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给一圈妃嫔把了脉,唯独在柳常在这里停留的时间最长。
然后对着富察琅嬅道:“皇后娘娘,柳常在这是有喜了!”
众妃嫔:???
所有人齐齐瞪大了眼睛,富察琅嬅也作出一副讶然的模样:“有喜了?”
“是,有月余了。”
太医语气十分笃定。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
这是第二个苏绿筠?不,比苏绿筠还厉害呢!
苏绿筠当初好歹还被宠幸了几次才有孕,这柳常在是一次就中啊!
金玉妍眼中的恶毒一闪而过,面上装作心直口快的模样:“这柳常在竟然比苏姐姐还厉害?不会出什么差错吧?”
太医挺直了腰板,坚决扞卫自己的医术。
“微臣虽不是太医院院首,但诊断是否有喜还是有把握的。”
金玉妍撇了撇嘴,看了眼柳常在,意有所指:“那柳常在可真是有福气,后宫的姐妹都盼着有孕,偏生柳常在一次就中了。”
富察琅嬅挑了挑眉:“能成为皇上的妃嫔,哪个没有福气呢?”
金玉妍垂下眸子,一副说错话的模样:“臣妾也只是担心,毕竟后宫妃嫔有孕是大事,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可就不好了。”
富察琅嬅看着她,直接将话挑明:“差错?你觉得会有什么差错?是彤册对不上,还是觉得,本宫打理后宫会出什么岔子?”
柳常在听到这话,看向富察琅嬅的眼神里满是感激。
刚刚金玉妍的话,不可谓不恶毒。
表面上是怕太医诊错了脉,实际上是在暗戳戳的指柳常在腹中的龙胎来历不正。
这要让柳常在自己说,她当然是有些心虚的。
她想起那指使自己行动,让自己过上好日子的人,说给自己的药丸是什么助孕丸。
老天爷,她在宫里的时间也有好几年了,可真没听说过什么助孕丸呐!
这要当真有这种药,那先帝为何子嗣如此单薄?
柳常在是不信的。
而她之所以乖乖吞服那颗药,也是因为不吃就没法子过上好日子。
她吃的时候,只以为这药是幕后之人为了控制她的什么药。
毕竟比起出宫被叔父一家欺辱,哪怕是受制于人,她也心甘情愿!
所以,柳常在也压根没把这当一回事。
可没想到自己真的怀孕了呐!
她自己都惊呆了,脑子里晕头转向的。
不是,这真的不是太医误诊吗?
柳常在摸着小腹,不敢置信。
不会有人要陷害自己假孕吧?
不,不会的。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柳常在自己就否决了。
她长相普通,家世差的要命,又是个孤女。
别人无端端的陷害她做什么?
更何况,谁家要陷害一个宫女,还先扶持她做常在?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所以,这世上真的有助孕丸,她真的怀孕了?
柳常在呆呆愣愣的表情,在旁人看来就是高兴坏了。
一旁的高曦月看着柳常在,嘴里直泛酸。
怎么别人怀孕就跟喝水一样简单,自己就这么难呢?
说实话,如果不是富察琅嬅刚刚开口帮着柳常在,高曦月此刻都忍不住要酸上几句了。
至于如懿?
如懿看着柳常在的表情极为不屑。
她不明白弘历哥哥为什么会喜欢这么个人。
更不明白柳常在为何能这么快有孕。
她只觉得,柳常在就和阿箬一样,都是个不安分的狐媚子!
做奴婢就该有做奴婢的样子,就该有做奴婢的本分!
如懿看到柳常在,就仿佛看到了第二个阿箬。
眼底满是厌恶。
不过,谁在乎呢?
富察琅嬅的语气对金玉妍来说不可谓不重。
金玉妍连忙挤出几分讨好的笑容:“皇后娘娘,都是臣妾笨嘴拙舌。您知道的,臣妾从玉氏来,说话又不太过脑子,总是说错话。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富察琅嬅不冷不淡的应了一声:“万事以和为贵,宫中最重要的,就是皇嗣。谁若是敢兴风作浪,本宫定不轻饶!”
说罢,又让人去把这个好消息通知弘历。
弘历听到消息后匆匆赶来,面上不是欢喜,而是惊愕。
他看也不看柳常在,第一句话就是问富察琅嬅:“柳常在真的有喜了?莫不是太医诊错了?”
一旁的太医觉得自己今日真是受够了侮辱。
他就算不是院首,那也是太医院数一数二的妇科圣手。
怎么可能连喜脉都诊错?!
幸亏问这话的是皇上,不然他非要发火不可。
但现在,太医没法发火,只能硬生生的把气憋了回去。
“回皇上,微臣已经再三诊断,柳常在的的确确是喜脉,已有月余了。”
弘历听到最后一句话,脸色更是难看。
月余。
他再不想相信,也不得不承认和自己宠幸柳常在的时间对上了。
弘历只能看向柳常在,在看到对方寡淡的容貌后,更觉得心塞。
为什么怀了自己心心念念贵子的人,偏偏是自己最不喜欢的柳常在呢?
不,也可能不是贵子呢?
弘历这般想着,到底是没给柳常在好脸色,只是一脸公事公办道:“这件事,就交给皇后负责了。”
他本意是指让富察琅嬅按照规矩,该给柳常在备什么就备什么,不必过于优待。
但富察琅嬅此刻却打蛇随棍上,直接道:“皇上放心,柳常在这一胎,没准就是个小阿哥,是皇额娘和皇上期待的贵子呢!臣妾一定会把柳常在照顾的无微不至,确保她将贵子生下来!”
弘历:……
如果贵子是柳常在生的,那他好像也不怎么期待了呢……
但有个孩子总归是好事,弘历也不能说什么,只能胡乱点了点头。
富察琅嬅当即便道:“柳常在如今居住的宫殿离长春宫有些远,本宫又要打理六宫,难免会力不从心。从今日起,柳常在暂且搬到长春宫,由本宫亲自照看。”
金玉妍心中一惊,由皇后娘娘亲自照看?!
那自己还怎么下手?
这几年,她在潜邸没有闲着,众妃嫔的性子都被她摸了个七七八八。
唯独皇后,她始终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