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行在盘旋蜿蜒的潼关道中,虽然道路历代修葺,还是坑坑洼洼极为难行,身体随着战马的行进前后颠簸,刘驹不由的感慨这山道实在是太难走了,如有机会,一定要好好修整修整。
走了五六日,许褚派人来报,“即将通过潼关。”
刘驹立即让人把这个消息朝跟随在身后的虎卫们传了过去,登时欢声雷动,回音在山谷中久久不绝。
过了潼关不远就是华阴城,张辽、贾诩、关羽、张飞、张合等人出城二十里迎接。
相互见礼后,贾诩指着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健壮汉子介绍道:“这位乃是张济将军。”
“张将军一心为国,驹佩服。”刘驹暗自腹诽这样一个黑汉子怎么娶了那么漂亮的老婆?只是素有人妻控之名的曹黑子,今生怕是沾不上边了。
“济见过左将军。”西北出身的张济不善言辞,说了一句话就退到一边。
接着贾诩又介绍段煨、张绣,刘驹一一善言抚慰,末了说道:“天子下诏,行的匆忙,身边并无携带贵重礼品,山君,”典韦闻言忙从战马的鞍袋中取出三把宝剑捧在手里,刘驹拿过一把‘歘’的一声抽出半截,剑身如镜,布满了松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泰山工匠冶炼水平还说得过去,这三把长剑乃是大匠所制,比之寻常宝剑胜出不少,还请莫嫌鄙薄。”说罢一一放在三人手里。
鄙薄?泰山的冶炼水平天下闻名,何况刘驹已经言明出自大匠之手,宝剑的价值可想而知,对于征战沙场的武将来说,一把真正的宝剑绝对是护身利器。三人大喜谢了,郑重将宝剑转交给亲信保管。
各自上了战马,向着华阴城前行,张辽、贾诩很自然的伴随在刘驹身侧,落后了半个马头。
“文和先生,”因为贾诩颇为自负,并未认刘驹为主,以贾诩的年龄,不好直呼其名,“天子年幼,朝中大臣看样子聒噪的太过了。”
“无知之徒罗列朝堂,”贾诩对那些大臣们的尿性太熟悉了,“李傕、郭汜当政之时,哪一个敢跳出来啰嗦?”
“自以为身居高位,却不知天下已变,”张辽在一旁说道:“徒逞口舌,百无一用。”
“此一时彼一时也。”刘驹感叹道:“也就是欺负我这个老实人罢了。”
“哈哈...,”贾诩笑了几声道:“明公业已拥有大汉半壁,兵精粮足,万里江山只在翻掌之间,哪一个不开眼敢来捋虎须?”
“天子东归,洛阳残破已不可居,”刘驹向贾诩征求意见,“以先生之见,何处可为帝都?”
“关中左崤函,右陇蜀,沃野千里,此所谓金城千里,天府之国也。”贾诩长叹了口气,“祖龙、高祖因此均建都关中,光武中兴,帝都始移洛阳。以诩看来,关中王气正盛,天子若长久居之,当有四夷宾服,万邦来朝之日。”
吆呵,这贾文和还是个风水先生不成?刘驹肚子里暗暗发笑,转眼却又想到唐朝定都长安,成就了大唐盛世,可不是四夷宾服万邦来朝吗?难道都城的设立真的与国运有关?
“依着先生的意思,”张辽笑着说道:“天子离了关中,岂不是...”
“哎~,”贾诩出声挡住了张辽接下来的话,压低了声音,只能三人听到,“此天子非彼天子也。”
这话绝对属于大逆不道,刘驹心中一惊,看向贾诩,哪知贾诩也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心说果然是毒士,这是让我准备坐在火炉上当做烤肉了,“文和先生慎言,驹身为汉室之后,岂能做那不忠不义之徒?对了,子扬今日为何未到?”
见刘驹转了话题,贾诩内心微微失望,转念一想,等到天下一统,一大群文臣武将怎会屈身侍奉当今天子?就是推也会将眼前这位主子推到皇帝的位置上去,当下心情转好,只听张辽回道:“长安城中饥民日众,子扬正忙于赈济,片刻不敢离去。”
“不意关中竟遭此大劫?”刘驹唏嘘道:“今年麦收过后,可能缓解?”
“冬麦返青,长势喜人。”这属于民政了,身为京兆尹的贾诩回道:“若无天灾,当是丰收之年。”
“我离洛阳时,顾元叹正督促青壮运粮,”刘驹放眼远望,见田野中绿油油的麦苗如绸缎一般平铺开去,知道贾诩所言非虚,“不日可到华阴。等得几日,河水春汛过去,再以水路运粮。”
“关中万民得活,皆赖明公之力也。”贾诩感叹道。
“凉州韩遂、马腾可有消息?”
“关中大旱,凉州也受波及,”张辽回道:“谍间传回消息,二人正与羌人争夺食物,无暇东顾。”
“他二人不来便罢,”贾诩一声冷笑,“若是不长眼来关中就食,保管让他来得去不得。”
“关中有先生与文远坐镇,吾无忧矣。”刘驹适时的给两人送了顶高帽。
说话间到了华阴城,歇息一晚后,第二日刘驹继续西行。华阴到长安三百余里,又赶了四天到了长安宣平门。
刘晔正在城门外等候,见礼毕,贾诩气哼哼的说道:“左将军千里迢迢前来长安,预备伴驾东归,天子不来迎接倒也罢了,怎么朝中公卿不到一人?”
贾诩这么一说,张辽等人也忍不住口出怨言,其中张飞嚷的最欢。
“今日天色已晚,”刘驹不生气是不可能的,自己这个左将军可是刘协亲自承认的,虽然是在董卓的逼迫下,但自己大老远过来了,怎么也得派几个小官走走过场吧?既然皇帝不给面子,那就还以颜色,“仲康领三百虎卫随我去驿馆歇息,山君自去军营。”
长安城中的驿馆是专门为来朝的官员暂住的,其实天气还早得很,刘驹这么一说,那就是跟皇帝杠上劲了。
一连三日,刘驹在驿馆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就拿着本书在看。消息传到刘协耳朵里,小皇帝坐不住了,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没有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