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中书令还真是有千万个理由把自己摘出去呀,你们也是这么想的。”
谢洵瑾把目光放在了其他低下头的大臣身上,不少人羞愧的低下了头,压根不敢应这么一句。
在场的不少人都是千辛万苦坐到了这个位置上面,怎么可能为了保护皇帝而付出自己的性命。
贪生怕死是人的本性,只有那群彻底没有人性,想要使劲往上爬的人才会愿意抱着必死的决心去争那么一份宠爱。
“怎么没人回答?我这话说的不对吗?用你们冠冕堂皇的那套话来同我说说,叫我与我王妃也听听,也算是听个笑话。”
千昭不动声色的捏了捏男人后脖颈的肉。好像是在传达自己的情绪一样,脖颈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是爱人给予他的底气,谢洵瑾好似从那温热的指尖感受到了无尽的力量。
一群人被怼的支支吾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谢岁谨眼中浮起了一抹戾气,看看就是这样,对方永远是这么一副高高在上,好像任何人都入不了他眼的样子。
怎么就那么让人厌烦,谢岁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思,用尽心机也想要把对方拉入泥潭。
或许是因为对方永远踩在自己的头上,因为他太过优秀,衬得自己过于平凡,明明对方丝毫不受父皇的宠爱,还有一个疯子母亲凭什么比自己还要优秀?
长久以往的嫉妒在最终发展成了厌恶。
“如果今日你们用父皇的名义叫我进来,只是为了这一点事情,就不必浪费本王的时间了。
本王时间宝贵,可不能像你们一样日日待在这御书房里搓磨时间。”
谢洵瑾湛黑的眸子里满是平静,平日里狭长而如同鹰隼一般的眸子平静的像一滩死水,经不起半点波澜。
谢岁谨原本是想借助朝臣的嘴巴把这个罪名定在对方身上,现在看来这群没用的东西光顾着自己压根不会想出这个头。
那就别怪他使用强硬手段了,毕竟现在自己才是这个皇宫的实际掌权者,他就算当着这群大臣的面把罪名扣到对方身上,他们又敢反驳一句什么呢?
“既然如此,皇兄那就别怪我不顾兄弟之情,我本不愿这样,若是皇兄你能乖乖认罪,便会少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如今到了这一步也是万不得已。
我总得给世人一个交代,皇兄得罪了,来人,雍王设计刺杀陛下,不重孝道,杀父弑弟,罪无可恕,立刻押往大牢,等候陛下醒来处置。”
谢岁谨还有最后一点脑子在,没有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撕破脸,而是想将人抓去牢里,到时候这人落到自己手上,想他生还是死也是易如反掌的。
朝臣们依旧沉默,更多的是在观望,是暂且掌握了皇宫大权的黎王,还是深不可测,目前还尚不可知实力的雍王。
选错一步都会连带着整个家族万劫不复,比起站队他们更擅长中庸之道,谁也不招惹,谁也不支持。
不过还有一小部分人被眼前的权利蒙蔽了双眼,在黎王说出这么一句话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往黎王身边凑。
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窗外守着的士兵听到声音立刻推开门,手持长刀走了进来。
谢岁谨脸上终究是露出了畅快的神情,这么多年了,他终于要彻底解决这个麻烦了。
谢洵瑾到依旧坐在原地没有要动弹的意思,这样的态度让谢岁谨心底莫名升起了一抹怀疑。
他这个态度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不会害怕?莫非他还给自己留了后手?不,不可能的,这里可是皇宫,经过上一次刺杀,皇宫的暗卫也换了最新的一批,连带着之前保护皇帝的龙卫,在看到他从父皇那里搜刮来的令牌之后也归属了自己。
千昭听着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压根儿没有回头,只微微弯下身子,声音冷冽却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
“我原以为他还能跟你演一演兄友弟恭,现在看来这忍耐力不怎么样,随随便便说两句就完全不想掩饰自己。
他的情绪真的很容易看懂,他真的是你父皇的儿子吗?我瞧着倒不像,总觉得…… 。”
千昭话没有说完,只默默伸手指了指脑袋的地方。
谢洵瑾被对方直言不讳的样子逗笑了,他的昭昭向来嘴毒的很,便是日常在传递之间骂自己也是这样,总用最平淡的语调说着狠心的话。
虽说那几个骂人的形容词也就禽兽,狗崽子什么的,语言形容词十分匮乏,但又足够接地气。
“我想着他能有几分聪慧,如今看来倒是我多虑了,我那父皇的多疑他是一点儿都没遗传上。”
两个人当着众人的面毫不遮掩的谈论着谢岁谨和皇帝,丝毫没有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大胆!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妄自评价陛下。”
“不敬,大不敬!雍王殿下,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慧的必然不会如此糊闹,如今看来,当初没有选择雍王殿下确实是正确的。”
中书令第一个就跳出来指责,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千昭。又是噼里啪啦的一顿输出。
“你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下等人,目无尊卑,罔顾礼法,不过一个被豢养的娈童,竟然也敢这样胡言乱语,雍王轻而易举被你迷惑也就罢了。
我等可是朝廷重臣,今日就将你斩于殿中,这朝堂之上也没人敢说二话。”
谢岁谨召集的这些臣子中大多都是些文官,深受礼教的荼毒,满口仁义道德,迂腐又古板。
毕竟对方心里也清楚,那要是叫了武官,八成都会为雍王说话,毕竟如今朝堂上的不少新锐武官都是被对方提拔上来的,必然会帮着雍王。
他可不想自讨苦吃,比起那些没说三两句就想着直接抽刀干架,没脑子的武官,这群迂腐又善于经营的文官,才是最好的利益合作体。
“那你算什么东西?”
千昭淡漠的抬头看了一眼中书令,冷如寒霜的眼神好像透过了幕笠狠狠的扎在了对方的身上,让对方忍不住颤抖。
中书令原本还在仗义直言,却莫名感觉自己身上缠绕着一股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