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闹一会儿,以曹蛮投降为结束。
在袁贤的威逼利诱之下,曹蛮涨红着脸,开始细细描绘那妇人的婀娜身影。
曹蛮虽说平日里言语不多,搁在外人面前就是个三锤打不出个屁的家伙,可在袁贤这,小嘴叭叭的。
袁贤听得那是津津有味,下意识掏了掏裤裆,感慨一句,“要不咋说你小子读书用心呢,洗个澡你也能说出一朵花来,啧~”
心痒难耐,摸了摸裤兜,嗯......没钱。
长叹一声,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呐!不然青楼旁边的勾栏巷弄......
袁贤在砸吧嘴皮子,似乎是在按照脑海中构想的画面不断回味。
曹蛮是真的累了,趴在栏杆上一动不动,望向深夜染透的幽幽河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片刻,袁贤忽然想起一事,一拍脑袋,“曹蛮,你还记得昨晚的事情不?”
曹蛮回头,回忆了会儿,眼神之中闪现一抹惊恐,然后摇头如拨浪鼓,“不记得,别问我,不知道。”
一连三否。
袁贤鄙夷的看着他,“瞅你这胆儿~”
曹蛮呵呵一笑,针锋相对道:“也不知道昨晚上谁先昏过去的。”
“我昏的快,醒的也快,不像你,一觉到天亮.....”
可能是觉着争论这个没什么意思,曹蛮无奈道:“有屁快放,要回家睡觉了。”
昨夜他们偷偷潜入樊府时,除了环境阴森了些一切都还好,袁贤胆子大,还叉着腰说有个屁的鬼,然后他就开始一间间屋子开始搜刮有没有能看得上眼的物件儿,樊府空置才一年光景,可里边稍微值点钱的东西都被早来的前辈给捷足先登了,就连院里有些名气的花卉都被连根拔走,袁贤曹蛮两人忙碌半天一个铜板都没有。
那处闺房是最后的目标,推门而出,打量过情况后,袁贤就打起了面铜镜的主意,床榻虽说名贵,但他俩显然带不走,铜镜虽说样式与质地都普通,抱着苍蝇腿再小也是肉的想法,袁贤毫不犹豫朝着妆台走去。
可就在他靠时,异变突起!
本来空无一物的妆台前,突然出现个红衣女子,对镜梳妆,对镜描眉。
在他俩发愣的片刻间隙,女鬼忽然转过头,真转头身子不动那种,头颅直接扭朝身后,用那张血肉残缺的脸就这么盯着两人,然后笑意阴森的问:我美吗?
之后?之后两人就昏死过去了。
袁贤脸色正了正,难得认真说道:“昨晚我们昏倒后,我其实中途醒过一次。你猜我看见谁了?”
曹蛮不假思索道:“女鬼把你睡了?”
“去,正经点,我没开玩笑。我看见咱们隔壁巷子的张傻子了,是他带咱们出了樊府。”
回忆起那张迷迷糊糊的脸,袁贤下意识摸了摸脑袋,好像还有点疼。
曹蛮疑惑的啊了一声,“他?”
袁贤点头,肯定道:“他头上那块不长毛的疤,还是我砸的,不可能忘。”
三人是差不多的年纪,小时候还一块玩来着。
“这么说,是他救了我们?”
曹蛮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倒不是说怀疑张蛟的善心,而是张蛟脑子不太好,能被傻子救一命,这概率实在太小。
袁贤再次点头,“是这样。”
然后就是长久的寂静。
两人谁都没开口接着往下言语,唯有夜虫嘶鸣声与小河流水声充斥寂静夜晚。
曹蛮斩钉截铁道:“以德报德。”
袁贤抬起下巴,“咱家可是荣昌镇未来的栋梁之材,有恩自然得报答。”
两人对视一眼,一拍即合。
有恩得报,但具体该怎么报.....还没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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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姑娘家里出来时,已经下午,柳相拒绝妇人的一再挽留。
在离去之前,柳相回头,深深看了眼厅堂供桌上边所搁置的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石盘,整体呈青色,内有十二天时刻度,有阴阳指针定格,其外边篆刻有无数道家铭文符箓。
柳相露出个果然如此的表情,看向小姑娘的眼神愈发温柔。
老祠堂教书的事情到此已经准备妥当。
接下来该等的,就是与南华仙人的棋局结束。
柳相一个人踱步,本来是想走一趟柴火观,与那位南华仙人在人间所居之人讨论道法,不过仔细思量片刻,还是算了。
不说那人现在知不知道自己是谁,哪怕在十几年中接连破境,可柳相要与之来上一场公平论道的话,以那人现在的境界还承受不住大道衍化所带来的后果。
行人熙熙攘攘,人间之美好在这一刻有了具象化。
柳相屹立于天地间,深呼吸一口气,此番烟火气,百看不厌。
这时,洞明出现在柳相身侧,双手抱着后脑勺,走了一踮一踮,跟脑子有毛病似的,“道基炼化得差不多了,不过其中还有些不太好的糟粕残留。”
柳相笑着问:“我可以帮忙。”
洞明毫不犹豫摇头拒绝,“还是算了,小镇这边除了柳先生,还有人能够与我问道一场的。”
解决此刻身体残留问题的最好方式,就是酣畅淋漓的打上一架,是那种术法神通尽出,毫无保留的往死里干一架。
若是柳相出手,自然没什么问题。
可看过柳相内心深处那座不一样的人间之后,洞明打定主意,以后哪怕自己境界实力足够了,也绝不会与柳相问道,容易自我怀疑自己,不再确定世界的真真假假,会疯的。
柳相不用想都知道洞明口中的那人是谁。
小镇里如今炼气士不少,可能跟洞明一较高下的,只有谢琯,而且胜负在八二之间。
洞明八,谢琯二。
饶是洞明如今才刚刚跻身地仙之境,谢琯早已在此境打磨多年,可一头天魔的底蕴以及对自身大道的感悟掌控,远不是谢琯可以媲美,所以女子地仙的胜算其实很小。
“需要我做什么吗?”
柳相可不会觉着洞明无缘无故找自己只是为了说明这事儿。
洞明道:“需要您这位山君大人帮个忙,不然就这么打上门去,我怕对方不答应啊!”
柳相没即刻回话,而是在心中默默顺着小镇各类命运脉络进行推衍。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柳相有些意外道:“不用了,你不找她,她会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