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上去!”汉军战船的舰长见攻击效果大打折扣,立即下令。
负责调整船帆的士卒接到命令,在小队长的指挥下,牵拉着粗粗的麻绳,调整船帆的方向;船尾的舵手们则用力微调船舵,改变战船前进的方向。
距离辽东战船不到三十丈远,舰长喝道:“横过战船,霹雳车、床子弩共同攻击。”
不到一百米远,这下准头有了很大提高,随着霹雳车和床子弩的不断攻击,辽东战船甲板上一片狼藉,水军士卒出现了死伤。
距离越来越近,舰长再次下令,“霹雳车换碎石弹,弓弩手向前攻击。”
所谓的碎石弹,就是把一颗颗鹅卵石放入网绳编织的袋子里,被抛出落地后,巨大的惯性会把网绳绷断,里面的鹅卵石就会向周围飞散,从而杀伤敌军。
辽东战船上的水军哪里见到过这样猛烈的攻击,一时间有点懵圈。战船上的曲长喝令以弓箭还击,同时摇晃着号旗,向后边求援。
就这么一耽误的功夫,汉军的三十艘战船全都赶了上来,一字排开,堵住了军港的出口。
近距离看到辽东水军的战船后,吕翔嘴角翘起,冷冷一笑喝道:“放下火船,将敌军战船全部烧毁。”
这是看不上人家的战船了,随着号旗晃动,三十艘进攻的战船上放下了一百多只小船,其中大半小船上堆满了柴草,小船的前端还装有三棱形状带有倒刺的铁锥。一百只小船上的水手扳动船桨,小船如离弦之箭,朝着辽东战船而去。
辽东水军副将看到,急忙命己方的艨艟向前突进,阻拦汉军小船靠近。
夏日东南风刮得正猛,小船上的汉军水手看到敌军艨艟冲了过来,一起发声喊,点燃了堆在船上的柴草后,不多的水手就跳上了临近接应的小船上,小船迅疾掉头,朝着来路退回。
着火的小船随波逐流,飘荡着朝敌军港口内前行,一旦碰上船只,尖锐的铁锥就插入木板内,因为有倒刺,急切间很难把它摆脱。既然不能摆脱,那就取水灭火,要不然小船上的大火会把战船烧个窟窿。问题是,汉军战船已经展开了全面的进攻,弓弩的精准射击已经让辽东士卒吓破了胆,一个个躲在障碍物后面,哪一个敢抛头露面取水呢?
水军副将看着自家战船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却无法有效还击,急的头上冒汗,不得已下了一道命令:执行跳帮作战。
辽东水军的战船并非是借助风帆行动,而是靠水手划动船桨,舵手扭动船舵,两者配合才能让战船动起来。
军令下达,五十艏辽东战船逆风而行,向着汉军战船靠近。
约有七十只燃烧着大火的小船极大地增加了建功的机会,它们顺风飘荡,去向不定,而辽东水军战船身躯庞大,行动不便。两下里一旦碰上,基本上就很难分开。
看到辽东水军不顾一切往前冲,吕翔乐了,那就放近了再打,让辽东水军尝一尝震天雷的滋味,“传我命令,暂停攻击,战船列雁翎阵,等敌船靠近再行攻击。”
此时辽东水军第一艏出港的战船已经燃起熊熊大火,船舱底下,海水正咕咕冒出,战船沉入海底的时间已是屈指可数,船上幸存的水军士卒正忙不迭的争抢几艘悬挂在战船两侧的小船。
辽东水军五十艘战船鱼贯出港,差不多二十艏战船的前端挂着一只着火的小船。到了这地步,看来辽东水军什么都顾不得了。
出了军港的战船向汉军战船靠近,船上的士卒在盾牌的保护下,嘴里咬着短刀,两手拿着跳帮作战用的飞爪,正跃跃欲试。
距离接近十丈,汉军战船上震天雷如雨点一般抛下,随着爆炸声响起,辽东水军士卒就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四处抛洒,排列在战船一侧的密集人群登时被清空。
少数幸存者艰难的爬起来,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汉军战船上又飞来弩矢,将他们一个个射到在甲板上。
辽东水军战船上指挥作战的曲长懵了,船舱下划桨的水手也懵了。实力悬殊如此大,这根本就不是作战,而是送人头好不。
说话间许多战船已靠在一起,辽东水军战船的甲板上几乎变得空空荡荡。
“跳帮,俘获敌军战船吧。”吕翔说道。
沓氏军港内本来留下了五十艘战船,战后清点,只剩下了三十艘不到,其余的都沉入海底去了。此战,辽东水军士卒没有俘获多少,倒是划桨的水手伤亡极少,全部做了俘虏。
汉军上岸后,吕翔指挥人马控制住了囤积在岸上的粮草物资,随即令一队人马攻打沓氏县城。
此时的辽东郡,人口大多聚集在大小辽水流经的区域,辽东半岛上人烟稀少,因此在攻下沓氏县城的第三天,吕翔留下三千人驻守县城和军港,其余战船携带着大量的粮草物资,赶往辽水口。
从沓氏军港出发的辽东水军战船护卫着五十多艏大舡赶到了渝水出海口处时,天色已晚,只好在近海下了锚,水军主将派人乘小船去见阳仪和柳毅二人。
得知沓氏水军赶到,阳仪、柳毅大喜,两人一商量,决定连夜撤兵,生怕夜长梦多。
水军的大舡在渝水的河道内一字排开,等待三个大寨内的士卒上船。
就在这时,渝水上游的河道中,数百个木筏正顺水漂流而来,看看接近了辽东军营寨,木筏上的人一起发声喊,点燃了堆在木筏上的干柴,随即翻身跳入渝水中,向着岸边游去。
木筏继续向下漂流,前面的木筏撞上了搭建在两岸的第一座浮桥,木筏上燃烧的正烈的干柴因为惯性有小半洒落在浮桥上。浮桥以固定好的小船为基座,上面铺满了木板,柴火洒上去,不一会也燃烧起来。
就这么一耽误的功夫,后面的木筏都堆积起来,一股股冒着刺鼻味的浓烟从后面的木筏上飘散开来,随着海风朝下风处飘去。
第一座浮桥很快被烧断了几截,木筏找到了去处,又顺水下流。
三座大营的士卒除了警戒的外,全部来到渝水岸边,列队准备登船。一股浓臭的、让人闻到极不舒服的气味弥漫开来,岸边的士卒忍不住用衣袖掩住鼻子。
很快第三座浮桥也断了,大量的木筏到了大舡的近前。
阳仪和柳毅在木筏起火时就命人前去探查,结果回报说木筏上并无一人,当下放下心来,反正今夜都要走了,有这么多的木筏愿意给大军照明也是好事,只要控制住它们不靠近运兵的大舡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