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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血不可能是红色的

秘密魔导工房中,晴天和雷真小紫已经连续搜索了两个类似仓库的地方。这两个地方他们几乎都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只知道从地面上的那些痕迹来判断,这两个仓库曾经堆放过大量类似于木箱这类的长方体物体,大概不过这些箱子的体积并不大,大概长一点五米左右,宽一米左右,高度未知。

最开始,晴天和雷真以为这些可能是木箱的东西是用来装那些非法的东西或者囤积的货物,不过当他们探索第三个仓库后,才发现自己错了。

那些遗留在地上的痕迹,和此刻他们眼前看到的东西很吻合。

那些可能是木箱的东西,实际上应该是狗笼。

在第三个仓库样的房间,和之前两个仓库一样的昏暗,因为内部空间太过巨大,能通过大门口那两米高的大门门缝的光并不多。虽然进去后能够在天顶附近看到类似通气孔样的小窗,但是那些小窗无论是数量还是大小都无法让更多的光线通过。

晴天和雷真小紫在八重霞的掩护下安静的走着。起初他们以为这可能和前面两个仓库一样是空的,但是他们很快就有了发现,在仓库的后半部分,堆放着大量的空笼子,除此之外,还有少量的笼子里面似乎有关押着某些活着的生物。

三人走近了才明确分辨出,那些被关押在笼子里的,全都是狗,大狗,各式各样的大狗,经过改造后,各式各样的大狗。虽然他们看起来各不相同,但是都有一点,他们看起来异常衰弱,除了偶尔的呜咽声和轻微的笼子响声,晴天简直分辨不出那些狗是活着,那些狗已经死了。

晴天皱了皱眉头,虽然他并非什么爱护动物协会的人,但是还是感觉到一点儿不舒服。

雷真似乎和晴天一样,他也皱着眉头,用目光四处扫视这些可怜的生物。

“他们看起来和芙蕾的拉比很类似。”

片刻后,雷真轻声说道。

“芙蕾?啊……你是说那个妄图在食堂门口,用色情杂志为诱饵,想让你被关在陷阱的那个女孩?”

“嗯。”雷真听到色情杂志几个字感觉眉头跳了跳,但是他还是淡漠地回了句。

“那个女孩的狗,说不定也是从这里出去的吧。”

“嗯。”

三人没再说话,而是继续朝着仓库最里面过去,因为刚才他们模模糊糊地看到,最里面似乎还有扇门。

很快他们就走到门前,晴天伸手,轻轻地推开了门。

门后是一片漆黑,一丝光亮也没有。晴天想了想,释放了一个荧光。

一个柔和的光点慢慢地从晴天的食指上浮起,摇摇晃晃地浮在了半空中,光点的亮度并不高,但是已经足以三人看清楚周围的事物了。

“哎呀,真是让人惊讶的小鬼。”一个女声从光芒照耀不到的漆黑空间里传了出来,听起来似乎有五六十岁。

在晴天用手释放荧光的时候,雷真颇为意外的看了看晴天的手,他只得到了一个晴天意味深长微笑。而当这个声音响起的时候,雷真的眉头顿时挑了挑。

难道这个仓库还关押着人类?

晴天和雷真几乎同时这么想到,但是很快,他们就又发现自己错了。

一条毛发稀疏,一双黄色眼睛已经浑浊不堪的黑色大狗从黑暗中走到荧光术的照明范围里。它看起来比芙蕾的拉比要大一号,体长看起来接近两米。嘴角的涎水滴滴答答地打在地面,有一支前爪的指甲都已经没了,狗脸上也有条深深的伤痕,从右眼斜斜的划过鼻子,然后再到嘴角,它的半个鼻子似乎都被削掉了。

晴天还注意到,它身上那些类似装甲一样的附着物也有着大大小小的划痕和凹陷,看起来颇为凄惨。

“刚才是你在说话?”晴天轻声问道,作为一个‘见多识广’见过巨龙的魔法师,一条能够说话的狗似乎也不是那么让人惊异。

“是我。”大狗点了点头,将头看向晴天的方向,出声说道:“有什么事吗?小鬼头们。”

见大狗将目光看了过来,晴天三人这倒有些惊讶了。毕竟小紫现在依然没有解除八重霞,而晴天刚才只是随口一问,都忘了自己还在隐身魔法的覆盖中。

“大狗居然能够说话,还能够看到我们!”小紫左手惊讶地捂着嘴,用右手手立刻抓住旁边雷真的衣袖。

“小姑娘,我的智能和声带都是和人类一般无二的。”大狗似乎感受到了小紫的害怕,它的狗脸微微动了动,看向小紫的位置,然后用平静的声音感叹道:“虽然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你能够看到我们?”雷真试探着问了一句,和小紫合作了这么多次,这还是第一次被人从隐身状态中发现。

“说是看到也不是那么准确,倒不如说我能够感知到你们。”大狗看着雷真缓慢地说道:“虽然被动探测无法发现你们,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难道是主动探测?”

小紫小小的惊讶了一句。

“看来小姑娘很清楚呀。”大狗重新将目光转向小紫。虽然已经被识破,但是雷真似乎并没有打算让小紫解除隐身魔法。

这点雷真倒是很谨慎。晴天暗自点了点头。

“不过倒是你们,未经主人允许,擅自闯进别人家里也不懂打个招呼吗?”大狗夸过小紫后,立刻从新将目光看向了雷真说道。

“抱歉,我叫赤羽雷真,旁边的是我的同伴。”一丝犹豫都没有,雷真立刻回答了大狗的问题。

倒是旁边的小紫,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在大狗面前,她最后还只是拉了拉雷真的衣袖。

“作为入侵者,你还真有自信啊。”大狗的狗脸动了动,晴天不知道它是不是想做一个‘笑’的表情。

虽然被大狗说是入侵者,但是雷真却丝毫没有在这方面纠缠,而是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外面那些狗型的自动人偶,是和你一样的么?”

“一部分是一样的。是包括我的孩子拉比在内的‘加姆’原始型号。另一部分则是另一种型号。”大狗似乎也特实诚,也没有隐瞒,只是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同样搭载了‘音压操作’这个回路?”雷真出声道。

“嗯?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嘛。”

大狗虽然嘴上听起来很惊讶,但是看身上却没有什么惊讶该有的动作。不过晴天从来没有试着通过狗的动作来分析狗是不是惊讶,所以他也就不知道大狗是单纯的这么一说还是真的感觉惊讶。

不过雷真并没有纠结这些小问题,他觉得他很快就能知道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了。答案或许就在面前的大狗身上。

“音压操作这个回路赋予了我们操作声波的能力,发出声音,通过反射回来的声波,我们能够听清楚这个世界。”大狗缓缓说着,似乎这些都不是什么秘密。

不过已经有了点儿这个世界魔导学知识的晴天知道,魔导回路的功能,对于每个自动人偶来说都是最需要保密的。因为一旦人偶的特点被别人知晓,那么很可能被人做出针对性的攻击,到时候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虽然好奇大狗为什么这么大大咧咧的将自家的秘密说给雷真听,但是晴天并没有出声,而是依然安静的当个听众。

对于晴天来说,这是他难得的一次机会,能够了解拥有人类思维,但是却依然是动物形态的生物到底是什么感觉。

听了大狗的叙述,雷真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道:“你应该是禁忌人偶吧,为什么会被关在这个地方?”

“嗯?小鬼你为什么这么想?”大狗这次应该是真的惊讶了,因为晴天看到她扬起了头,眼睛似乎也睁得更大了。不过这表情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大狗就若无其事的反问了一句。

“在这附近除了我们几人外,并没有其他人偶使的气息,而你却能通过魔术探测到我们,这结论不难的出。”

“诶?看来小鬼你还真不是笨蛋啊。”大狗点了点头,直接承认了雷真的推测:“没错,我确实是禁忌人偶,至于为什么我会被关在这里,那是因为我就快要被销毁了。真是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为什么?禁忌人偶不应该这么轻易的销毁才对。”听到销毁二字,雷真的眉头直接皱了起来,声音也高了些。

大狗似乎有些意外,但是还是选择了坦白:“因为我已经派不上用场了,而且为了维持,我还需要消耗不少的……”

“说什么屁话!”雷真双拳紧握着朝着大狗大吼道,直接打断了大狗。

不仅大狗和小紫有些意外,晴天也很意外,认识了雷真这么久,除了面对那个叫马格纳斯的人雷真暴怒过外,遇到其他的事情雷真都是一副平平淡淡的模样。即使是当初解决魔法啃食者,雷真都没有这么明显的表现出愤怒的表情。或许,这里面有晴天不知道的内情。

在大吼完之后,雷真似乎明白自己有些失控,松开了双拳。看着大狗道:“抱歉,我很讨厌将活着的家伙用数字来衡量。”

紧接着,雷真伸出了手朝着大狗做出了邀请:“在这种鬼地方度过余生会很无聊吧,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出去看看?”

“哦?还真是有趣的小鬼。”大狗看了看雷真的手,又看了看雷真的表情,最后低下头一如之前平淡的回答道。

学院女生宿舍前。

夜夜已经从短暂的昏迷中醒了过来,虽然还暂时还不能自己站起来,但是现在已经能够开口说话了。

“啊……是游羽啊。”

夜夜睁开眼睛,发现一个极为靓丽的金发少女正抱着自己,这个人他认识,是那个古怪人偶使晴天的人偶,战斗力不弱于自己的游羽。

“呼……你还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游羽见夜夜已经醒了过来,就将夜夜扶着坐了起来,“我已经去让西格蒙德叫人了。很抱歉没能及时拦住那个攻击。”

“唔……”夜夜摇了摇头,看着身下的草坪被一大滩红色的液体染红了,沉默了片刻才朝着游羽说道:“这不是你的问题。”

“不用说了,那些卑鄙的家伙居然偷袭,我看八成是某个参加夜会的混蛋干的,说不定还可能是金斯福德那个王八蛋的同伙报复,当初我们可是把那个混蛋打了个满脸开花。”游羽气呼呼的说着,一直在夜夜面前不停的保证着偷袭者被她抓住会按到地上暴揍。还要吊起来打。

听到游羽的发言,夜夜习惯性的想要笑笑,但是却感觉腹部一紧,喉头发痒,不由自主的咳嗽起来。伴随着咳嗽,还有少量的红色液体从夜夜的口中喷出。

“……虽然知道你是自动人偶,但是这也太像血液了。”看着夜夜似乎依然在流‘血’的腹部伤口,游羽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办才行。如果夜夜是人类,二话不说治愈术上去怎么也能够止血,可关键夜夜不是人类,而是自动人偶。

你见过治愈术能够治疗汽车故障?

所以游羽现在也没辙,只能祈祷西格蒙德动作够快能够找靠谱的人过来帮忙。

“游羽!夜夜!”似乎听到了游羽的祈求,远远的,游羽就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她扭头一看,发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夏洛特。在她的身后,西格蒙德正卖力的挥动着翅膀跟着她。

“呼……夜夜……呼……情况……怎么样了……”夏洛特以极快的速度跑到了夜夜身边,双手撑着膝盖弯着腰喘着粗气,头上的帽子也歪了,看起来毫无淑女风度。

看着一脸焦急刚喘匀气就跪着查探夜夜伤势的夏洛特,游羽第一次感到认识夏洛特真是件让人值得高兴的事情。

这个看起来个子还没有自己高,说话累得慌,不敢说出自己真实想法的少女实际上却是作为朋友最好的人选,反观自己……

想到这里,游羽打住了自己的思绪,现在不是想这个时候,事情还没完,这个时候说这些几乎毫无意义。

“要么是最后时刻,要么就是一切都结束才行。”

“嗯?你说什么?”夏洛特因为靠太近,似乎听到了游羽的嘀咕声,不由得抬头问了一句。

“啊,没什么,我只是抱怨晴天他们为什么在这个关键时刻不在。”

“这也不能怪他们。”夏洛特听游羽这么一说,摇了摇头不太赞同游羽的话:“事情的大概我在路上听西格蒙德说了。他们在不在,夜夜很可能都一样会受到袭击。”

“不过……”说道这里,夏洛特停顿了下,虽然手上的动作在继续,但是她却抬起头看着游羽问道:“那两个家伙到底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