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鲲能感觉到头发束得并不好,微微蹙眉:“你这双手,只会伺弄食材吗?”
俞锦书打算低头认错:“皇……”
“叫公子。”浦鲲打断了她,又说,“算了。”
他解开发带,自己重新束好。
他虽是皇帝,却并非无法自理。
束好后,他将发带递给俞锦书。
俞锦书站在他身后,帮他将发带束上。
浦鲲平日里都是太监近身伺候,今日让这小宫婢伺候他,心里总是有种很温馨的感觉。
接下来俞锦书也得梳头了。
她女扮男装,这里又没得镜子,只能随意地将头发往上梳起,再束了起来。
可浦鲲看着她束出来的头发,难看得紧,忍不住拿过她手上的梳子,帮她梳了起来。
俞锦书一脸惊讶:“公子……”
浦鲲拿着梳子温柔地将她的满头青丝往上束起,“我最看不得身边的人衣冠不整。”
俞锦书心中暗道:这皇帝还能给身边的小宫婢梳头?怕是说出去都没人敢相信吧!
外边一股肉香味扑鼻。
浦鲲将俞锦书的头发束好后,将梳子递给她,再去开门走了出去。
村民们都盯着这间屋子呢!
他们见那位俊美公子带着俊美书童出来,连忙拿着烤蝗虫送过来。
浦鲲早起都是要洗漱的,但显然,在这里没这条件。
他接过烤蝗虫,开始吃了起来。
村民们还是觉得公子的书童更和善可亲一些,也是因为这书童想出了吃蝗虫果腹的法子,心里对书童是满满的感激。
“俞小哥,昨日吃蝗虫的消息散布出去后,田里都是捉蝗虫的人,我们去的时候,蝗虫都被捉得没剩下多少了。”
俞锦书笑道:“那等来年,蝗虫就会少许多,庄稼也就会长势好,那便再也不会闹饥荒了。”
村民咧出一排不齐整的牙齿,笑道:“总之往后碰到蝗虫就吃,还能治病长个呢!”
早上吃的这顿蝗虫没有了脂膏与盐巴,味道欠缺了许多。
若是平时,浦鲲是吃不下的,可他看到俞锦书与百姓们都吃得很开心,便觉得自己肯定也能吃得下。
吃过一顿后,浦鲲带着俞锦书返回京城。
浦鲲入皇城第一桩事情,便是将朝臣都召集到太和殿。
俞锦书原本想直接去御膳房的,却被浦鲲勒令留在太和殿偏殿。
大臣们到太和殿大殿时,看着皇帝穿着一身平民的衣袍,都惊呆了。
皇帝竟然去民间微服私访。
难怪两日没有早朝。
浦鲲先是将全国有蝗灾之地鼓励百姓去吃蝗虫之事宣布了下去,接着便说起俞锦书的功劳来。
“吃蝗虫不仅能让百姓暂时渡过饥荒,还能消灭掉那些蝗虫。来年蝗虫少一些,收成必定会好一些。先前朕曾说过,若能能想出治理蝗虫的法子,便有重赏。”
浦鲲看向内监:“让安宁伯府庶女俞锦书到大殿来。”
朝堂下议论纷纷。
“是安宁伯府的庶女俞锦书吗?”
“不正是太后寿宴那日,做出新奇花样来的宫婢吗?”
俞锦书被带进了大殿,她还没来得及换衣裳,一袭灰色男袍,绝色的容颜下,透着一股英气。
她到御前,行了个男儿礼。
浦鲲看着俞锦书,“俞锦书,你虽是女子,却比男子更有才德。是你想出吃蝗虫的法子,一举两得,解决蝗灾之患。”
他看着俞锦书,愈看愈喜欢,“朕曾说过,谁能想出办法治理蝗灾,会有重赏。朕问你,你想要什么赏赐?”
俞锦书也不谦虚,简明扼要:“奴婢想要晋升为女官。”
朝臣们议论纷纷
有人说此女颇有志气,毛遂自荐,有些女官风度。
也有人说,虽说女官,可依然还是奴婢的位分,如此绝色,应当与皇上要个妃嫔的位分。
浦鲲一脸严肃:“既如此,朕便晋升你为从二品御侍,在政和殿当值,除了每日负责朕的饮食,还要在书房伺候。”
皇帝身边可从来都没有女御侍,俞锦书是第一个。
且政和殿书房是皇上批阅奏折的地方,听皇上这意思,是想让俞锦书协助处理政事了。
如此一来,俞锦书可就不是一般的女官,而是皇上的心腹,且她的一举一动,都极有可能影响整个朝堂,甚至国运。
且俞锦书样貌如此绝色,皇上若是宠幸,怕往后还会是皇上的心尖宠。
浦鲲又道:“当女官算不得重赏,另赐俞锦书免死金牌一块,另加黄金三千两,云锦两百匹。”
俞锦书闻言,立马躬身道,“皇上,如今正值饥荒,钱应当用在刀刃上,奴婢万万不能受这些钱财。”
此言一出,震惊了所有朝臣。
若是一般女子,遇上皇上赏赐的三千两黄金,以及要用金子才能买到的云锦,怕是立马跪地谢恩了。
可这女子偏生不要,还说出“如今正值饥荒,钱应当用在刀刃上”这番话来。
原本有些朝臣担心女子入殿协助皇上处理政事会误国,可听她这番话,便觉得是多虑了。
这女子非一般女子!
浦鲲看着俞锦书,心里也是暗自高兴,看来自己没看错人。
他心里虽是暗喜,面上却依然严肃:“俞锦书,你既然不要这笔钱,那便将这笔钱以你之名发放下去,以助灾民早日返乡。”
俞锦书拱手谢恩。
浦鲲宣布退朝。
俞锦书则去了御膳房收拾自己的行装。
她马上就要搬到政和殿来住。
当她收拾好东西过来的时候,属于她的授印等物都已经送了过来。
她住的房间就在浦鲲的寝殿隔壁。
俞锦书成为从二品御侍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后宫。
各宫主子,个个激愤不已。
俞锦书的嫡姐俞美莲甚至摔了她最爱的花瓶和琉璃杯。
“凭什么?凭什么俞锦书她一个卑贱的庶女能到政和殿与皇上日夜相守?”
来报信的衣容凑到俞美莲面前:“娘娘,听说俞锦书到了政和殿书房当值,往后整个朝廷都能掌控在她手心。”
“哈哈……”俞美莲大笑了两声,“就俞锦书那个自小就没人教养的庶女,还能掌控整个朝廷?真是笑话,本宫看她掌勺还差不多,还意图掌控朝廷。哼,本宫就等着她办砸了事情,惹怒了朝臣,到最后她不得好死。”
说到最后四个字,她咬牙切齿,满脸的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