不想回宫。
她看向蓝鹤龄:“那实在是叨扰了!”
蓝鹤龄高兴道:“一点也不叨扰。”
封婵与蓝鹤龄一起吃过饭后,蓝鹤龄带着她上了自家马车,前往她所说的街巷。
俩人相谈甚欢这般久,蓝鹤龄还一直未曾问过她的家世,便趁着这机会问起。
早先封婵跟随哥哥嫂嫂出宫时便商量好了的,若问起家世,便说是小户家庭。
正好梁王府以前在一条老街上有一栋小宅子。
封婵便说她家住在那栋小宅子。
小宅子有下人住着打理,负责保护封婵的御林卫也提前进来与下人说明。
蓝鹤龄送封婵到门前,看着她敲开了门,里边有一对衣着朴素的老夫妇,他这才放下心来。
封婵将门关上时,见蓝鹤龄还未走,便问:“蓝先生,你明日还在诗画社吗?”
蓝鹤龄微笑道:“明日要去当差,午后便会回诗画社,婵儿姑娘有空便去诗画社喝茶。”
封婵嫣然一笑,微微点了下头,这才关了门。
蓝鹤龄站在门前,久久不想离去。
封婵这夜没有回皇宫。
她打算就在这小宅子里暂时住下,也方便她每日去赋林诗画社。
接下来数日,封婵都往赋林诗画社跑,她与蓝鹤龄虽然没有相互表白,但都明白对方的心意。
这日蓝鹤龄当差后回到家中,准备换一身常服后便去赋林诗社,却听闻下人来报,宫里来了人,叫他去听旨。
蓝鹤龄带着满脸的疑惑去了前厅,见到拿着圣旨的宫人,连忙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蓝鹤龄德才兼备,品貌出众,尚未婚配,朕躬闻之甚悦。值长公主封婵待字闺中,与蓝鹤龄可谓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长公主许配予蓝鹤龄为妻,蓝鹤龄封驸马。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成婚。”
封彧亲自选拔出来的小太监乐子笑着将圣旨递给蓝鹤龄:“蓝大人,还不接旨谢恩!”
蓝鹤龄却不接这圣旨,他跪下不起,一脸惶恐地道:“公公,我已心有所属,还望公公收回圣旨,将此事与皇上禀报,让皇上收回成命。”
乐子眉头一拧,厉声道:“蓝鹤龄,你竟敢抗旨,你就不怕因你一人,你蓝家数百年基业不保?”
蓝鹤龄连忙伏身叩拜:“微臣不敢。”
蓝家数十人都跪了一地,蓝鹤龄的父亲跪行过来劝儿子:“鹤龄,听闻长公主性情温良,宜家宜室,这可是好事一桩,你赶紧接旨。”
三叔也劝:“鹤龄,我蓝家几百年基业,可不能毁在你一人手中。”
蓝鹤龄看着父母亲人,想着即将去赋林诗画社与他相会的婵儿姑娘,他心痛如绞,不知该如何抉择。
他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位姑娘,却突然被皇上赐婚,他们终是有缘无份。
“微臣谢主隆恩!”
乐子将圣旨递在了蓝鹤龄的手上。
蓝鹤龄的父亲连忙去拿了赏钱送到乐子的手上。
宫里的人走了,蓝鹤龄立于前院之中,愣站了许久,一声不吭。
父母亲人们已经开始张罗,为他与长公主的婚事做准备。
书童在一旁提醒:“公子,可还要去诗画社?”
蓝鹤龄沉默了许久,这才应了一个字:“去。”
他想见婵儿,迫切地想见她。
诗画社,果真婵儿到了,她正手握毛笔沾墨写诗,嘴里还念念有词。
封婵看到了蓝鹤龄,连忙搁下手上的笔走到他面前来。
蓝鹤龄想了一路,决定将自己要成婚一事与婵儿说明,省得浪费她的感情。
“婵儿,方才……”
封婵看着蓝鹤龄神情不对:“方才怎么了?”
“今日我的家人为我定了一桩亲事。”
封婵脸色一沉,她并不知道圣旨的事情。
蓝鹤龄:“今日之后,我会有一段时间不来诗画社。”说罢他便转身走了。
封婵看着他的背影,并不知晓在他一转身的那一刻,他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他怎么会突然就定了亲?”
封婵不甘心,在蓝鹤龄走后,她离开了诗画社,坐上御林卫的马车,回去了宫中。
俞锦书正在为肚子里的宝宝享受着种种美食,看到封婵泪流满面的到她跟前来,吓着了,连忙起身。
“婵儿,蓝鹤龄欺负你了?”
封婵哭道:“嫂嫂,他方才说他已经定亲了,还说这段时日不会再去赋林诗画社,他好绝情啊!”
俞锦书一听是为这事,便笑了起来:“婵儿,你可知蓝鹤龄他要娶的姑娘是谁?”
封婵摇头:“他未曾与我说。”
俞锦书笑道:“就是你啊!”
封婵一脸懵,指着自己:“我。”
俞锦书笑着点头,“就是你。今日你哥哥给你与蓝鹤龄赐婚,乐子送了圣旨过去。对了,听乐子说,当时蓝鹤龄抗旨,说他已有心上人,让皇上收回成命,想必他说的心上人就是你了。”
封婵激动问道:“那后来呢?又如何会答应了的?”
俞锦书道:“当然是蓝家人逼的啊!抗旨可是重罪,他可不能因为个人的事情而让蓝家毁于一旦。”
她与封彧都不是心狠之人,若蓝鹤龄真要抗旨,他们也不会去为难蓝家。
只是通过这桩事,可见得这个时代皇权的可怕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