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我就说被吃的死死的。”
“按理说,鸢妖大人打不过鬼魅大人吧。”
感受到小弟们的窃窃私语,鬼魅一时间有些恼羞成怒了,将刚刚在鸢妖那里受的气发了出来:“你们是不是很闲,还不赶紧去做事。”
小弟们齐齐认错,一哄而散。
啧,有本事用这种语气对鸢妖说啊。
就老大这样着,他们掐指一算,估计这辈子都别想站起来。
鬼魅算是活死尸,他从小就生活在荒古的外围边上,也算是家族里面赫赫有名的天才,就算是在十里八荒也很出名。
那时心高气傲的少年望着蓝天白云,看着海阔天空,怎么啃拘于一个小地方。在父亲寄予希望的厚望,母亲殷殷不舍的目光下,背起行李离开了家族。
在小地方意气风发的少年,走出了外围之后,既惊叹于外面的世界,又惶恐外面的天才众多,他的那点被族中长辈称赞的天赋,扔进大城市里根本就不起。
无论是那些大教还是学院,都将他拒之门外。
他一边帮人做任务换取佣金,一边努力的修炼,只希望能够出人头地。
终于,他被一个神秘老妪看中了。
老妪把他带回了组织,带到了一个少年面前,那个比他还小的少年漫不经心的抬起头来,盯着他看了许久,然后出手试探他,似乎很惊喜他的存在,看着他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只蝼蚁,一只有着些许价值的蝼蚁。
他对于这个目光有些不舒服,但也没有说什么,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对方想方设法打听他的消息,他都警惕的编起了瞎话,对于自己的亲朋好友闭口不谈。
他想要离开,对方将他强制性留了下来,并且承诺第二天会放他离开,他在焦急不安当中彻夜未眠。
他离开以后,才松了一口气。
可命运的齿轮已经转动,贪婪的人心永远没办法揣度,那平静的河流终究会露出底下的礁石,虚伪的大人物也朝着蝼蚁伸出了邪恶之手。
他的亲人全死了,死得极其凄惨,整个家族没有一个活口。
只因为他家的功法可以辅佐那个少年修炼的功法,只因为那个少年不想让让别人知道,从而知道他的弱点,就灭了他的满门。
他的亲妹妹,明明还那么小,总是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跟在他的后面,奶呼呼的喊着他哥哥。
最后浑身是血的躺在院子里,大大的眼睛望着天空,袖子里露出了半截他做的小兔子。
他的堂妹天赋很高体质特殊,被那群人抓了回去,被抹去了记忆,成为了仇人身边随行的侍女。
对方放过他,不过是欣赏着他的痛苦。
鬼魅几乎是走火入魔般的修炼,就是想要报仇雪恨,终于他找到了机会,想要杀了那个毁了他所有的少年,结果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把自己的堂妹变成了替死鬼。
堂妹替他承受了神魂泯灭之痛,临死前恢复了所有的记忆,让他好好活着,说没有一个亲人怪过他。
鬼魅不甘心就这么放过罪魁祸首,发了疯的去追杀少年,结果被少年的长辈拦了下来,对方高高在上的看着他,就像是看一只蝼蚁。
他所有亲人的命对于对方来说,不过是一件不值一提的事情。
少年的长辈眼神里带着轻蔑,还告诉少年,做事要斩草除根,万万不能够留下任何一个仇人,哪怕这个人是掀不起水花的蝼蚁。
鬼魅被压制住,不甘心的瞪着这一群面目狰狞的刽子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无功的。
他经脉寸断,丹田破碎,像一条死狗一样,被人一脚踹到了崖底。
他要死了。
这是他头一次这么清晰的认识的他要死了,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可是他不甘心,明明他什么也没有做,凭什么要遭遇这一切?
凭什么自己的亲人死不瞑目,凭什么自己的仇人还好好的活着,凭什么仇人日后会登临顶峰,看尽世间璀璨大道,而自己和家人的尸体就只能被泥土裹挟着,腐烂在泥土当中?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这时候,他遇到了熠月。
熠月看着他,感受到他生前的一切,好似想到了什么,对他动了恻隐之心,就把他收了下来,教他怎么由尸通灵,怎么从尸体慢慢的变成人。
熠月说过,鬼魅很争气,他也成功报仇雪恨,最后一直跟在他的身边。
鬼魅离开了熠月,也不知道去哪,就像是一个漂泊无衣的游魂一样,在这世间游荡,索性就收了一些小弟,来处理一些事情。
他手下的小弟们,多多少少也有些故事在身上的,只不过,他从来不会问。
鬼魅让小弟们收拾好了一切,抬起目光眺望,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少女不快不慢的朝着这边走来。
少女容貌很出众,在熠月见过的所有人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只不过,在鬼魅的心里面,还是鸢妖和妹妹娘亲最好看。
当然,大人也很好看。
鬼魅思绪翻滚,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一些事,没有注意到,少女走的那条路周围的黑雾翻涌,像是下了一场无疾无终的暴雨,苍苍茫茫的沉渊,浓郁无尽的黑暗。
等他注意到时,长卿的身影消失了。
鬼魅一下子慌了,他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所以他不想让大人再承受一次,可是他过不去,那个地方他过不去,他甚至没办法感受到长卿的气息。
一同消失的,还有着死亡森林的神秘生灵。
蓦然寂静下来的四周,沉沉的好似没有一丝人气。
长卿看着眼前的岁月长河很平静,她感受到神海里面的神谙已经陷入了沉迷,被岁月的力量蒙蔽掉。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惊动了岁月长河。
“真奇怪,看不清。”
“好像,有人在找我。”
长卿头有些痛,一些记忆出现在脑海中,好像有人在喊自己宿主宿主,在自己的耳边哭得很伤心。
可是长卿觉得,那个人应该是个没心没肺的,不该哭得那样悲伤。
“难不成有人在给我哭丧?”长卿静默一会,眉头微蹙,越来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虽然很感动,但是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