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等人在沈阳城外休整了一夜后,终于在第二天正午十分,迎来了努尔哈赤率领的主力。
努尔哈赤听闻皇太极等人歼灭了李家的部分辽东铁骑后,还是十分欣慰的。
他本次冒险深入大明腹地,除了劫掠之外,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要消灭李家的辽东铁骑。
虽然这次未能歼灭其全部主力,但是最核心的铁甲重骑已经被全歼了。李家的辽东铁骑就如同一支断了枪头的长矛,威力大减了。
如今沈阳城外虽然集结了六旗精锐,但只有两黄旗和皇太极的正白旗相对完整,其他三旗都已经是半残状态。
目前正黄旗人,镶黄旗5700人,正白旗7200人,这三旗只是在萨尔浒附近作战时有一些损伤,兵力基本完整。
镶白旗2500人,正蓝旗3700人,这两旗在清河堡附近遭遇了李献忠的埋伏还是折损了不少兵力的,尤其是正蓝旗,旗内的精锐几乎消耗殆尽,可谓实力大损。
正红旗虽然没有直接参与清河路的作战,但最早在东路为了阻滞刘綎也损失了500人,加上有十个牛录被留在了鸦鹘关外监视明军,目前在沈阳城下的正红旗也只有3800人。
如此一来,后金在沈阳城下的主力有人,后续还有一些包衣和辅兵负责运输补给。
皇太极说道:“启禀大汗,明军在沈阳周边实行了坚壁清野,我军虽然扩大了搜索的范围但是收获不多,目前只掳掠了1万人口,外加上百头牲畜,少量的粮食。”
去年后金杀入抚顺,清河,光人口就劫掠了30万之多,还有大量的牲畜和财货。
本以为这次深入大明的辽东腹地,能有更多的斩获,这点收获实在难以弥补本次大战的损失。
不过毕竟后金才刚开始劫掠,辽沈地区是辽东的核心区域,也是人口田亩最多的地方。虽然沈阳周边实行了坚壁清野,更远的地区还是能够有所斩获的。
相对于劫掠,眼下如何进攻沈阳才是当务之急。
皇太极说道:“如今我们在沈阳安插的人根本送不出情报,昨夜城中有大火,但很快就被平息了。”
“目前沈阳城内明军的具体兵力我们并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李如柏的主力已经回到了沈阳城,现在沈阳并非一座空城。”
虽然在所有人的心中李永芳这个额驸的地位远远不及阿敏和阿巴泰,但是他的作用却是他人无法取代的。
努尔哈赤的子侄中,并不缺少能征善战之人。
对于阿敏和阿巴泰的阵亡虽然他感到痛惜,但也没有到痛彻心扉的地步。
李永芳被俘对后金的影响才是巨大的,之前不少明国的将官都是由李永芳来策反的,而他又是第一个主动投靠大金的汉将。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李永芳个人支撑起了后金的情报系统,如今后金的情报系统已经有些瘫痪了。
努尔哈赤用他那锐利地目光环顾了一下诸将,眼下也只有四贝勒皇太极思维敏捷、杀伐果断,适合搞情报工作。
于是他说道:“抚西额驸被俘后,我大金的情报工作就陷入了停滞,就先由四贝勒接管这项任务,务必尽快恢复对明国的渗透。”
皇太极欣然领命,说道:“我定不辜负大汗的信任!”
这也引起了代善同莽古尔泰的警觉,看来在大汗心中四贝勒的份量也不轻。
最郁闷的当属三贝勒莽古尔泰,这一战他正蓝旗损失最大,歼灭李家的重甲骑兵也是他的功劳。结果大汗只是勉励了自己两句,却对皇太极欣赏有佳。
代善说道:“大汗说过强攻明国的雄关坚城绝非良策。此役我八旗健儿损失颇大,沈阳如今又有了防备,不如我们就佯攻沈阳,迫使辽阳以及其他方向的明军前来增援。然后我们伺机吃掉辽阳的援军,说不定还有机会攻占辽阳。”
后金军从3月初一在萨尔浒同明军接战以来,已经连续奋战了八天,转战数百里,早就是强弩之末了。
此时要强攻沈阳根本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努尔哈赤原本就是准备在沈阳附近劫掠一翻就撤退了。
不过代善的提议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能够诱使明军野战,进一步消耗明国在辽东的兵力也是不错的。
于是后金军在沈阳城外再休整一天,顺便打造攻城的器械!
第二天清晨,沈阳南城巡了一夜的明军正准备换岗休息,突然发现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大量骑兵。
城上的明军赶紧敲响警钟,高喊道:“敌袭,建虏要攻城了!”
不久后,杨镐、李如柏等一众将官,以及蓟辽总督汪可受、辽东巡抚周永春等人都齐聚到了这南城之上。
只见大批鞑子推着一辆辆楯车,向沈阳城缓缓靠近。
楯车是后金攻城主要的器械,楯车上的盾牌由厚木板包覆牛皮、铁皮复合而成,这样制成的楯车“小砖石击之不动,大砖石击之滚下,柴火掷之不焚”,具有较强的防御力。
每辆楯车后面大约跟随了30名左右的八旗兵,他们利用楯车的掩护推进的城墙下,然后开始攻城。
此时沈阳城上的佛郎机火炮开始发出怒吼,炮火在行进的八旗兵中爆炸,带倒了周边的不少士兵,甚至还有一辆楯车被直接击毁。
不过火炮的命中率实在太低了,虽然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不过却不能阻止敌人的进攻,很快八旗兵就进入到了佛郎机炮的最小射程以内。
沈阳城外除了两条护城河还有数道隐藏的壕沟。
虽然冬季护城河已经结了厚厚的冰层无法阻挡敌人的推进,不过壕沟还是有效地阻挡了建虏的推进。
八旗兵们小心翼翼地推着楯车前进,虽然此时城上的明军箭雨如飞,不过箭矢落在楯车厚重的木板上,并没有造成丝毫的伤害。
只见铺满稻草的地面突然塌陷,前方出现了一道壕沟,好几辆楯车直接翻到了壕沟之中,引得后金军一阵惊慌失措。
李如柏看准机会赶紧命令城上的弓箭手对准失去掩护的八旗兵放箭。
一排排的弓箭入暴雨般落下,瞬间将数十名八旗兵射成了刺猬。不过好在他们身披重甲还是有半数人保住了性命,艰难的爬到了附近的楯车后面。
这道隐藏壕沟距离城池尚有七十步的距离,此时楯车已经无法前进了。八旗兵们也纷纷利用楯车的掩护,向城上抛射弓箭。
一场攻坚战就此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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