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也是慌了,“快去找!这么大一个人,不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了的!”
他们夫妻二人以为,自家闺女是被坏人劫走了!
所以,他们才这么紧张、这么担心。
丫头、婆子们也不敢耽搁,一个个的都赶紧去找了!
可找了一圈,连人影都没发现。
二老爷与二太太见状,都坐立不安得很!
“这宅子前前后后就这么大,这么大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不见了呢!?”
“你们昨儿夜里到底是怎么伺候萱儿的!?怎么人不见了,你们都发现不了!?”
“我告诉你们,如果萱儿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肯定叫你们陪葬!”
大姑太太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二太太训斥底下的丫鬟婆子。
她说:“好了,你们就别逮着下人来骂了!是萱丫头自己要走,又不是她们的问题,你们这样说她们做甚?”
她老人家这话一出,二老爷夫妻就愣住了。
他们异口同声的问:“什么!?是萱儿自己要走!?”
二老爷觉得这是不可能的,“萱儿这孩子素来懂事、乖巧,怎么可能会自己不辞而别呢!?
她都已经知道,我们是来求姑母您给她找个好人家的!
且您也已经答应了,她干嘛要在这个时候离开?”
这孩子从来就不是这么胡来的主啊!
见他们夫妻都不相信,大姑太太就说:“昨夜子时,她来见过我了。”
她将昨儿夜里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说了出来。
大姑太太的房里。
宋凌萱跪在地上,眼神却是十分坚定,“父亲母亲求您相助的事儿,您就抛在脑后吧,萱儿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嫁人。”
她说这些话,大姑太太并不震惊。
恰恰相反,她听到宋凌萱这么说,还笑了出来呢,“萱丫头,你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
我知道,你并非不想在这个时候嫁人,你不过是不想嫁给淮安罢了。”
老太太这话一出,宋凌萱眼底就闪过一丝心虚。
她没再说话,大姑太太便说:“既然你已经打定主意了,那我也不拦着你。
但你终究是我的后辈,你我身上都有淮安宋家的血,所以我倚老卖老说上一句……”
“您请说。”
“萱丫头,京城虽说寸土寸金,侯爵公子一抓一大把。”
大姑太太心里很清楚她图的是什么,“可同样的,在京城,但凡是有点脸面的人家,这后院都堪比深宫。”
她这等样貌,这等才学,若是留在淮安,不说有泼天的富贵,就说当个体面人家的大娘子,那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她的父母这般相求,她这老太婆也不可能真的不闻不问!
可她不愿意,非得要去那种处处都是算计的高门大户……
这可不是明智之举啊!
宋凌萱的确不想留在淮安这等小地方。
她见大姑太太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便直接道:“从小到大,我都知道自己心气儿高。
若没有见过那等繁华地,我或许还能在淮安过一辈子。
可大姑太太,我见过了那些世面。”
裴氏一个二嫁的,都能被当朝大将军如珠如宝的捧在手心上!
她宋凌萱冰清玉洁,怎么就不配拥有这一切了?
况且,她也不是要嫁那些正二品、正三品的朝廷重臣!
京城这等满地都是高门显贵的地方,她随便选个富家公子,也比留在淮安强百倍!
大姑太太听到她这么说,就知道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于是她老人家就点了点头,“既如此,明日我就与你的父母说,选人家这事儿,暂且不提。”
“多谢大姑太太!”
……
“我本来以为,她是打算后头与你们一起回了京城,再寻个人家。”大姑太太说,“但我真的没想到,她会不辞而别。
不过她既已选了这条路,那就说明,你们是劝不动了的。
若你们依旧要在淮安安家,便自寻个小宅子,安安生生的过。
若你们想回去京城,我也不拦着你们。”
总之,人这一辈子,每一个选择都是自己做出来的。
谁也怨不了。
二老爷压根就没想过自家闺女会这么做!
他听到大姑太太这么说,瞬间就愁容满面:“京城虽说繁华,但也危机四伏!”
原本那星澜郡主交代的事儿他们家就没办好!
萱儿那丫头现在折返,那不是等于自己去送死么!?
更何况,他们二房选择明哲保身,不要那宅子、直接离开京城,那也等于是抛弃了三房、四房!
她回去京城,怕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她回去做什么啊!
他越想,就越是担心!
甚至还想让人准备快马,立刻就去追!
但二太太却摇了摇头。
她这一摇头,二老爷就愣住了,“夫人,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儿!如果我们真的不管,那这孩子岂不是要——”
“姑母的话,你没明白么?”二太太说,“这是她自己选的,这是她自己的决定!”
当初在京城时,她就看出了这丫头是不舍得离开京城的。
这一路上,她原本还以为这孩子会提出留在京城呢。
可是呢?
这一路上,她只字未提!
本以为到了淮安,到了大姑太太家里了,这丫头也就彻底打消了留在京城的念头,安安生生的嫁人、生子!
可她真的没想到!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闹了这么一出……
“她决心要走,你我是不可能劝得住她的。”二太太说,“为今之计,我们也只能麻烦姑母替我们写一封信给大郎,让他看在姑母的份儿上,适当的照应一下萱儿。”
至于别的,她是不敢再奢求了!
二老爷听到自家夫人这么说,整个人就如同那霜打过了的茄子一般,蔫蔫的,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不过他自己也清楚自家闺女是个什么脾气!
她们说的对,女儿拿定主意的事情,那是谁都劝不回头的!
大姑太太见他们两口子都想明白了,也不再多说,直接就让身边的丫头准备笔墨了。
只是这封信送出去了,她也不敢保证大郎那孩子能听她的。
毕竟,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处处都处于弱势的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