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后花园正在颠鸾倒凤。
前殿内务府大门外,王保山正饱受着暴晒和饥渴。
“官爷,我能喝口水吗?”
侍卫不耐:“没有。”
王保山有点受不了了,指着宫门处:“那我可以先行离开吗?”
侍卫不理会他。
王保山索性去往宫门处。
守宫门的侍卫厉声喝道:“城宫不可随意出入。”
王保山感觉自己就像是围墙里的困兽,只能焦急地等着俞锦书出来了才能跟着出去。
可俞锦书每每都得用过午膳,再午歇一个时辰才离开。
偶尔还会在城宫过夜。
好在俞锦书午膳后,又歇了足足一个时辰,终于出来了。
“锦书,内务府是有何要事,要耽搁这么久?”王保山口干舌燥得直吐舌头。
俞锦书看也不看他,“王家生意这么大,且与城宫的合作多达十几种,自然是有许多事情要商量要处理。”
王保山道:“可我以前与城宫合作时,也未见要到内务府处理这些事情。“
俞锦书扫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不就是因为你当初对城宫不上心,这才导致御窑厂与城宫没法续约。还有织造厂与城宫的合作,不也是因为你不与城宫沟通联系,导致送往城宫的织品都有问题,却又得不到妥善解决,这才让城主大发雷霆,要断了与王家的契约。”
王保山听俞锦书如此一说,觉得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俞锦书做生意这么厉害,柳花与她一比,完全就不在一个阶层。
柳花只会花钱,还把他那么大的产业都给败光了。
王保山不得不细细思量和离一事了。
到底要不要和离?
可母亲又说俞锦书太厉害了,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非让他与俞锦书和离。
回到王家大宅,俞锦书去了怡香院,王保山回去客院猛灌了一壶水。
他中午也没吃饭,让丫鬟给他拿了饭菜来,吃得跟个饿死鬼似的。
柳花见状,好奇问道:“你这去一趟城宫,怎么跟受了虐待似的?”
王保山气不打一处来:“可不是吗?到了城宫内务府大门口,侍卫不给我进,只让俞锦书进。也不给我吃喝,不让我离开城宫,我就在内务府大门外边干站着,又渴又饿,一直等到午时过了俞锦书才出来。”
柳花皱眉:“俞锦书也不管你。”
王保山道:“我要与她和离呢!若是给你,你会管我吗?”
柳花点头:“说的也是。不如你快点与她和离吧!只要她走了,失去了王家少夫人的身份,城宫那边就只能让你进去了。”
王保山听着这句话,又开始摇摆了起来。
当真是这样吗?如果俞锦书走了,城宫那边就认他王保山的名字了?
王保山似乎又坚定了要与俞锦书和离的决心。
俞锦书在怡香院休息了一会后,便带着珍珠去了秦氏那边。
秦氏以为俞锦书是为和离一事而来,她料定俞锦书不想和离,如果和离了,那俞锦书就不再是王家大宅的少夫人,也就没办法掌管那么大的家产了。
可俞锦书一上坐便说起王保山来。
“母亲,今日我在外边听到一些消息。”
秦氏低首喝着茶盏里的茶汤,问:“听到什么消息?”
俞锦书故意压低了声音道:“听说保山三年前被山匪所杀,这事是真的。”
秦氏瞪了俞锦书一眼:“瞎说,保山这不好好地回来了吗?”
俞锦书又压着声音说:“说这事的是蜀地的货商,他们说杀保山的那帮山匪拿了保山的财产后,又打起了京城王家大宅的主意,便找了一个人易容成保山的模样,假装成保山回王家大宅,要将我赶出王家大宅,再把母亲你给杀了,如此一来,王家大宅的所有产业都是那帮山匪的了。”
秦氏听得一愣,慢慢转脸看着俞锦书,“你的意思,保山是假的?”
俞锦书点头。
秦氏摇头:“不可能,我的儿子我还能不认识吗?”
俞锦书盯着秦氏的眼睛:“母亲,你确定那是保山的声音吗?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像?”
秦氏一愣。
俞锦书又说,“还有保山以前很瘦的,看模样也有点不像。”
秦氏又是一愣。
王保山三年前去蜀山是十六岁,还处于变声期的阶段,三年来,现在的王保山十九岁,声音与先前是有些变化的。
还有王保山的容貌,长得胖了些,与之前相比有很大差别。
俞锦书正是考虑到这些,才拿声音和容貌来让秦氏产生疑虑。
果真,秦氏开始深思了起来。
俞锦书趁热打铁:“我记得我嫁进来那年正是夏日,保山热得在院子里脱了衣衫,被我不小心闯了进去,正好看到他后背腰下有一颗半月形状的红痣。”
秦氏盯着俞锦书:“有这颗痣吗?”
王保山自出生后便由乳母带着,平时洗澡换衣什么的都是丫鬟嬷嬷来料理的,秦氏十指不沾阳春水,还没有看过王保山不穿衣服的模样,自然也就不知道王保山身上有没有痣了。
十九年了,那些丫鬟嬷嬷,嫁的嫁人了,死的死了,正好一个都没在王家大宅。
俞锦书很了解这一点,于是就编了一个痣出来。
她点头:“有,我记得很清楚的,是一颗这么大的红痣。”她比划了一下,大概就是半个指甲盖大小。
秦氏猛地站起身来:“我去找保山问一问。”
俞锦书连忙拉住秦氏:“母亲,切不可直接去问。”
秦氏疑惑:“为何?”
俞锦书道:“如果这个保山是假的,那说明他是山匪。我听那个蜀地货商说,那帮山匪的头头叫万德,万德的情妇叫柳花。”
“柳花。”秦氏拧起眉头,“如此说来,我的保山是被柳花害死的,柳花找了个假的保山,来王家大宅夺家产。”
俞锦书点头:“正是如此!”
终于上道了,好紧张!
秦氏道:“如果这个保山是山匪易容的,那如果我冒然去找他,他指不定就会狗急跳墙跟我翻脸,届时……”
她身上冒出一身的冷汗。
俞锦书道:“届时把我们都杀了也说不定。”
秦氏吓得眼泪都出来了,急道:“那,那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