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奔向梧桐院,刚推开太太的屋门就急切道:“娘~给我五千两银子。”
太太正在用晚膳,闻言一怔,放下筷子:“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
为了知安的安全着想,他不敢吐露丝毫信息。
“我有急用,就当我借您的,我手中所有铺子都抵给您。”
见太太坐着不动,他登时一跪:“娘~求您了,我真的有急用。”
说着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磕红了,太太心疼的扶起他,心一软,忙叫人去取银票。
赵琚来不及解释,拿起银子就跑,匆匆赶往降云苑,拿出他所有的银票,加在一起一共一万两,全部收进怀中。
又奔去武器库,手臂缠满暗器,两把锋利的匕首入鞘,藏入腿间,心急火燎的背起他的银枪,府中下人见着他如疾风般奔跑的身形,皆露出诧异的神情。
他骑上自己的白马,马蹄踏着茫茫夜色,一人一马一路向西奔去。
想到她此刻深陷匪窝,恐惧占据了所有,她的脚……想到此处更是心痛如绞,仿佛痛在了自己身上,他的知安,此刻在遭受着什么,他不敢想……发疯般一路狂奔,一刻不愿停歇。
侯府内,太太听闻赵琚身背银枪独自一人出了京都,吓得瘫在椅子上。
大管家目光一动,忙禀报道:“太太,前两日驿站送来一封西川来信,是给三爷的,小人寻不到三爷,就将信交给了三奶奶,此事一定和那封信脱不了关系,不若将三奶奶请来问个究竟。”
太太登时坐起身子,边走边说:“等不及了,我现在就去问她。”
此时怡月正守着伤重的秋嬷嬷,簌簌掉泪。
“郡主~莫哭,老奴命大,死不了。”
“嬷嬷~我是不是做错了?”
“你何错之有?错的是他,是他鬼迷心窍,不知好歹。”
“不~是我爱错了人,他心中只有她一人。”
怡月神色落寞的看向窗外的冷月,眉眼间满是悲伤:“他不在乎她是不是失了清白,只要她活着,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奔向她,一万两白银,为了她,他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又算什么?傻瓜般不自知,竟还要奢求他的回心转意。”
秋嬷嬷颤抖着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女子嫁了人,便没了退路,休言后悔二字,千沟万壑也要迈过去。”
怡月失魂落魄的看向她,低声道:“他不爱我,只此一条我便输得彻彻底底。”
“天下事不如意者十有八九,迎霜破雪方为梅。”
眸光一沉又道:“他是你的郡马,死了也要和你埋骨同坹,只有你才能与他同归,她薛知安又算得了什么?”
怡月黯淡的双眸仿佛有了一丝光亮,她紧抿双唇,缓缓垂下头,一抹冷意闪过。
此时下人禀报,太太来了,二人顿时彼此一视,怡月默不作声,起身走到了正厅。
见了太太,福了福身子道:“给母亲请安。”
太太急问:“你可知琚儿为何出京?”
怡月眉头一动,沉声道:“知道。”
太太顿时走上前:“他出京所为何事?”
怡月抬起眉眼,幽幽道:“去西川云山城赎人。”
太太眉间一跳:“难道是……”
“没错,是她,安姨娘落入了山匪手中,匪徒让夫君一人前往黑风寨,用一万两白银换人。”
太太头皮一麻,吓得慌了手脚。
“糊涂啊糊涂~山匪凶狠狡诈,怎可随意相信?你怎不拦住他?”
“母亲冤枉我了,我阻拦无果,秋嬷嬷也被他打成了重伤。”
太太转身不再多言,她担心着赵琚的安危,赶忙去寻了赵章。
怡月冷冷的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咬了咬牙,唤来贴身丫鬟,轻声交代几句。
丫鬟得了命令,快步走出屋子,朝王府赶去。
太太将事情告诉了赵章,他起身怒道:“单枪匹马的闯去土匪窝,他不要命了。”
太太焦急道:“你马上带人,速去支援,将他二人平安带回来。”
“母亲,那女子被土匪抢了,哪里还有清白?救她做甚?”
太太拉住他的手,急声道:“她若有个好歹会要你弟弟半条命的,你难道忍心叫他伤心难过,只要琚儿要她,我们就得救。”
赵章垂下双眉:“母亲莫急,孩儿这就去,一定安然无恙的将弟弟带回。”
朝太太行过一礼后,便快速离去。
赵琚马不停歇的行了一夜,天亮时随着马儿几声嘶鸣,他倒在满是晨露的山野间。
马儿终于得了喘息,像是发泄不满,前蹄抬起,踢踏草地。
赵琚倦极了,双眼熬的通红,他行过她行的路,抬眼望着苍茫的远方。
突然忍不住抽泣出声,庆幸她还活着,天涯海角,他都要带她回来。
他不在乎世俗的目光,他只要她回到身边,没了她,一切都毫无意义。
休整片刻,待马儿吃饱喝足,他爬起身又上了路。
山间的野风,吹乱了他腰间的长发,路边的桃花冒出豆大的花苞,紫衣墨发的飒爽英姿,一闪而过,带起的风,让花枝发出一瞬颤动。
黑风寨
山头一侧开阔的平地上,知安伸长脖子望着远处曲折的山道。
掐着时日,他该是快到了,望眼欲穿盼望着他。
曹赫久久不语,立在她的身后,片刻后,忍不住走上前。
“别看了~他不会来的。”
知安目光一沉,坚定道:“他此刻一定在路上。”
曹赫顺着她的目光,瞥向远处山道,表情不屑:“按着路程算,他两日前便该到了,你别自欺欺人了,富家公子多是风流成性,他又怎会为你舍财舍命?”
知安闻言,倏的回身看向他:“他绝不是你口中的那种人,我们真心相爱,他不会舍弃我。”
曹赫眸光沉了又沉,大声道:“那你便等着吧,看他是不是如我所说的一样。”
说罢转身离开,中途被一名男子叫住,那人附在他的耳边低语几句。
曹赫眉眼一动,神色紧张的朝知安看了一眼,扭头随他离去,脚步又疾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