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赫部趁着建州主力于明军决战之时,横扫原苏完部及乌拉部众多城寨的行为,让努尔哈赤感到十分愤怒,不过他却又无可奈何。
一方面八旗主力在同明军的交锋中折损了2万部众,需要时间休整恢复。
另一方后面明军两次杀入建州腹地,荼毒了差不多2万女真的老弱妇孺,也让他们损失了大量的包衣阿哈。
并且破坏了多处山寨,甚至包括古勒寨这样的建州第二大城寨。
对于建州本部的经济后勤破坏十分严重,如今又正值春耕时分,建州也需要大量的劳动力来抢种春小麦。
此时叶赫对于苏完部及乌拉部驻地的扫荡无疑是雪上加霜,很大程度上破坏了上述地区的春耕。
但要大举征讨叶赫,他却力有不逮,而且很可能使得明军驰援叶赫,再度引发一场大战。
于是努尔哈赤便想到了科尔沁部,虽然通过联姻建州已经同科尔沁形成了准同盟关系,科尔沁也为建州提供了大量马匹,不过他们背后经常同叶赫勾勾搭搭。
为了牵制住叶赫,干脆向科尔沁抛出了缴获明军的大批重布甲。
苏完部乃是女真大姓瓜尔佳氏的故地,叶赫的连续扫荡掳走了一些他们的亲族,消息传来影响到了部分镶黄旗的士气,这让“开国五大臣”之一的瓜尔佳·费英东有些坐不住了。
于是便主动请缨,率领5个牛录镶黄旗北上进驻到叶赫城东边的苏完城。
苏完城位于乌拉城和叶赫城之间,这里原本是努尔干都司的出万河卫,不过随着女真的崛起,大明逐渐失去了对这里的掌控。
相对于其他城寨,这里有较为坚固的城墙作为依托,是一个比较适合防守的地方。
赫图阿拉距离苏完城足有600里地,不过担心族人安危的费英东率部日夜兼程;其麾下的镶黄旗也都携带双马,不断换骑,仅仅用了不到3天的时间就来到了这里。
来到苏完城的时候,眼前景象让人大吃一惊。
整个城池已经遭到洗劫,城墙上得硝烟未尽,弥散出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城内的景象更加令人心惊肉跳,街道上到处都是尸体,有的身体已被火烧得焦黑,有的血肉模糊。
城中的建筑物也已经遭到破坏和焚烧,到处都是残破的房屋。
看到这一幕的镶黄旗士兵一个个都愤怒无比,他们捏紧了拳头高喊道:“一定要干掉这群该死的叶赫人,叫他们血债血偿!”
这时他们发现在一间破屋里,蜷缩着一群头发花白的老人。
他们全身瑟瑟发抖,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不安。
费英东对着其中的一位老者说道:“安图穆大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安图穆见到费英东后终于略微放松了下来,然后哽咽着说道:“你们来晚了,大约一个多时辰前叶赫攻进了苏完城,杀了不少人,还去抢走了所有的财物。”
费英东的次子纳海说道:“叶赫人带着财货肯定走不快,我们现在去追应该还来得及。”
此时全军上下已经被叶赫人的残忍行径给彻底激怒了,众将士纷纷请战。
费英东明白此处距离叶赫的老巢叶赫城仅仅只有200里的路程,贸然追击很可能遭遇到叶赫的主力部队。
倘若让他们回到了叶赫城,那么再想将被掳走的族人同财货拿回来可就难如登天了。
于是他赶紧点齐人马向西追击叶赫部的骑兵。
费英东一声令下,镶黄旗的骑士们迅速集结起来,纷纷甩起马鞭,向前追击。
只见一道黄色的旋风飞驰而过,溅起漫天的尘土。
不远处的山坡上李献忠和布扬古正在注视着这一切。
布扬古说道:“幸亏我们动作够快,赶在费英东之前破了苏完城,不然这镶黄旗还真不好对付。”
李献忠看了看手中的银枪,略带兴奋地说道:“听闻这费英东乃是建州女真出名的猛将,我倒是想同他会上一会。既然他已经追来了,那就别想走了。”
很快费英东等人就进入了一个山谷之中,出于多年行军的经验,他还是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于是说道:“此处地形狭窄,大军缓行。”
然后又示意自己身旁的几名亲兵前去谷中探路。
过不多时,一个亲兵回来说道:“启禀左路固山额真,前方谷中并未发现伏兵,只找到了几张他们掉落下来的毛皮。”
如果叶赫部要埋伏自己,肯定应该选择地形比较狭窄之处,过了这里道路逐渐宽敞,肯定不是最佳地点。
于是费英东下令大队继续前进,不过很快他们就停下了脚步。
谷口处叶赫部的骑兵列队,井然有序的排列成一道道整齐的队形方,两侧的高坡上无数弓箭手若隐若现。
叶赫的骑阵前还躺着几具插满羽箭的尸体,正是他派去探路的士兵。
费英东长期同叶赫作战,前面的敌人他最熟悉不过了,这人就是叶赫贝勒金台吉。
不过令他不解的是叶赫部居然选择正面列阵同他对战。
此时双方都没有行动,气氛有些紧张。
突然费英东的身后传来了厮杀之声,一个骑兵慌慌张张地说道:“不好了,身后出现了大量骑兵堵住了我们的去路,好像是明军的辽东铁骑。”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使得镶黄旗出现了一些骚乱。
金台吉看准时机命令山坡上的部队进攻,很快一排排的羽箭如雨点般落下。
虽然镶黄旗的士兵都身穿重布甲甚至是铁甲,可以抵挡羽箭的杀伤,但仍然有不少人坠马,使得他们的队伍产生了混乱。
费英东明白他已经来不及调整了,目前唯一的出路就是从正面冲垮这些叶赫骑兵,于是他高举起手中的长刀,说道:“勇士们随我出击,冲垮眼前的叶赫骑兵。”
很快金台吉也命令叶赫骑兵出击,双方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后排的镶黄旗也抓紧机会向叶赫部的骑兵射出羽箭,不过很快就遭到山坡上叶赫弓手的反制。
双方在谷口展开了激烈的拼杀,山谷中到处都是兵器碰撞产生的金属撞击声以及战马的嘶鸣声。
费英东不愧为建州着名的猛将,一柄长刀划出无数刀锋,其所过之处叶赫的骑兵纷纷坠马。
此时人数占优的叶赫骑兵反而有溃退的迹象。
金台吉也不得不感叹费英东的勇猛,不过叶赫骑兵还是依仗着人多,以及山上弓手辅助的优势稳住了阵脚。
而遭到两面夹击的镶黄旗处境则越来越危险。
此时山坡上的叶赫弓箭手纷纷偃旗息鼓,取而代之的是一群穿着铁甲的明军,只见他们缓缓地朝着山坡下行,终于在半坡停下了脚步。
“砰、砰、砰......”
随着一阵白烟冒出,众多镶黄旗骑兵纷纷倒地,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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