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曼华见沈江流要去写和离书,很不乐意,上前去阻止:“将军,俞家有罪,比七出更为恶劣,将军将俞锦书休弃,理所应当。”
沈江流看向姜曼华,眉心微蹙:“俞家的确是有罪,可她已被皇上恩准,不是有罪之身,你这般,是想让我当个没情没义之人吗?”
本还挺喜欢姜氏的乖巧可人,却没想到她心胸如此狭窄。
他今日早上写下休书后,便心情一直不好,原来以为休弃了俞锦书会让他一直郁闷的心情好些,却没想到比先前还要不好,总觉得自己不论如何做都是错的。
方才俞锦书撕休书那一廖,他的心情难得的有了几分轻松,他才明白,自己实不该休弃俞锦书。
姜曼华看到了沈江流脸上的厌弃,不敢再说话了。
沈江流写下了和离书,在上边按了指印,俞锦书上前,利落地也按下了指印。
俞锦书将和离书吹了吹,待干了墨汁,将其叠好收起。
沈江流看着俞锦书,她一脸轻松的表情,似乎拿到这和离书很高兴。
可不知为何,他高兴不起来。
“你住的那间院子听说很破,你便先住在主院,待我命人将那院子修缮好后,你再去住。”
“不必了。”俞锦书语气轻松,抬眼看着沈江流,“不过我有一件事情想与你商量一下。”
沈江流仔细端详着俞锦书,总觉得她整个人的转变很大。
他问:“什么事情?”
“一笔交易,你最好是先让无关之人离开。”俞锦书扫了姜曼华一眼。
沈江流看向姜曼华:“曼华,你先走。”
姜曼华冷了俞锦书一眼,很不甘心地走了。
沈江流坐了下来,淡定地泡茶,可他内心并不淡定。
他问:“你方才说交易,我与你可有什么需要交易的?”
俞锦从袖兜里掏出一张纸来,显然,这张纸是被撕开过的。
她将纸放在了茶案上。
沈江流余光瞥了一眼纸,纸上是图案。
不,不对!
沈江流拿茶杯的手顿在半空,眼珠子定在了纸张上。
这不是图案,这是地图。
他将茶杯搁下,急急地拿起纸张来仔细看。
“南疆地图。”
他看到撕裂处,蹙起眉头,“为何只有一半?”
俞锦书笑起:“不是只有一半,这里只是小小一点。南疆比你想象的要大。”
沈家几代将门,主要驻守南疆。
俞锦书想要沈江流帮她保住家人族人的性命,自然得拿出些什么东西来做交换。
而南疆地图对于沈江流来说,便是最有用的东西。
地图是她在系统找的,符合这个年代,并且地图描绘得十分清楚,每一座山,每一条河流,每一条小路,甚至还有村庄寺庙,以及敌营等等等。
她给沈江流看的是他较为熟悉的那部分,还有一部分是他没去过的。
熟悉的那部分,他也有地图,但她这个地图比他的地图更为详细,连地下暗河都有。
沈江流一看便觉得不用质疑地图的真假。
他唯一要质疑的是,俞锦书何来的这个地图?
他抬眼看着俞锦书:“这是哪里来的?”
俞锦书神秘一笑:“你不用管我是何处得来的,你只管我手上还有剩下的大半,是整个南疆,是你从未踏足过的地方。”
沈江流朝她伸出手去:“那你把剩下的大半地图给我看看。”
俞锦书冷道:“我需要你的帮助,你答应我,我便将剩下的大半地图给你看。”
沈江流神情一正,盯着她:“想要我的什么帮助?”
俞锦书道:“想要你帮我保住我父亲族人的性命,判他们流放漠北。”
沈江流眼眸微眯:“流放漠北?”
俞锦书点头:“是的,只需要保下他们的性命,让他们流放漠北便可。你知道的,我父亲并未叛国,你一定能想到办法,帮助我父亲族人流放漠北。”
沈江流又低首看了一眼这个地图,看了一会,再抬头看向俞锦书,脸上看着质疑的表情,“我如何能相信你可以拿出另外一大半的南疆图?虽说你给我看的这些得到了我的认可,可你所说的另外一大半,我又如何才能相信是真是假?”
俞锦书抿唇一笑:“等你拿着地图去南疆验证时,若地图有假,想必你也不会放过我家人吧!我没必要拿这个来骗你,骗得了你一时,骗不了你一世。”
沈江流沉凝片刻,起身:“我去一趟宫里,你就在这里等我的消息。”
说罢快步走出屋门。
俞锦书在茶案边坐了下来,又吩咐外边的侍卫,“我饿了。”
侍卫不敢怠慢:“卑职这就去后厨。”
“慢着。”俞锦书喊住了侍卫。
侍卫转过身:“夫人还有何吩咐?”
俞锦书道:“如今我已与沈江流和离,你不必再唤我夫人,便唤我姑娘吧!”
她看了外边一眼,“若是姜氏要进来,你让外边的侍卫拦住,我不想听她瞎嚷嚷,烦人。”
侍卫应道:“是,夫……姑娘。”
外边,姜曼华一直就没走,她看到了沈江流急匆匆地走出去,不敢追上去问,想了想,打算进竹苑去直接问俞锦书。
方才俞锦书说什么交易,到底是什么交易?姜曼华一定要弄清楚。
可姜曼华刚走到门口,便见里边出来一位侍卫。
侍卫将姜曼华拦住:“姜姨娘,在将军回来之前,还请姜姨娘不要进去。”
姜曼华拧着眉头:“是谁不让我进去?是将军?还是俞锦书?”
侍卫道:“是俞姑娘。”
姜曼华冷哼了一声:“俞锦书已经不再是将军府的人,这里可是竹苑,我想进就进。”
她说着便要闯进去。
侍卫伸手拦住:“姜姨娘,请不要难为我。”
姜曼华想骂人,可想到这侍卫可是将军的贴身侍卫,得罪了也不好,便忍了下来。
她索性与侍卫打探消息,给侍卫塞了一锭银子:“方才俞锦书与将军在做什么交易?”
侍卫将银子推回:“姜姨娘,将军的事情,卑职不敢去听,就算听进了耳里,也不会与任何人去说。”
姜曼华恼了侍卫一眼,不甘心地朝里边看了看,实在看不到什么,这才悻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