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偏殿,孟文兰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哭起来。
她竟然成了妾室,不明不白的成了妾室。
她一个尚书的嫡女,竟然只能做妾室,而孟文瑶竟然是正妻?
想到孟文瑶,她突然想到白天孟文瑶说过,求她,就能知道怎么做四皇子妃。
“来人。”
如今的天气实在太冷,得脸的宫女早就就寝去了,只有一个老嬷嬷进来应答。
“楚王和楚王妃住哪里?”
老嬷嬷年纪不大,耳朵有些不好使,伸着头又问了一遍:“孟小姐说谁?”
“六皇子和六皇子妃住哪里?”
听到孟文兰清冷的声音,老嬷嬷慢慢直起了腰,答道:“六皇子住在承明殿,小姐要过去吗,奴婢看外面又下雪了,您要不明天再过去吧,免得天黑路滑冻着了,贵妃和四皇子该担心您了。”
“四皇子当真会担心在乎我?我一整天都没有看到他。”孟文兰委屈的说道。
“四皇子肯定是在乎孟小姐的,虽说不娶您坐正妃,但是如今正妃还没有过门,就早早的把您接进宫里,这不是特意和您培养感情吗?今天是大年初一,四皇子要给宗室王爷拜年,怕是没得空过来,或许明一早,四皇子给贵妃请安,您就能见到了。”
这是第一次孟文兰听含光殿里的人说她不是正妻,即便是孟文瑶已经告诉她,她还是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怎么她就做不了正妻,不是明明说好的吗?
“你知道四皇子要娶谁做正妃吗?”
“这个奴婢不知道,不过听说皇上要立四皇子为太子了,要给四皇子选一个得力的岳家,您没看除夕宴上,贵妃娘娘赏了好几个军侯家的女儿,八成是从里面挑选。”
“奴婢还听说,过了十五开了朝,臣子们就会请立四皇子为太子呢,可能谁家出力大,贵妃和皇上就会选谁家的女儿吧。”
“看老奴这张嘴,连朝政都敢议论,孟小姐您千万别告诉贵妃娘娘。”
老嬷嬷后知后觉的开始后怕起来,一直央求孟文兰不要乱说。
孟文兰满脑子都是立太子的事情,不耐烦道:“我不会乱说的,你下去吧。”
既然知道皇上要立四皇子为太子了,而开了朝就会有朝臣请立,孟文兰很容易就想到,这么个巴结四皇子的机会,为什么要让别人捷足先登。
她要尽快联系家里,等正月十六一开朝会,让胡家和孟家一起上书立太子,到时候她就是立太子的大功臣,也许正妻还能落到她的头上。
就算最后还不行,起码四皇子会记得她的恩情,以后也不会待她不好的。
次日一早,孟文兰就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书信,托老嬷嬷带出皇宫,不出半个时辰,书信被送到李恒手里。
打开书信,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认孟文兰表达的很清晰之后,李恒转手把信交给一个小太监:“送出去吧。”
事情顺利的超乎想象,李恒有些期待开年第一场朝会的盛况,他看着小太监消失的背影,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正在隔壁烤红薯的孟文瑶,侧头看李恒正对着窗户发呆,高声问道:“殿下,红薯好了,要臣妾给你剥一个吗?”
“放那,别动。”
李恒快步走到孟文瑶旁边,拿起一个红薯,剥了起来,宠溺道:“烫手,你别碰。”
两个人开开心心的吃着烤红薯,李恒见孟文瑶兴致好,问道:“平日里你父亲和胡家关系如何,在朝堂上同气连枝吗?”
“好像不怎么样,听说当时祖父还在,欠了胡家的人情,才不得不娶了大夫人,这些年胡家每次有事情找父亲,父亲大都不予理会,有什么事情吗?”
如此看来,孟文兰的书信,孟尚书应该不会跟着胡家一起上奏,只要不牵扯到孟家,李恒就放心了。
他看孟文瑶吃的满口飘香,伸手给她擦了擦嘴角,笑道:“没事,还吃吗,我再给你剥一个。”
还不等孟文瑶回答,他已经开始拿起了第二个红薯。
孟府里胡氏拿到孟文兰的书信,一颗心怦怦跳,她就知道,只要赐婚圣旨还没有下来,事情就有转机。
她立刻拿着书信去找孟尚书,等孟尚书看完书信,胡氏恳求道:“老爷,正月十六开朝您只要跟着一起请立太子,贵妃和四皇子一定知道,到时候说不定就真的会立兰儿为正妃。”
看孟尚书犹豫不决,胡氏继续道:“即便您不上书,京城里那么多朝臣,还有军功封侯的那些勋贵,他们要是首先请立,四皇子妃就不知道落到谁的头上了,老爷,您难道放着国丈不做吗?”
孟尚书能坐到尚书的位子,不是那么容易煽动的,他冷静道:“你让我好好想想。”
胡氏知道孟尚书的脾气,逼急也没用,她不管已经到了晚上,连忙让人套车去了胡府。
孟尚书思虑不过片刻,就觉得事情不可行。
皇上多年未立太子,摆明了没有立太子的心思,如果有,也会有皇上的心腹首先上书。
他要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就闻风跟着行动,万一走错了,将是万劫不复。
而且他如今还是六皇子的岳父,身份敏感,更是不能轻举妄动。
趁着过年的机会,孟尚书找个时机,去拜访了杜太傅。
“老大人,下官听闻最近朝臣多有联络,说是要请立四皇子为太子,您是天子近臣,不知是不是皇上有立太子之心?”
优哉游哉的杜太傅听闻此言,差点没有端稳茶盏,什么叫朝臣联络请立太子,四皇子已经这么明目张胆的结党营私了吗?
他在朝中向来中立,可不想晚节不保给四皇子背书,他连忙摇头道:“老夫年迈,过了个年多喝了几口酒,耳朵都不好使了,你刚才说了什么?”
“哎呀,听不到,我让人拿纸笔,你写下来我看。”
这怎么写下来,写下来就是结党的证据,孟尚书吓的一身冷汗,连忙摆手道:“下官就是给您过来拜个年,没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