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了。”关平收起笑脸,转身对亲兵队长说道:“安排斥候前出三十里,小心探查。”
‘这小子!’张飞心中欣慰,‘老子说探查二十里,他又加了十里。为将之道,步步小心,步步惊心,孩儿做的没错。’
马超赶到武都道城外,马岱、杨猛来见,“武都道城内有多少人马?”
杨猛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不知想起了什么急忙合上。马岱无语,只好向前一步说道:“汉将韩猛,原属袁本初麾下,其人足智多谋,麾下人马五万有余,占据武都道,急切不可下。”
夸大对手的力量,给自己找个台阶,这是当下流行的不二法门。韩猛从汉中进入武都郡,只带了一万多人,其间还要分兵守卫上禄县城,眼下武都道城内不足八千人。
看着武都道城头,马超的脑袋发晕,汉军据城固守,城内有五万人马,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我手头不足七万人,围、攻都不可能,想要让人家分兵?我要有十万人马。
‘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逃?往哪儿逃?避?无处可避?
武都道的位置就等于掐住了一个人的咽喉,任你是姜尚复生,孙武再世,也只能硬碰硬,这个节点玩弄计谋,除非对手脑袋秀逗了。
还有退路吗?这个肯定有,那就是进入岷山山谷,与参狼羌、白马羌争夺地盘,关键是一向眼高于顶的神威天将军能舍得陇西郡的地盘,进入羌人盘踞之地?
一个人在不同节点的选择可以左右未来的走向,选对了,前途光明一片,坦途大道任君行走;选错了,对不起,坎坷道路荆棘密布,走一步就把你身上扯出几道血口子。
性格强硬的马超首先选择了与韩猛硬刚,在第二日拂晓指挥人马猛攻武都道。
理想的丰满不能代替现实的骨干,作为曾经的河北名将,固守城池要是让对方得逞,韩猛不如拔出腰间的宝剑自刎算了。
一连三次,每一次都是损兵折将,马超无奈,只好收缩兵力,传令工匠营打造威力更大的攻城器械。
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只可惜大汉如今最顶尖的工匠被不按常理出牌不知从那个时代穿越而来的刘驹同学一网打尽,所以马超只能看着麾下的工匠慢腾腾的忙活。
时间从来不等人,满心里觉得上天站在自己这边的马超,睡醒一觉突然发觉自己被上天抛弃了,武都道城外为何多了两座汉军的大寨?
两个营寨的大纛上都飘扬着相同的汉字,‘张’字大旗在风中凌乱,马超的心也凌乱了,南张张辽,北张是谁?
斥候的探查解释了疑惑,马超吸了口冷气,汉军三张,张辽、张飞、张合,哪一个都是独当一面的大将,如今二张驻马武都道,既便手中有大军七万,能讨得了好去?
没奈何,马超招来马岱,“岱弟,如今我军陷入绝地,可有良方渡过此劫?”
“族兄,”马岱盯着马超问道:“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身陷重围,全身而退乃是奢望,不知族兄有何打算?”
“降了汉军,绝不可能!”马超双眼精光闪烁,“宁为鸡首不为牛后,兄宁自刎而亡,绝不屈居篱下。”
‘形势如此,非人力可以挽回。’马岱不知道马超哪来的底气,“族兄,若能舍弃富贵,只有一条路可走。”
“???”
看到马超就跟无头苍蝇一般,马岱暗暗叹了口气,“选择精壮,舍弃武都道,越羌道西行,进入参狼羌的地面,穿越西海,远赴异域,到故西域都护府地面后,隐秘发展,寻求时机。”
‘话说起来容易得很,也就是上下嘴唇一碰一合的功夫。’马超暗地里寻思,‘真正做起来,肯定是九死一生。’想到这儿马超问道:“岱弟,有几分把握?”
“哥哥,”马岱根本就没想到马超会采纳自己的意见,“难道你真的有意远赴西域?”
“形式如此,如之奈何?”马超叹了口气,“汉军展开,凉州已无你我立足之地,愚兄只能放眼西域。”
看来是族兄真的想开了,马岱其实不愿意离开大汉故土,但马超心气高傲,不愿屈居人下,做兄弟的,除了追随附和,难道还有别的想法?
“马上命令选取精锐,携带足够的粮草,”马岱还能说什么,配合工作即是顺从,“今日傍晚便要进入岷山谷道。”
“好吧。”马超点了点头,“岱弟,尽可能多保留精锐。”
汉军哪里会知道马超弃了大队人马脱逃?只晓得对包围圈的敌军猛攻烂打,西凉军真正凉了,斗志、士气全无。
敌军没有斗志,但混战不能听停止。这样的乱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主将脱离战场,普通士卒根本就没有多少士气可言?缺乏的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稻草太多了,张辽大吼一声:‘掷弹兵向前!’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个颠破不灭的道理告诉我们,一只狮子领导的羊群完全可以战胜一只羊领导的狮群。
西凉军在爆炸声中基本上集体懵逼,随着汉军的一声声大喊: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西凉军就跟秋天的农田一般,全部被收割,嘴里却又说不出别的来。
丘陵地带的道路虽然曲曲弯弯不好行走,但与山间谷道相比,这就是通衢大道。马超自从离了丘陵谷道,踏入岷山之中,当时就忘了东西南北,亲朋故友。
羌人也不是那么好惹得?只是马超在羌人心目中地位尊崇,看到这人又来到草原,心中登时起了无数想法。
奉他为主?笑话,羌人的头领—杨千万如何自处?
对了,这人乃是咱们羌人家的娇客,杨家的快婿,如何能号令羌部?
于是乎羌人拿出了招待贵宾的礼节招待马超,但又让他说不出什么,一个个都是敬而远之的样子,马超知道羌人对他提防的心思过重,只好捎带了些粮草,率兵朝西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