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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杨光华看着草稿的过程中,蔡京一直盯着他的脸,很想从杨光华的脸色上看出点什么。无奈,杨光华的脸色始终没有任何变化。很快,杨光华就把草稿递还给了蔡京。蔡京轻声问道,“怎么样啊,你看?”

杨光华淡淡地说了一声:“很好,不错的,不过啊……,”

蔡京急忙凑到杨光华的脸前,依然轻声的问:“不过什么呀?若有什么问题,你可一定要告诉我,不能等到皇上提出来,不然,我这老脸可就没处搁了。”

杨光华就向蔡京招了招手,让蔡京跟着他,来到了垂拱殿里面的休息室。休息室有两间,一间既大又豪华阔气并且带有套间和马桶间洗漱间的,自然是皇上的;在皇上休息室的旁边,还有一个单间,这个单间现在成了杨光华的休息室。其实杨光华从来没在这儿休息过,他很清楚自己没有这个资格,所以这间房就成了杨光华伺候皇上和处理应急事情的临时特别办公室。

因为他们离开大殿不能太久,不能把皇上一人撇在大殿里,所以两人一进门,杨光华就说,“这份儿草稿啊,确实不错,言简意赅,中心突出,火力挺足的。只是呢,蔡大人您可要注意,皇上可能要提出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呢,哲宗是皇上的兄长,皇上怎么能去揭兄长的老底儿,并且去批判兄长?第二个问题,咱们现在呀,是建中靖国元年。确立建中靖国年号的时候,初衷就是在保守派和改革派两派之间不偏不倚,不以党派划阵营,也不以党派定对错,就是要营造一种平和、稳定、团结的氛围。可现在,建中靖国的年号确立还不到一年,咱们就发这篇诏书,这不是要推翻这个初衷吗?皇上如果提出这两个问题来,你可要有完整的答案和完美的解答哦?”

蔡京一听,第二个问题他是已经考虑过了的。可第一个问题,他却没有想到。由此他对杨光华的佩服就更深了一层。但他却说,“多亏请你先看一遍,这两个问题我都想到了。只是,我想的没有这么严重。放心吧,我会给皇上一个完美答案的,同时我也相信皇上能够批准下发这道诏书。”

杨光华看着蔡京说话时的眼神,就知道他没说实话,并且说出来的话,有虚的成分。他明白蔡京的心理,人家是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的短呢。于是抱起拳头,轻轻地对蔡京拱了拱手,意思是祝愿成功。

说罢,两个人就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蔡京拿着那份草稿向皇上走去。到了龙案跟前,轻轻的问道:“皇上,您忙吗?”

其实,蔡京进殿不一会儿,徽宗就看到他了。但因徽宗当时正在全神贯注的临摹一幅字帖,所以并没在意蔡京的到来,直到蔡京问询的时候,才停下笔来,抬了抬头问:“哦,有事?”

蔡京搭眼一看,徽宗临摹的书帖,便问:“皇上,这是临谁的帖?”

徽宗摆个龙门阵,故意问道,“那你看呢?你可是京城一大家呀。你若看不出来,那就说明你这个大家有水分。”

蔡京就凑过去,仔细看那书帖,此时他已经看出来是黄庭坚的,可是他却不说,只笑笑,显出十分尴尬的样子,很不好意思的说,“皇上,老臣才疏学浅。虽然也写几笔,但对这样高端精妙的品类,老臣确属半文盲,无从看得出来”。

徽宗这次是真的笑了,并且笑出了声。笑罢才说,“看来,也有难倒宰相的事呀。宰相那么大学问,居然连这字帖是谁的都没看出来。唉!”

蔡京又带着满脸的惭愧说,“真没看出来,可见老臣见世面还是少啊,还得向皇上好好的学习。皇上您也得好好的指点我呀。”

徽宗顿时就有些得意地说:“啊?我可不敢指点你,你是大家呀,不过呢,这个字帖的主人也不比你差。我说的是写字啊。你看人家这个笔势,这个力道,这种骨力,这种潇洒俊逸,可不是一般人能写得出来的。”

蔡京就故意现出求知若渴的样子,迫切的问:“皇上,您就教给老臣嘛,告诉老臣,这是哪方神圣的神贴,竟能让我们大宋第一枝笔如此高评?老臣有时间的时候,也搞上一份去练一练。要不然您练得太好了,尽管我们都高兴,可是呢,您不是就曲高和寡,太孤单了?让老臣陪您一下,不就体现出您的众乐乐来了吗?”

徽宗便说,“哎呀,我的宰相,我真不相信,你竟然没看出是谁的书法来,黄山谷的嘛。”

蔡京立马用手挠着头,讪笑着说:“唔,真的不好意思啊皇上,老臣对黄庭坚的字并不陌生呀,可是今天到了您这儿,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徽宗这才说:“好啦,有空了再研究书法。说说你的事吧?”

蔡京就把奏章草稿递给了徽宗,说:“老臣呈上的,是一份诏书的草稿,请皇上审阅。如果您觉得可以,您就批示一下,然后呢,就可以发向全国了。”

徽宗一听,就说:“哦,好吧,你先坐。要不你去跟光华说话,我好好看一下”。

徽宗便把草稿放在龙案上,认真的看了起来。由于这段时间他对蔡京和杨光华的认识越来越清楚,所以他就给自己定了一个原则,那就是只要不涉及他的皇位和国家命运的重大问题,他一般不再过问,让蔡京和杨光华他们去处理就是了。因为事实和实践已经证明这两个人可信度很高,值得信赖和倚重。可是他一看草稿题目,再看正文的开头,他愣了一下,接着又看了下去。不多会儿就看完了。他微微皱起了眉头:他觉得这份这道诏书要是这样就下去了,极有可能会产生一些不利于朝廷、不利于自己的反响啊。于是就抬起头来看着蔡京,问道:“要禁行元佑法,这个事情可要考虑周全了呀,要上下左右都考虑到。你看咱们现在是建中靖国元年,为什么我们要把年号定为建中靖国呀?我们就是要在什么保守派呀,变法派呀,在两者中间呢,取一个平衡,求得人们思想的一致,官员队伍和朝廷的稳定,不要再搞什么谁对谁错谁优谁劣,弄得一天到晚你争我斗,不平静、不安逸、不和谐,很烦人的。现在要禁止实施元佑法,并且又要推行熙宁变法的那些东西,会不会搅乱人们的思想,引发一场新的辩论和争斗啊?那样可就不好了。”

“再说,这个草稿里面说的,哲宗先帝在位的时候民生维艰,商旅不通,官吏寡廉鲜耻,民风浇薄,赋税不均,奢靡严重,稍微遇到饥荒,百姓便流离失所等等,这些问题你调查了吗?调查的准不准?即便属实,会有这么严重吗?这道诏书如果这样发下去的话,人家不就会指责朕忘恩负义吗?哲宗先帝可是我的亲哥哥呀,朕又是接他的班登上帝位的。前几天朕给你们说过,只要不涉及皇位和国家命运的重大事项,朕一般不再多问,由你们去操作,你们去办就好了。可是这道诏书,就这样下去,合适吗?不会引发刚才朕说的那些问题?”

此时杨光华也走了过来。蔡京的脑门上已经有了微微的细汗,但是从表情上看倒是还没有什么变化,很是镇静的样子。徽宗提的这两个问题恰恰都是刚才杨光华所提的。蔡京不禁对杨光华把握皇上脉搏之细,理解皇上的思路之准,洞察皇上的心理之深,佩服的五体投地,不自觉地闪给了杨光华一道钦佩的目光。

接着,他解释说:“皇上,您真英明。您说的这两个问题都很对,也很准,并且您看的很高。我先向您禀报一下。关于列举的先朝时期那些事情,我安排人做了两个月的调查,而且在先朝的时候,我本就是当事人。我身处国家变革的一线,对当时的情况非常了解,所以事实都是存在的,并且我们在这个草稿里所说的,都仅仅是表皮的事情,并没有说的很深很重,事实上问题比这里说的要严重的多。”

“哦,这些事,朕一点都不知道,那时候,朕觉得关心这些事,纯粹是浪费人生。再说,朕也忙啊,写诗作词书法画画,骑马射箭,再加上踢球游乐,哪有功夫打听这些事?那时朕的生活多么自由自在、多么舒服惬意?噢,扯远了,你继续说,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