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染和御灵被阮卿彪悍的样子震慑到了,也被今晚的所见所闻震撼到了。
这会儿也是无比乖巧端正地坐在沙发上。
任谁也无法想到,一群鬼对一个小女孩点头哈腰。
恭敬无比。
萧染的态度也更加恭敬了,好奇地问道:“大师怎知它说谎了?”
阮卿打了个哈欠,摸了摸空空的肚子,“鬼话怎么能信,恶鬼一旦杀生,眼圈就会呈黑紫色,它那么重的眼圈,难不成还能是熬夜形成的?”
“不听话的小鬼儿打一顿就好,明天就学聪明了。”
萧染手指有想法地竖了个大拇指。
阮卿倏然又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你还怪可爱的。”
萧染想说:你反差挺大的。
御灵欲言又止地看着面前情绪随意切换的女孩,“大师,那只恶鬼所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阮家老夫人被一只恶鬼附身了,至少19年了。”
想到什么,阮卿又问:“阮夫人,阮家是否还有未出生的婴儿?”
萧染倏然对阮家没有好感了,她嫁进阮家五年了,除了丈夫对她好,阮老夫人在她没怀孕前对她也特别的和善,自从她怀的是男孩后,态度立马大反转。
这三年来,她怀过三个孩子,每次都莫名流产了。
直到今年又怀孕,她一直都很小心。
“没有了。”
阮卿:“阮夫人不要违背了约定,玄门讲究因果,你成了我的情,便要遵守我的诺言,至于你的担心,完全没必要。
照那小鬼儿的话,阮家的女孩才是最危险的,你先生既然不信这些,碰钉子就知道了,救你是缘分,救他们是要付酬劳的。”
“从今天起,你住在这里才安全,杀你的人若是看到你还活着,会怎样?
你现在大着肚子最危险,生产也是一道鬼门关,你只需在这里安心养胎就好。”
“妈妈。”
阮岁安揉着惺忪的睡眼光脚跑来。
“我肚子好饿,有东西在咬我,肚肚不舒服。”
阮卿掀开小家伙的衣服,瘪瘪的肚子上有几个正在蠕动的鼓包。
萧染呼吸一滞,“大师,这是什么?”
“蛊虫。”
阮卿把衣服放下,神情无比凝重,“小家伙嗜睡的情况多久了?如实说。”
萧染不懂什么蛊虫,但是她是第一次看着孩子身体里有虫子在动,她心脏咚咚咚地狂跳,恐慌和不安在心中蔓延。
在身体里怕来爬去,吃喝都是……
萧染头皮发麻,遍体生寒。
“他从出生就比别的小孩觉多,大概一岁多我才察觉出来,医生说是先天嗜睡症,具体是什么时候,我也不清楚。”
“它们在肚子里,岂不是会……”
阮卿替她回答了。
“会吃肉喝血,会在身体各处蛀穴打洞,若是母的,会繁殖,时间越长,数量越多,人会在昏睡中……”
后面的她没说,周围人已经懂了。
萧染只觉有人在刮她的肉,和她的血,心痛到难以呼吸,原来病情加重是原因在这里,畜牲!
到底是谁?
御灵一晚上都在为她顺气,许是太微大师的话,她对阮卿无比信任。
若不是有聚灵阵不断地为萧染排出负面情绪,只怕她早已胎动生产了。
阮岁安似懂非懂地说:“以前只有肚肚和脑袋疼,现在这里也疼。”
他指着心脏的位置。
懵懵地问:“神仙姐姐,为什么我肚子会有虫虫?”
阮卿还想说些什么,看萧染脸色太差,又怕吓到小家伙,就说:“安安只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会有小虫虫,和姐姐说说肚肚不舒服都是什么时候?”
萧染在阮岁安开口之前打断了,“大师,安安只要一被问到与之相关的问题,没多久就会昏睡。”
“这样啊!”
系统说:【主人,这是昏睡蛊,有三年多了,这小家伙一定是看到什么才会被下蛊,可以用药物控制引蛊,温和情况下,一年就可。反之烈性药物一月也可,只不过对身体伤害很大。】
阮岁安小包子脸奶萌奶萌的,他紧张地揪着阮卿的衣角,像只受伤乞求保护的小奶狗。
“姐姐,你能帮我把虫虫赶走吗?”
“我想上学,不想总睡觉,姐姐,求求你了。”
阮卿在一声声姐姐中迷失了自我,从小就想有个弟弟妹妹,奈何家中她最小。
这下满足了。
她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好,姐姐帮你赶跑,你怕疼吗?”
阮岁安挺了挺小胸脯,“我是男子汉,我要保护妈妈和妹妹。”
“姝姝拿一个干净的碗和盆。”
“好。”
池霆云瞬间把人抱走了。
“不可以,我不想看到你再受伤,你不准为别人伤害自己!”
除了冥宿,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什么伤害?
“你想自己调查我不反对,你想知道什么我帮你查,我只要你平平安安,完好无损,他们都死了,我不在乎,我只要你,只要你好,只要你完完整整属于我。”
池霆云把人抱到卧室,铺天盖地的吻席卷阮卿整个口腔。
害怕和担忧让男人不自觉抱得更紧。
吻也很凶狠。
像是要把她拆之入腹。
许久之后,阮卿坐在男人腿上软乎乎地说:“一点就好,那样可以把虫引出来,我真的不会有事,之前在桃源镇受伤也没事。”
池霆云紧紧地箍着她的腰,心疼道:“那次不一样,这次真的不行,老婆,我们换别的方法,不管有什么恩情,我替你还,我们换一个好不好?”
阮卿蹙眉不明所以,“你在说什么?什么恩情?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是不是又想起什么?”
池霆云轻啄着她的唇瓣,“没有,我只是怕失去你。”
阮卿倏然跨坐在男人腿上,主动亲了好一会儿,才说:“还没结婚,没生宝宝,我才不想死,放心好了。”
撩完,人便跑了。
池霆云沉痛地闭眼,随后眼底迸发出杀人的戾气。
该死!
阮卿回到客厅,萧染担忧地问:“是蛊虫难解?还是大师会受伤?”
“难解,蛊虫在他身体里三年多了,时间越久对身体的伤害越大。
用温药最少也要一年,对身体的伤害小,但是蛊虫会被刺激到啃食五脏六腑。烈药最快一个月,对身体的伤害很大,会很痛苦。”
她又问:“你有钱吗?”
萧染毫不犹豫地把卡递过去,恳求道:“这里面有两千多万,我不知道大师是怎么收费的,若是不够,我再补给您。”
阮卿欣慰地点头,“有钱就好,有钱就好办。”
“小家伙这不是嗜睡症,而是被种了昏睡蛊,又加上长时间的鬼气入体,还是……”
阮卿伸手拂过阮岁安的胳膊。
无数深浅不一的掐痕。
“这是……”
“带有鬼气的掐痕。”
阮岁安似乎已经习惯了,点头说:“是曾祖母掐的,很疼很疼,可是每次出了祠堂就消失了。”
萧染再也控制不住了,她痛苦地握拳,眼泪哗哗的流。
她的孩子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都遭受了什么?
她真是没用!
“还有哪里疼?”
“还有背上,腿上也有。”
“夫人莫动气,小心身子。”
阮卿伸手在萧染身上画了静心符,又温柔地说:“安安真乖,以后不会有了,姐姐帮你打坏人,我们一起保护妹妹,好不好?”
“好。”
阮卿点了张符在碗里用水冲开,过滤后递给小家伙,“这是灵符水,喝了痕迹就会消失。”
阮岁安接过一口喝下。
没别的,他相信神仙姐姐。
紧接着,阮卿拿刀划破自己的掌心,鲜血流出的那一瞬间,她脑海里出现一些记忆里不曾有过的画面和声音。
“抽干她的血!掐死她!”
“哈哈哈哈哈哈……”
“敢和我争,都该死!”
“婉儿姐,尸体扔哪?”
“垃圾堆里,搅拌机里,任何不会被发现的地方。”
阮卿甩甩头,她明明没有失忆,为什么是现代医院的场景?
为什么身上好疼?
与此同时,陆家祠堂
沈知意最近总是心神不宁,刚把香插进香炉里,祠堂内骤然掀起了一阵发怒的狂风。
上方空着的牌位上凝聚出血雾,她瞬间眼眶湿润,跑出去大喊。
“风哥,风哥,阮宝出事了,宝宝出事了!”
陆南风担忧地跑来:“出什么事了?”
陆老爷子都要睡下了,听到声音,也跑出来。
“小家伙怎么了?”
沈知意抖如筛糠,“血牌,血牌又出现了,阮宝流血了!”
听到血牌,陆家彻底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