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琚笑脸一板,凤眼微眯,瞅着她不动。见她一副不理人的模样,突然靠在椅背上,无力叹息……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满意?”
知安顿时垂下眸子,苦涩蔓延。她一个孤女,又能多求他什么,心里的希冀若是说出来,只怕别人会笑她异想天开,不知深浅。
人情若比初相识,到底终无怨恨心。
她飞蛾扑火,爱一场,伤了心,全是咎由自取。
思虑间赵琚握住了她的手,定定看着她,眸色深邃:“我们还像从前那般好不好?”
大婚日,他与怡月红衣加身,执手相握,那画面始终挥之不去。
目光望向窗外,阳光照进来,她神色黯淡,抽回手。
“你走吧!我要自己静静。”
他呼吸一滞,目光慢慢转冷,想起那夜惨死的暗卫。
不由的多想,面色顿时阴沉,质问道:“除夕夜,你见了崔良对不对?他与你说了什么?”
知安一怔,心头颤了颤,他竟然知道,如实说道:“什么都没说。”
他们果然见了面,赵琚身子倾向她,极具威慑力:“说~你们做什么了?”
他气势逼人,知安被逼的退无可退。顿时生了恼怒。
“你这是无理取闹,我清清白白,容不得你污蔑。”
他声音低冷:“撒谎~”
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目光锁住她,似是想从她脸上窥出些什么。
“不让我碰,也是因为他吧?”
知安心口疼的抽搐,激动的眼眶都红了:“你胡说~”
赵琚眉头紧压:“心虚了,后悔了是不是?”
她委屈极了,眼泪簌簌落下,一时抽咽的呼吸困难。
赵琚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此时就想问个究竟。
知安深吸一口气,抬下巴,直视他:“我看后悔的是你吧?”
她眼角带泪,目光冷冰冰,让人看了生寒。
又道:“你要是觉得我多余,大可以放我走。”
心脏剧烈一缩,仿佛被人用力捏住,他自胸腔震出几声冷笑。
“走~想去哪儿?”
突然用力握住她的肩头,又坚决道:“得了我的心,还想一走了之,你休想。”
他声音突然拔高:“告诉我,那晚你们究竟做了什么?”
知安看着他的双眸,冷笑一声:“你以为做了什么?要我以死证清白吗?”
她通红的双眼让他心悸。
“我就想要你一句实话……”
知安叹出一口气,眼眸扫向他:“他每年除夕夜都会悄悄在我枕边放一包糖,那夜也是如此,信不信由你。”
崔良的痴情让她愧疚,眼泪不觉落了下来。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她边说边推他。
赵琚有一瞬间的失神,那人对她竟这般上心,他不由的反省自己,见人哭的伤心,八尺的男儿脚步虚晃,竟然真的被她推出了房门。
冷风一吹,他头脑顿时清醒
若是他刚刚收着点脾气,再耐心点……
赵琚立在门外,身影落寞,牵连到崔良,他总这般冲动。
怔愣间,一声大喝从身后传来。
“赵琚小儿~”
赵琚眉头一皱,转过身,那五王爷手持长鞭带着侍卫,气势汹汹朝他奔来。
赵琚眯起眼,面容一凛,心道:老东西,竟敢上门叫嚣。
长鞭倏地抽向赵琚,他闪身一趔,鞭子落与轻阖的木门上。
木门大开,五王爷乍一见屋内有女子身影,怒火更甚,新婚不过几日,他便去万花楼寻乐,大清早又从妾室房中出来,气的胡子一颤一颤的。
大喊:“把这贱妇给我绑起来。”
侍卫冲进来就要拿人,赵琚顿时蹿过去。
上前将无礼的侍卫一脚踹出门外。
怒视五王爷,狠厉道:“管天管地,还想管小爷的后宅,谁给你惯的臭毛病,我赵琚可不是白玉疏那等孬货,由不得你指手划脚。”
那白玉疏是怡萱郡主的夫婿,性子本就温润,又遇上了五王爷这般霸道的丈人,常因后院之事,被他上门打闹,轻则训斥,重则打骂,日子过得极其窝囊。
五王爷被他嘲讽,那怒火喷涌而出,扬起长鞭甩了过来。
嘴里大骂:“你个无耻泼皮。”
知安登时心头一跳,只见赵琚抬手握住迎面而来的长鞭,用力一扯,眼露凶光。
嘴上一点不落人后,竟敢回骂他:“你个老东西。”
他动了心机,有意激怒于他。
“可敢与我比试一番,我若是输了,随你处置。”
五王爷被他一句老东西,气的脸色铁青,这天下敢骂他的,他赵琚是头一个,此刻撕碎他的心都有。
“小混蛋~胆子不小,老子就陪你练练,输了可莫求饶?”
赵琚讥笑一声:“愿赌服输,可你要是输了,可别告御状说我欺负你。”
五王爷怒不可遏,这泼皮口出狂言,他今日必要打的他哭爹喊娘。一把丢掉鞭子,暗道:他虽出自将门,可却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自己年轻时可是上过战场的,斩杀的敌军不计其数,他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出来现眼。
羊入虎口,今日正好趁机好好收拾他。他既说愿赌服输,那便是伤了他,侯府也无话可说。
五王爷扭头走了出去。
赵琚回头看向知安,面带苦楚:“我若是伤了,残了,你大概也不会心疼我了。”
知安闻言,心间颤动,有一瞬间的心疼。可又想起他的可恨来,不由的开口:“你年轻力壮,怎会打不过一个年逾半百的人?”
他神色一肃,认真道:“他上过战场,立过战功,人送外号屠头魔,只因他在战场上一刀断人头。”
知安听的胆战心寒,后背冒出一股子凉气,捏了把冷汗。
心中思忖,那五王爷总不会真的伤了自己女婿,他定是存心吓唬她。
忽闻五王爷在门外大呼:“拿大刀来~”
见赵琚抿着唇,与自己对视,她心中顿时担忧了起来,刀剑无眼,万一…………
赵琚突然温声道:“我这都是为了保护你,若是我受伤了,你得照顾我,不能嫌弃我。”
知安看着他,不知该做何回答。
片刻后道了一句:“打不过,你跑就是了。”
赵琚硬压着嘴角道:“我若跑了,你怎么办?”
“你只管逃,我去太太屋里藏着,他不敢进的。”
赵琚憋着笑,转过身,控制不住的弯起嘴角:“我可不会将你丢下不管,便是逃也得带上你。”
说罢撩起衣摆,身姿俊逸的跨过门槛,去了院中一处空地,知安跟过去,就见五王爷立在中央,肩上扛着一把白亮亮的大刀,目中隐隐透着杀气。
景福费力的抱着一把银色长枪匆匆赶来,他累的满头大汗。
长枪入手,赵琚勾起唇角,运功起力,长枪一抖,如同出海蛟龙,枪芒喷薄而出,带着凛冽的劲风,直朝五王爷而去。
五王爷心头一惊,好俊的身手,这货不是凡物,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