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你的唯一
一瞬愕然,在男人任性霸道的言语间融成暖意。
小妞望向名片上墨迹未干的签名,无声一笑,眉眼馨甜:“萧爷,我能只让hR看一眼名片就收回吗?”
“理由?”
萧迎哲坐下,双腿交叠靠进餐椅,捏起高脚杯慢慢旋转。
杯中酒早就醒透了,他却把心情晃得有些醉。
眼中化不开那抹暖意,盯着眼前调皮灵动的小东西。
她看似稚气没心没肺,却总在不经意间,把最好的倾慕与关爱都给他。
绞尽脑汁机关算尽,不惜惹他雷霆暴怒,执意要他的信任,只为哪怕只是一丝可能,给他一隅安然。
他都懂,却偏要她亲口说——
不是她亲口说破,哪够甜?
小妞把名片捧在眼前,萌媚调皮:“签名太帅了,舍不得给她们。萧爷亲笔签过的名片,就算我舍得附在简历上,也留不到明天下班——她们中肯定有人会偷偷拿走私藏。
肥水不留外人田,既然是萧爷为我签的,我想收藏,是不是最好的理由?”
她眼眸柔亮,内有万千光华,一笑生花。
唇红齿白笑颜羞然,若有四季芬芳,萦绕不散。
有她在,他竟能忽略屋外夜浪滔天的海——
一个女人的倾心,哪怕只是昙花一现,原来可以如此霸道占据他的感官和情绪。
一股陌生的酥麻暖融从心中油然而生——那是阅丽万千的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他为这一抹陌生的情愫皱眉,似乎有什么东西点亮了,又有什么念头暗淡了。
他竟然贪心,都想要。
终究,他打断自己的天人交战,只淡淡一笑:“我这辈子发过的名片,只有这一张是签了名的。算是独一无二吧。你若喜欢,就留下做个纪念。”
“那……”
小妞贪得无厌:“以后萧爷再也不要在名片上签名好吗?我藏的这张,就成了唯一。”
“好。”
为她最后那两个字,他真的再没在任何一张名片上留下过签名,甚至字迹。
“吃饭。”
饭后凌云若刚站起身,萧迎哲当头把她毛茸茸的脑袋按下去,小妞莫名其妙被迫坐回椅子:“……干什么萧爷?”
“你手上有伤口,不准洗碗。”养尊处优的萧爷不着痕迹地皱了一缕眉,挽起衬衫袖子慢条斯理地收拾碗筷,端进厨房往洗碗机里一码,略一研究,按下程序转身离开厨房。
3分钟都不满,小妞已经不在餐厅。
萧迎哲愣了一瞬,往卧室去:果然,小东西在费力拉扯他的床单。
萧迎哲走过去,拎起她的小肩膀,把她按进沙发:“老实呆着,你是我的心理医生不是我家佣人。这些事不准你做。”
“可是,晚餐也是我做的呀,你都允许,为什么你的床是我弄脏的,就不让我换床品?”
“你是不是还打算去把它们洗了晾了?”
“当然啊!”
“你搞的恶作剧,现在它们只有一个下场,就是进垃圾桶。我也不允许你碰水。”
“那至少我把床品换好总可以吧?不然我会于心不安。你自己换肯定越想越气,然后说不定洁癖到整张床都想丢下海。都这么晚了,不然你睡哪里?”小东西简直有操不完的心。
见萧迎哲不同意,大概觉得都是自己受伤的手指惹的祸,右手小食指在左手超大创口贴的边缘使劲磨蹭,似要把包在伤口外的保护磨破了,才能不纠结,清秀的弯眉皱得很紧。
她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充满认真,我见犹怜。
萧迎哲笑了,她连婆婆妈妈都这么可爱。难道心理系的都这么料事如神,又都如她这般爱操心?
他看了四年心理系的女人,却单单她才如此可爱,可爱到在他心里悄悄埋下了花种子,不经意间深眠、萌叶,只差由小而大、花开馥郁。
“小东西,别折腾了,过会儿我送你回学校,然后回老宅陪我妈。明天让house keeping把床和床品都换新。
以后你不偷偷算计我的话,还是可以偶尔来这里给我做晚餐,这样好不好?”
萧迎哲破天荒用征询意见的口吻和人说话,和萧太太都没有听过他今天宠溺骄纵的语气。
“好。”凌云若直接傻了,这个男人连声音都是毒药,饮鸩止渴只会令人沉沦。
若是再盯住他不经意带着蛊惑的清俊容颜,她就变成被下了蛊的布娃娃,倾注了心,移不开眼。
那一年,那个人……若是他,今时今日,可也会这样对她?
凌云若晃晃脑袋,有些傻气慢慢走出卧室。
萧迎哲顺势走去衣柜,挑了套衣服换上准备送小妞回去。
衣服还没扣好,萧迎哲听到断断续续的钢琴声,直到穿戴整齐,他也没分辨出这是哪首曲子。
只是,还挺悦耳。
走过书房,是小妞第一次走进的琴房。
此刻她正坐在钢琴前,往谱架上填写些什么,之后扬起小脑袋冥思苦想一番,再往琴键上按去。
“你……在写曲子?”萧迎哲觉得不可思议,这个看似毛手毛脚的小丫头,心理学应用自如,口语、街舞一流,教幼儿园的孩子也有模有样,居然还会钢琴甚至是谱曲?
这些优异,放在他上流社会圈子那些所谓名媛身上,能有一样拿得出手,比她们败家更专业的一技之长,就要渲染到街知巷闻了。
可她偏偏集成了如此多优点而不自赏,只傻傻为她那1500万努力。
她什么时候让自己有了那么多优点?
难道是在被收养的那几年里?
她是怎么做到每一样都优秀到惊艳的?
“小时候妈妈教过我,我妈妈是很棒的钢琴老师。我长大的大部分时间里都不敢奢望有一架钢琴,所以其实不是很会弹,但我的脑子里总是会有一些很好听的旋律,很难忘记,如果能接触到钢琴的时候,我希望我能写下来。”
萧迎哲拿过谱架上的笔记本,那上面留着她刚记下的几行简谱,她大概五线谱都来不及学牢,生母就离开了她。
萧迎哲心中隐隐泛出心疼,他不想显露,沉下心绪看了几遍她记下的旋律,坐下,略一沉吟,双手沉稳绵延的跳跃在黑白键上。
凌云若痴痴站在男人身后,眼中是满满的惊讶崇拜:“萧爷,你好厉害,还可以配上左手的旋律!”
“巧了,”萧迎哲墨眸晶亮,泛出些许得意的神色,“我妈妈也是很棒的钢琴老师。”
凌云若闻言消沉下去,耷拉下眉眼:“原来萧太太是钢琴老师,萧爷这么棒,妈妈教得好,第一次听的曲子就能配上旋律。原来我那么逊,同样也是妈妈教的,只会用几个手指按琴键而已。妈妈要是看见了,会不会笑我笨。其实我妈妈很棒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消沉,直到他快要听不到她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