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的痛苦袭上他们的全身,他们恨不得自己晕过去,但王小苔手段超然,他们只能硬生生承受着这样非人的痛苦而不得晕厥。
剩下一人在一旁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屋内怨气沸腾,几个小鬼都快被这样的痛苦折磨成厉鬼了。
王小苔嫌弃地隔空用灵力打了他们一个巴掌,把几个魂魄扇得往后滚了几圈,“真是废物,这才哪儿到哪儿,居然就受不住了?”
“你·······”
许莫负下意识抓住了王小苔的手,“你为什么要让我高兴?”
这四人与王小苔无冤无仇,她这么做全是为了自己。
这些血腥的源头竟然只是因为自己不高兴。
许莫负知道王小苔找来自己是为了让自己为她占卜天命,测算方位。
可······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么?
“你当然得高兴一些,我不喜欢看我身边的人哭丧着脸,你是我的随身占卜师,你要是不高兴,算得不准了,将来出了错,他们纵然死上一千遍也承担不了这样的代价。”
王小苔摸摸许莫负冰凉的手。
“你不痛快,不过是因为你被这世俗道德捆住手脚,放不开,做不到而已,并不代表你不想做,你的心既然已经被这锁链锁住,觉得不痛快,那我便帮你痛快。
“这些事情我来做,天道因果我来担,你只要看着我就行了。
“怎么样?我特意给你留了一个,只要学我就够了,很简单的。”
王小苔语气温柔,态度却很果决,捉住了许莫负的手,“要不要来试试?”
许莫负呼吸一滞,脑子里一遍遍回忆着当初痛苦的记忆,那些她以为她忘记了,但其实根本没有,如同附骨之疽一样的记忆。
许莫负下意识跟着她的样子,运转灵力,轻轻一挥,就将剩下那人的软肉也割了下来,塞进了他的嘴里,强迫着他咽了下去。
真的很简单。
直到做完了这一切,王小苔松开了她的手,许莫负才恢复了呼吸,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心脏的鼓噪声在耳骨中清晰响起,许莫负隔着眼罩望着自己的手掌,看着四个死去活来的厉鬼,情不自禁笑了出来。
王小苔也满意地笑了起来,微微侧过身去,唤道:“胡霞!”
巨大的白虎从天边踏云而来,在踏入这个房间的同时缩小了自己的身形,真正进入房间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小猫咪一样的大小,轻盈地跳到了王小苔的膝盖上,柔顺而眷恋地添了舔她的手掌。
“乖孩子,拿去玩儿吧,记得别玩儿死了。”
王小苔拍了拍胡霞的头,胡霞点点头,跳下来王小苔的膝盖,一下子就把四只失声的厉鬼踏在了自己足下,一只脚踏一只鬼,倒是正好。
脚下厉鬼无声嘶鸣,白虎踏鬼,仰天长啸,昂首仰天长去。
白虎属金,为天下最凶恶刚猛之物,最是克这些厉鬼邪祟,这只白虎又吸收了大成村中千百年来怨气凝成的怨晶,已成天地之间一大凶物。
那四个魂魄日日夜夜被白虎胡霞踩在脚底,金气割在魂体上,恐怕比在炼狱中遭受油锅刀剐之刑还要折磨。
日日夜夜,神志清醒地遭受无尽痛苦折磨,还无法发出哀嚎,无法呼痛,无可解脱。
这才是王小苔对他们的报复。
她要他们清醒地看着自己被一遍遍屠戮,她剥夺了他们四人求死和痛苦的权利。
从此以后,只要白虎胡霞不死,他们痛苦不绝。
即便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们身上还有许莫负的诅咒缠身,纵然再入轮回,也只有沉沦于畜生道中,不得超生。
接下来只要许莫负自己想,白虎随时可以出现在她面前,蹂躏这几个厉鬼给她看,让她随时都能看见他们的惨状。
他们将不得往生,也不会消散,永永远远在白虎足下受尽刀剐之苦。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高兴一点?”
王小苔转头,笑眯眯地看着许莫负。
在王小苔割断他们舌头的刹那间,在自己真的对他们动手,听到他们痛呼的时候,有不知名的情绪突然涌上许莫负心头。
热意像蜘蛛网一样从心脏的地方进发,迅速爬过四肢百骸,冲上她的头脑。
那种痛快简直快冲出她干枯的眼眶,留下湿热的血泪来。
原来真的很简单啊。
果然,这样,才算是复仇啊。
她点点头,“你真的杀了他们的家人么?”
王小苔晃了晃手中的水杯,“这么关心的话,你为什么不自己算算呢?”
许莫负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不关心他们的生死,而且不论他们生或死,我都会跟在你的身边,我志不渝,小苔。”
“那就敬我志不渝。”王小苔以水代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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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扶摇这次去向清水派掌门挑战论剑。
清水派掌门使得一手清水剑法,虽然不及无量剑宗那样霸气外放,可也有自己的韵味,而且清水剑法女子也可修习,因此在清水派中还有许多女剑客。
清水派掌门虽然是男子,却也对女修剑法十分熟悉。
王扶摇从清水派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红红的红晕,身上热气蒸腾,衣衫也如初,脚步轻盈,看上去也并未和当初在无量剑宗一样,力竭而晕过去。
“刚刚他们说章无量死了?”王扶摇一进来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王小苔。
王小苔点点头,“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在你走之后,章无量似乎有所感悟,道心大成,引来了九天玄雷,奈何他还是死在了雷劫之下,灰飞烟灭,道骨不存。”
王扶摇叹了口气,在王小苔身边坐了下来,接过她为自己倒的水,一饮而尽,“他与我也算有一剑之师,我也该去无量剑宗为他祭奠一番。”
王小苔挑眉,看着王扶摇。
王扶摇笑了,“你这是什么眼神?”
“我以为你会自怨自艾,觉得是自己害死了章无量。”王小苔嘴角微勾,笑容不变,像是无意说了个玩笑。
王扶摇扬眉,抻了个懒腰,洒然一笑,“怎么会,渡劫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有何可叹。”
她自顾自说话,闭着眼感受着丝丝缕缕从窗外吹进来的凉风,却没有去看王小苔的眼睛。
如果她和她对视一眼,就会发现王小苔的眼底一片深沉,没有半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