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北王刘鸾对刘驹来说绝对算得上是命中的贵人,一听到刘鸾也到了邺城,刘驹怎么会不吃惊?
“大将军莫慌,”郑玄说道:“老夫山野村民,单车独行,济北王出行需要安排车马扈从,是以从行程上计算,会晚于老夫不少。”
“是我焦躁了。”刘驹自嘲一笑,重新把话题拉回来,“两位所言,实不敢从命,还望见谅。”
郑玄和田丰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面露苦笑,只得站起身来告辞。
将两人送出府门外,刘驹刚要转身,就听一人大声说道:“兄弟,想煞哥哥了。”
听着熟悉的声音,刘驹转头看去,只见刘政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神采飞扬,正望着他而笑。
“元赟兄,”刘驹两步跨下台阶,拱手说道:“好久不见,神采依旧如昔。”
刘政翻身下马,伸出双手,两人紧紧相握,互相打量着对方。
“可是我刘家的千里驹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刘驹循声看去,只见一辆豪华的马车窗帘掀起,露出一张肥胖的大脸来。
撇了刘政,刘驹紧走几步,到了马车前,撩衣跪倒,叩首说道:“小侄刘驹见过王叔。”
刘政这时也走了过来,微笑说道:“乍见千里,一时情急,忘了为你述说。”说着亲手打开马车车门,又拿了一个踏凳放在地上,双手虚扶着刘鸾下车。
刘驹一抬头,看见济北王妃也端坐在车内,急忙又跪下磕头,见礼完毕,急忙吩咐从人去叫自己的两位夫人,见从人去了,转身责备刘政说道:“元赟兄你还是老样子,王叔、王婶前来,也不提前告知一声。”
“这事须怪不得政儿,”刘鸾下了马车,仰头打量大将军府,“是我吩咐他不许提前声张的。”
刘驹与刘政扶着王妃也下了马车,“原来错怪了元赟兄。王叔、王婶,里面请。”
这时郑玄和田丰看到事情有了转机,笑嘻嘻的围了过来,“见过济北王,见过济北王妃,见过世子。”
“想不到在这儿又见到康成公了,”刘鸾大喇喇的受了礼,指着田丰问道:“千里,这位是?”
“这位是当朝廷尉,河北田丰田元皓。”
“原来是田廷尉。”刘鸾悄悄对郑玄使了个眼色,见他微微摇头,便说道:“元皓乃是河北名士,当朝廷尉;康成公更不用说了,乃是一代儒宗。千里,本王有个不情之请。”
“王叔请讲。”
“本王也算得上是儒家弟子,圣教传人,一向喜爱与当世名士结交,今日有缘,得遇康成公与元皓,何不一并请进府去?聆听教义。”
刘驹眼珠一转,见三人笑的猥琐,哪里还不知道其中的猫腻,但是长辈发话了,岂敢驳了面子,只好说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刘鸾哈哈大笑,一手拉住一个,就要踏入府门。
正在这时,蔡文姬与甘梅双双来到,先是对着刘鸾福了福,口称“见过王叔。”
刘鸾虚扶了一把说道:“两位侄媳免礼。”
蔡文姬和甘梅急忙又向王妃行礼。王妃一手一个拉了起来,口中啧啧,“驹儿真是好福气,两个媳妇儿越发的光彩照人了。”
蔡文姬和甘梅谦逊一句,便挽了王妃的胳膊往里走。
“哎呀,我说两位弟妹,”刘政不干了,“当日你们大婚,哥哥我可是跑前忙后。即便没有功劳总有苦劳吧,怎地今日见了面连句话也没有?”
“请恕小妹眼拙,原来世子哥哥也来了。”蔡文姬对刘政行了礼,“原也不干我们的事,是府内下人通报时,只说王叔与王婶到了,并未提及世子哥哥。”
“姐姐理他作甚?”甘梅翻了个白眼,“当日成婚,一点兄长的模样也没有,带头领着他人胡混。”
“嘿嘿...,”刘政这下尴尬了,摸着脑袋傻笑,“过去了那么多年,弟妹竟然还记着?”
“哼。”甘梅搀着王妃的胳膊王府内就走。
“梅丫头还是真性情。”刘鸾慈祥的望着走进府门的三人,“这么多年了,难得难得。”
刘驹笑着锤了刘政一拳说道:“当日种因,今日得果。元赟兄,这下知道得罪女人的后果了吧?”
“可不是,悔不当初啊。”刘政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笑道:“多年不见,不知府中可有上好的美酒?为兄今日,定与你不醉不休。”
见儿子扯闲篇,刘鸾咳嗽一声,“长途跋涉,不知好好将养身体。政儿,美酒以后再喝,莫忘了为父来此为了何事?”说罢反客为主,指着府门说道:“康成公请,元皓请。”
刘驹故意拉住刘政落后几步,低声说道:“元赟兄,王叔到底得了康成公什么好处?不辞辛劳的前来做说客。”
“瞧你说的,”刘政看了一眼走路已经有些蹒跚的父亲,低声道:“济北王府现在可是富可敌国。”
“少来这套,快说!”
“嘿嘿...,”刘政贱笑着,“东海糜家先是求到了康成公面前,想要把他家的小妹嫁与你。咱可提前说好,康成公的性子你也知晓,非是贪财之人,只因糜家赞助了泰山经学院三亿钱,却不过面子,康成公才赶来邺城的。”
“糜家这些年来还真是发财。”刘驹感慨了一句,“那么康成公怎么又去请动了王叔?”
“这全都怪你。”
“怪我?”刘驹被刘政说了一个懵圈,“这话从何说起?”
“记得你大婚时乃是中平五年(188年),”刘政掰着手指头计算,“如今已是建安二年(196年),真快啊,八个年头了。这八年来,哥哥我纳了三房小妾,子女生了五六个,再看看你呢?身边还是弟媳二人,这年头哪还有这样的士大夫?因此之故,康成公自觉不能说动与你,才绕道济北,请父王相助。哎,对了,别不是田元皓也是为此事而来吧?嘿嘿...”
“元赟兄果真聪明过人,”刘驹撇了贼笑的刘政一眼,“无极甄家求到元皓先生门下,欲把幼女嫁我。”
“千里就是牛。”刘政一听,狠狠拍了一下刘驹的肩膀,“传闻糜家小妹花容月貌,天下无双;无极甄家幼女更是绝色。君不闻江南有二乔,河北甄宓俏吗?兄弟你若吐口,将两大美人收入帐内,岂止是得享齐人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