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秦李二人的婚期。
原本世道不稳,李盼儿的意思是一切从简。
可秦家盼着娶长媳已经盼了许久,更是不愿委屈了秦知译,是以,这场婚礼依旧十分盛大。
自一个月前,整个并州城都已经开始准备了。
路边的各处宅院,商铺,都被装点上了喜庆的红色。
北边有名有姓的人家,贺礼备了一车又一车,有的进秦家门,有的进李家门,有的哪儿也进不去。
除了北边,其他的各方势力也多有准备。
现在这个世道,没有人会不愿与秦家交好。
毕竟,秦家如今的势力,可以说是当今第一。
原本北边的地方就比较广,加上和西北闽家又为姻亲,还有之前秦知译带着大部队援京,结果皇帝没能救成,地盘倒是抢了不少。
若不是秦家不想成为明面上的把子,早就能拥兵为皇了。
现在这样也挺不错的,明面上是拥护大周,只要是正统,他们就认。
可实际上别的势力又怎会容忍一个正统的出现呢!
可以说这个婚礼,绝大部分人都很重视。
只除了当事人之一的李盼儿。
眼看着明日就是大婚之日,李盼儿还在忙着政务。
随着和秦知译的婚事定下,她手里的事务也就更多,权力也更多了。
晚上,李盼儿想着明日的婚礼,就早早的睡下了,算是她对这场婚礼为数不多的尊重吧。
李家宅院里的事务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着,这一切都是严舒窈、李招儿、还有秦家借过来的一个管事在忙活着。
当然,有一小部分人还是李家的父母爷奶在接待,这些人主要以老家的亲朋为主。
一切准备妥当,吉时也快到了,李盼儿一身大红喜服,在喜婆的陪伴下,坐在房间里。
李家宅院外,秦家的迎亲队伍已经快要接近,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
意外出现的很突然,秦知译一进院门,见到的就是身着破旧衣物的李家人。
不说秦家的迎亲队伍,单是女方这边的宾客,都是一脸的震惊。
早就听闻李盼儿和家里不和,却也没有料到关系差到如此地步。
收到这个消息时,李盼儿毫不意外,她没有过多的动作,只交代下人,按照她事先吩咐好的那样做就行。
院子里,李家人拦着秦知译,嘴里念叨着养大李盼儿不易,又一再述说他们现在的日子有多辛苦。
秦知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也没有表态,他在等,等李盼儿出手解决此事。
毕竟,李盼儿早就告知过秦知译她和家里人关系不好,可以说像仇人一般,在这样紧张的关系下,李盼儿都还敢把家人请过来,那么她必定是准备了后手的。
果不其然,在李家人卖惨不过片刻,严舒窈就带着一个老人从屋子里出来了。
只见一个和李爷爷年纪相仿的老人开口骂道:“老李头,你还要不要脸,我这乖孙女,念着你家的生恩,这才请你一家子参加婚礼,结果你居然搞这么一出!
你能要点脸吗?
要依我的意思,就不该请你们过来。”
李爷爷转头一看,还是个熟人,他道:“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四哥吗,瞧你这话说的,我孙女的大喜之日,我们这些长辈不在,像什么话?
你一个隔了几房的堂爷爷,怎么好意思开这个口啊!”
李四爷爷一脸鄙夷,“你孙女,这是你孙女吗,这明明是你过继给我家的,银子收了,户籍也改了,还签字画押按手印了,这会儿你又不认账了?哪来的脸呢!”
见李四爷爷说的义正言辞,李爷爷一脸懵逼,要不是他确信没有这回事,他都快要相信了。
“你年长我两岁,我叫你一声四哥,你也不能红口白牙的胡说八道吧,我家的孙女几时过继给你家了?”
李四爷爷不紧不慢的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上头就是一封过继文书,李家几人,包括还没成年的李金宝李银宝的手印,都在上头。
“你睁大你的狗眼好生看看,这是不是你们自己按的,若是不认,我们可以到官府,让官老爷来断上一断!”
随着李四爷爷手中的文书展开,李爷爷的脸色沉了又沉。
过继这件事情他是确定没有这事的,可这张纸上的手印却是真的不能再真。
怪不得上次在翁源县,他们把给李盼儿相看好的男子放进家里,打算让两人生米煮成熟饭。
被李盼儿抓住过后,李盼儿要挟着要么保官,要么让他们按手印走人。
他当时还想着不过一张白纸,就算是作为他们的认罪书,只要没有当事人,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没想到李盼儿从根本上解决了这个问题。
不就是因为一家人才能拿捏她吗,那就变成两家人,这样总不能再影响她了吧。
李爷爷求救一般的看向李家的亲朋还有村里的长者,目光所到之处,全都在躲避他。
“村长,你知道的,我家二妮儿没有过继出去,我们还是一家人,你告诉他们啊!”
“三哥,你与我最亲近,你行行好,替我作证,过继一事,都是李老四在骗人。”
“萧老头,你是知道的,没这一回事对不对?”
没有一个人理他,李爷爷知道,他的打算,彻底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