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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空无一人,劳爷看看洗手间的水迹,又摸摸床铺的温度,说:“人离开不久,去207看看。”

黑衣汉子用同样方法再次打开207,依旧空空如也,随即又查了公共卫生间,无果后两人快速来到三楼,对公共卫生间和开着门的空客房都查了一遍,仍是没什么收获。

楼下传来老板娘的高声询问:“那两位先生,找到人没有?”

劳爷应了一声,对黑衣汉子说:“你去天台看看,有人就吹个口哨,我去拖住她。”

黑衣汉子点点头就上了楼梯,这家旅店是和一栋高楼建在一起的连体楼,本身只有三层,黑衣汉子上了天台,看到上面安装有几个太阳能热水器,还有搭着床单等物的晾衣架,整个空间一览无余,根本没有藏人的可能,就转身下去了。

听着脚步声渐远,肖文紫从塔楼上慢慢起身,确定下面天台上确实无人,就手撑着塔楼边檐轻轻跃下。

在楼梯口听了听动静,又来到正楼这端的房顶,这里稳固着迎宾旅店的铁艺招牌,上面缠绕着霓虹灯珠,现在还是白天没有开灯,肖文紫在招牌后面隐藏身形,向下观望。

不一会儿,秃顶和黑衣汉子从旅店出来,会合了大短裤,三人向公交站走去,肖文紫拍拍身上的尘土,也下了天台。

——

少年贼小四儿和瘦高个也不再隐藏行踪,跟一个乞讨者遮遮掩掩的也太小题大做,两人靠着护栏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只要郭路不离开视线,他们就算完成了任务。

瘦高个揉着下巴笑嘻嘻地说:“你信不,他们仨待会儿得打起来,你看那俩的眼睛都要冒火了。”

小四儿老神在在地说:“那可不,同行是冤家,狼群里进来个哈士奇,还特么跟狼抢肉吃,能不挨咬吗!”

“这么看这家伙也不可能是东北贼王啊,劳爷是不是看走眼了?”

“兴许!我看那个不男不女的小子手头有两下子,这傻大个根本没那份警觉,火车上睡的跟猪似的,可劳爷偏偏说,他是扮猪吃老虎,这都跟要饭的抢生意去了,还咋特么吃老虎?”小四儿一肚子不满。

“你看你看,学生不干了,要出招了!”瘦高个兴奋地叫起来。

学生丐对抱孩子的寡妇丐使了个眼色,那女人低下头,收起刚才瞪着郭路的那副恶狠狠的眼神,继续扮可怜。

学生丐挪到郭路身边,低声质问:“你是过来捣乱的吗?哪个山头的?”

郭路假装茫然地说:“我就是没钱了来讨个钱,为什么你能讨我不能讨?”

学生丐伸手一弹,把郭路的纸杯弹倒了:“你这家什也太对付了,再说要钱也换件像样的衣服,有点诚意,你以为人家都是傻子,你坐这儿就给你钱?”

郭路凝视学生丐的双眼说:“那你教教我呗,咋样能要到钱?”

学生丐摆出一副前辈的样子,竖起一根指头:“第一,打两个滚儿把衣服整得脏兮兮,第二,把要钱的理由写得丰富一点,比如说自己患了癌症,你要是不会我可以替你写,但是要收费,第三,这块地盘是我的,你去下一个天桥吧,那没人争……”

说着说着,好像卡壳了,停下话头儿。

赵延军摸着脑袋有些不知所措。

已经入主学生丐凡体的郭路,对赵延军说:“你先回迎宾旅店吧,207房间,记得路吧?就在火车站前,坐65路公交到火车站就看到了。”

赵延军迟疑着说:“我从哪来的当然知道,可是我还有事没办完呢,回去干嘛?”

郭路也不确定赵延军现在还记住多少东西,就试探问道:“你是来干嘛的,和谁来的?”

赵延军回忆着:“我和一个小兄弟从极东过来,要去找我舅舅,然后我为什么来到这里?擦,我跟你说这些干啥,我认识你吗?”

郭路笑了,看来自己脱离别人的本体后,没有对人造成太大的伤害,“车”对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都能记住,就是有点搞不清事情为什么是这样的走向,就是所谓的“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郭路对赵延军说:“我是个学生,晚一些还会找你去,现在你先回旅店,要是看到那个小兄弟也就是小蚊子,告诉她,没什么事,你们好好休息吧。”

赵延军半信半疑地站起身,深深看了郭路一眼,摇摇晃晃地走了。

郭路借着收拾那张报纸的机会,把下面藏着的基因笔又揣进兜里。

方才,郭路在学生丐对面摆个摊子,是想找个由头和学生搭话,探问郭鹤龙是否来过这里,他想不管学生和郭鹤龙失踪有没有关系,在天桥上“工作”的学生丐对来天桥寻找线索的郭鹤龙兴许有些印象,甚至有交集。

于是郭路就看似荒唐地摆开乞讨的阵势,但学生丐一直垂着眼皮没有搭理他,郭路便耐心地等着对方挑事,这期间无意中触碰到基因笔,闲得无聊就偷着对人测试,没想到和学生丐有百分之六十的适配率,于是郭路就决定利用这个办法,探出学生丐对郭鹤龙的记忆。

事实证明,郭路找对了路子,他重回学生丐那个乞讨摊儿,开始想郭鹤龙的样子,果然从学生丐的旧档中读了出来。

学生丐确实是个学生,他名叫王坦,上高中时暗恋一位化学老师,那个老师大他差不多十岁,却面容精致白皙,就像是个瓷娃娃,对人又是非常和气,是很受学生欢迎的女老师。

王坦每天期盼见到老师,但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就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有点保护欲,除此之外不会做什么也不会说什么。

直到有一天,那位老师突然离职了,王坦很是失落,觉得学习也没了劲头儿,不久又听到校园里纷纷扬扬地传说,那位老师是被校长欺负了,没法再在学校待下去才离开的,王坦的怒火油然而生。

在一天晚上,王坦怀揣一把菜刀,尾随刚散了酒局的校长,在校长尿急躲进一处墙角放水时,王坦冲上去对着后背就是一刀。

这刀砍破了衣服、砍出了血花!

王坦有些愣怔,第一次砍人,和想象的感觉有些不一样,他以为砍人像砍豆腐一样能单刀直入,但校长的后背好像有点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