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鸷。”
摩拉克斯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把玩着手中器物的白鸷一惊。
白鸷心虚的将手收拢到桌面之下,桌面上,明晃晃的摆着,从阿大家顺过来的酒杯。
也不是心生歹意,想要占为己有。就单纯觉得,这个酒杯长得有些好看,忍不住欣赏起来。
“呃......帝君唤我何事?”
摩拉克斯疑惑的打量着一惊一乍的白鸷,心中思考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
而一旁的归终则是一脸狐疑的,盯着白鸷桌上的精美杯子,无论她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家的。
“帝君?”
白鸷歪着脑袋瞅着摩拉克斯,怎么叫了自己一声就不说话了?难道是老年痴呆?
没有发现自己哪里不妥,摩拉克斯回过神,歉意的对白鸷笑笑。
当然,他也不会知道,在自己眼中,这个关心自己的徒孙,在心里究竟是在如何编排自己。
“不好意思,走神了。”
啊?不会真是被我说中,帝君他万事亲历,劳累成疾了吧。
虽然心中一直诋毁着帝君,但表面上,白鸷还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老实的应了一声。
“对于阿大他们一家,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两千两百九十六年的忠义,延续了百余代的君臣情谊,自己竟然毫无察觉,可真是疏忽啊。
自己还自诩英明神武,一直引导着离民的生计,却忽略了凡人对自己的浓厚感激,忽略了从降生到如今,一直陪伴自己的子民。
摩拉克斯低垂着眼帘,那神采奕奕的鎏金色瞳孔,也在此刻变得晦暗不清。
白鸷正襟危坐的模样变得松弛下来,挺直的腰杆,也因为想不出什么太好的办法而趴在桌上。
“帝君,你都没有什么办法,怎么能指望上我啊。”
摩拉克斯摇摇头,否定了白鸷话中隐含的求饶之意,他只想听听白鸷的意见,与自己的想法比较,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借鉴的地方。
白鸷看了摩拉克斯的动作,哀叹了一声,这算什么事啊,自己是来当学徒的,不是军师的!!!
“饶是我,以友人,家人,邻居的身份,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
“毕竟,阿大只是说想要去前线做个随军医师,而不是直说,自己不想活了。”
摩拉克斯摇摇头,他算是听懂了白鸷的意思。
以同辈的身份没有办法去阻止阿大,但是以长辈的身份,或许可以一试。
“按白鸷的意思,是用长辈的身份去压制阿大,让他不得随军出行么?”
白鸷摇摇头,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了一眼帝君,又发觉自己的行为实在是有点想不开,又着急的移开视线。
对不住,对不住,都怪帝君你老人家脑子太死,一点弯都不转,才让自己用失礼的眼神看你。
“帝君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堵不如疏?”
就在摩拉克斯还在低头思索这个四字成语的由来之时,归终已经高高举起了自己的手。
这让白鸷和摩拉克斯都很诧异,今天的归终大人\/归终,怎么肯动脑子了?平时光想着打诨撒泼\/偷奸耍滑,怎么今天这么正经。
“你们......是不是在用很失礼的眼神看我啊?”
归终咬牙切齿的,额头升井的瞅着这两个家伙,自己平时就这么不堪么,不堪到自己稍微正经些,就这样看自己。
摩拉克斯咳嗽一声,将脑袋转到一边,不去看归终,生怕自己眼中的不好意思被归终看到。
这要是被归终看出了什么纰漏,摩拉克斯保证,归终会拿这个作为理由,吃喝玩乐好几天,然后把要紧的事物全都交还给他。
而白鸷,则是一脸的无所谓,他撇撇嘴,不屑的说道:
“呦,今天这是怎么了?大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怎么,归终大人肯动用她那灵活的小脑袋瓜了?”
归终被白鸷的阴阳怪气气到连拍好几下桌子,几度想要翻身而过,去狠狠掐住这个不肖徒孙的脖子。
但两道黄澄澄的护盾阻碍了两者相杀的欲念。
“摩拉克斯,你把你的玉璋护盾打开,我要让白鸷知道,我归终大人,也不是好惹的。”
归终上身贴合在护盾上,双手还在不停的拍打着,在玉璋护盾上升起涟漪。
而对坐的白鸷则是一脸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玄黄色,四周还悬挂着更为深邃的碎石的护盾。
摩拉克斯假装听不到一旁归终的求饶之意,只是嘴角挂起一抹轻笑。
不知道是谁说,他的玉璋护盾只能是用来保护敌人。
弱小的用不着,强大的用不到,这就是归终曾经对于玉璋护盾的评价。
太过弱小的,参与不到摩拉克斯与敌人间的战斗,自然是用不着这个护盾。
而强大到能参与魔神战斗中的,都会有自己的护身之法,自然也是用不到。
取之无味,弃之可惜。
但谁知道,因为归终的一句话,摩拉克斯竟然另辟蹊径,开发出了玉璋护盾的另一种方法—止戈。
止—友方因为不合而引起的—戈。
还没等摩拉克斯得意一会儿,白鸷已经悄咪咪的取出了青雀,准备给玉璋护盾来个大的。
“住手,白鸷,你想在我居住的地方大打出手么?”
白鸷听到帝君的制止,讪讪的收回了青雀。
“我就是想试试这个玉璋护盾多么结实,哈哈哈,帝君,对不住,对不住。”
摩拉克斯扶额,他打定主意,以后若非必要,还是尽量不要让白鸷与归终独处了。
他还真怕这两个不省心的家伙哪天打出真火,决个你死我活的。
要是真有这么一天,摩拉克斯感觉自己,未来神生无望,举目望去,未来一片灰暗。
“你俩消停一会儿,正事还没商量完。”
说到正事,白鸷也是坐好,等着归终能说出个什么一二。
只见归终举起小拳头,放到嘴前哼哼两声,这才开口:
“堵不如疏的道理,我曾听闻一位老者对我讲过这样的道理。”
“治国如治水,堵不如疏,疏不如引。”
“我说的可对呀,小白?”
白鸷诧异的看了一眼归终,没想到正经起来的尘王大人这么靠谱,真是长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