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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声明一件事,

你们在我漫长的生活中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而在你们的生活里,我是很显眼的一部分。

我几乎不在乎人类怎么想——就像你们人类从不在乎蚂蚁怎么描述你的暴虐和残忍。

你会因为骂你‘不是人’而生气吗?我只会因为骂我‘是人’而生气。

——我们的差距太大了。

孩童时往蚂蚁洞里尿尿也就算了——没有人30多岁了还往蚂蚁洞里尿尿吧?

——你说这对大学生来说正好合适是什么意思?

——前无名之龙

阿克塞尔城镇外,一位身着漆黑盔甲的骑士骑着马立在一块岩石上。

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头颅并不在脖子上,而被他用左手环在腰边,眼睛睁着,亮起渗人的紫光。

他足下的马也是没有头颅,缰绳凭空浮在空气中。

一人一马,周身环绕着不详的黑色气息。

阿克塞尔的城门终于打开,一众冒险者们缩在门内,只有一名俊朗的男人徒手走了出来,手上没有装备武器。

“喂!那不是扎卡里吗?他不是前两天才来这里?好像还是一级吧?”

“一级?那他怎么跟我们说他一个人搞定?”

“喂喂,那个无头骑士看起来很强诶,说是什么魔王军干部……我们真的不去帮他吗?”

“扎卡里是大魔法师吧?我们这个城里又没人教他上级魔法,他单挑打不过的吧?”

关上的门内嘈杂起来。

“怎么,这么大个城镇,只有你一个人有胆量出来么……算了,反正都是杂鱼。”

无头骑士抱在腰间的头颅开了口:“吾名为贝尔迪亚,是最近才搬来附近城堡的无头骑士,魔王军干部之一,来者,报上名号。”

“扎卡里,籍籍无名的一级大魔法师。”

扎卡里说着,吟唱灵体武器,手中便出现了一把虚化的长剑。

“灵体武器”一般是用意念命令,自主攻击的,但是也可以像这样用作一般武器。

“嗯?”无头骑士惊讶起来,“你似乎是魔法职业,却打算用剑吗?”

“你不配让这位大人动用魔法。”

无头骑士贝尔迪亚这才注意到他肩上还有一只小精灵——不对,这到底是什么生物?

“法术只是爱好,物理才是生活。”扎卡里举起剑。

他没说谎,龙虽然有施法能力,法系能力却往往比不过同挑战等级的施法系怪物或角色。龙强悍的是肉体能力、喷吐武器、成长性、以及许许多多的锦上添花的能力。

“死亡骑士?在我们那是挑战等级17的棘手家伙。17级的冒险家都能被称作传奇了。”

扎卡里又说。

“我不是死亡骑士。是死亡骑士的高级变种,无头骑士。”

“嗯……那是20级?21级?确实有些了不起,成年红龙的挑战等级也才17级。”

“说够了吧……莫名其妙……早点办完事回去好了……”

刚着,贝尔迪亚身上散发出骇人的不详气息,手指向扎卡里。

死亡宣告。

扎卡里观测到了对方的攻击动作骰。

17点,会成功命中。

龙族的血脉躁动起来,一股神秘的祝福自扎卡里体内溢出——

骰子变成了1点。

“吾于此宣告汝之死亡——”

贝尔迪亚开始宣言的同时,爱莉希雅便拼命飞走。

“汝将于七日之后死亡。”

就这样简单宣告完,一道漆黑的诅咒便涌进了扎卡里体内。

死亡宣告,几乎是最高级的即死诅咒魔法,哪怕是最高级的大祭司也无法净化,解决方法只有施术者自愿解除,或者在期限前杀死施术者。

听说女神好像也可以解除,不过算了吧,就算向女神祈祷,女神也不能随便干涉下界的。

“转告你们勇者——要想解除诅咒,就来城堡里找我,只要你能走到我面前……”

扎卡里举起了剑:“见识过九环的至圣斩吗?”

至圣斩是圣武士的招牌技能之一,攻击时可以消耗法术环位增加伤害,消耗的法术环位越高,伤害也越高,最高可以提升至1环的五倍,并且对不死族生物有额外伤害加成——

反正老子九环法术位又不要钱。

扎卡里直接灌了个九阶的免费环位。

扎卡里曾以为自己背弃了誓言——毕竟他自己变成了宣誓要讨伐的对象——出人意料的,他的神明似乎没有收回祂的恩赐。

灵体武器亮起神圣的光芒,在贝尔迪亚瞪大眼睛,没有反应过来前,扎卡里一剑已经斩出,

——贝尔迪亚堪堪闪开,可他脚下的亡灵马就没这么幸运,被一剑劈成了两半,化为灰烬。

还没完。

贝尔迪亚还没站稳,第二下升阶至圣斩又斩了过来。

“啊啊——!”

贝尔迪亚虽然勉强拿剑架住,但还是受到了神圣伤害。

手感不太对。扎卡里掂了掂手里的剑。怎么感觉这家伙有神圣抗性?

“你这家伙——!怎么可能没有中死亡宣告!”贝尔迪亚惊魂未定,怀中脑袋的眼睛亮起红光,“而且你明明是个法师,为什么会神圣剑术?你其实是魔剑士?剑上涂了圣水?”

“老子运气不错,一天可以豁免3次。”扎卡里再次举起剑,“‘加速术’。”

贝尔迪亚没有说话的余裕,将头颅抛上天空,原本单手持握的大剑变成了双手持握。

双方几乎同时行动,贝尔迪亚的灵敏与力量程度远非刚才能比,扎卡里的一记至圣斩与他相击,竟被他击飞出去,

但是还没结束,扎卡里在他收起架势的间隙还斩出一剑——结结实实地劈在贝尔迪亚的铠甲上,

这样也还没有结束——扎卡里还想再挥出一剑,可是灵体武器承受不住上一击的力道,已经碎裂。

扎卡里只能啧了一声后撤拉开距离。

“唔——!!!”贝尔迪亚捂着身体退了几步,被砍中的地方露出一片裂口。

“这是什么把戏,你的速度怎么这么快。”他的头颅落回他手中,表情有些郑重。

扎卡里却满头细汗,一脸痛苦的表情,忍不住蹲跪了下来。

不行——诅咒要控制不住了。

对方已经认真起来,扎卡里伴着这诅咒也有几千年,稍稍有些抗性,但也只是一点点。

这样两合的交手,已经是极限……

不过至少……收集魔王军战力水平的目的是达到了……大概22级挑战等级……几乎不是普通冒险家能正面战胜的存在。

“到此为止了啊……作为落幕,你可不可以告诉我魔王军干部的一些信息?”

扎卡里单膝跪地。

“……也好,作为一级能与我酣战至这等地步的人,你是第一个。我就告诉你好了,魔王军干部一共有八个,八个干部共同维持魔王城的结界,只要没有完全解决八个干部,结界就不会被破坏,也就没人可以打败我们的魔王。”

贝尔迪亚站在远处,

“我在此宣告你的死亡——汝将于一周后死去——”贝尔迪亚没有贸然靠近——而是站在远处使用了死亡宣告。

一股漆黑的,让灵魂战栗的诅咒气息灌进了对面那男人体内,这次没有遭到抵抗。

三次只是唬人的吗?贝尔迪亚不由得想。

“——谢谢。”

那男人忽然松了一口气,丢掉了手上已经断掉的剑。

“咦?”无头骑士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的信息很有用。我很满足。”

“啊?”

“你也是不死族对吧?”扎卡里感觉着自己体内纯粹的恶意诅咒,浑身舒畅,一步一步向无头骑士走去,“想必阁下也经常锻炼武义对吧?”

“嗯?”

贝尔迪亚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高兴的样子。

“对吧,在漫长的余生中逐步变强的感觉真棒啊——我最开始的几百年也是这么想的。”

那人眼睛里燃起熔岩般的光芒,身上亮起阵阵红色的波纹。

——等等,这是人类做得到的吗?

“我他妈在最开始几十年里玩命地学武艺学魔法,学着学着诶你猜妈的怎么着?”

扎卡里往地上啐了口唾沫,“老子根本没用的机会啊!一开打老子就狂化了!什么武艺,什么魔法,终究都是凭恶龙本能肆意发泄——”

“日了那个**的****了!一千多年啊!足足一千多年啊!老子新学了那么多技能一次都没用上过啊!到现在老子早都忘光了啊!”

扎卡里身边烧起火焰。

“——喂!你到底是什么人!”贝尔迪亚不由得后退几步。

“我不是人。”扎卡里止住脚步。

“轰——!”

高温的火焰以他为中心爆炸散开,人形扭曲起来,形状再度固定时——

已经骇然是一条红龙。

“我,扎卡里,是一头红龙。顺带一提,远古红龙的挑战等级是27级以上。”

说完,扎卡里最后的一丝理智消耗殆尽。

“吼——!!!”

红龙扬起它凶恶的头颅,振翅起飞,暗红的鳞甲从头至尾一片一片转变为耀眼的猩红色,振翅的气浪,将硫磺和浮石的气味带给贝尔迪亚。

“喂喂喂喂开什么玩笑!怎么感觉比我们那条红龙还大这么多!”

贝尔迪亚转头就跑,打算将消息告诉其他干部——

可数道深植于地下的锁链突然凭空出现,将他牢牢困在原地。

红龙俯冲下来,一道龙炎喷在贝尔迪亚身上——

“啊!!!”

然后是一个火球、一道火柱、一面火墙、一大片冰雹……

无数的法术连续轰击下来,直至贝尔迪亚的哀嚎声完全消失,直到他所站的那一块地形被彻底改变……红龙的魔法都未曾有一时停歇。

也许是十几分钟,也许是几个小时,那哀嚎声终于不再。

扎卡里从狂化中苏醒过来时,他正以龙的姿态站在燃着火焰的大坑中。

“哎……最后还是无伤……干!……喉咙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