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弄丢的承诺
唐棠委屈巴巴，撇着小嘴，不敢说不知道，也不敢回答点别的。
光哥想了想，又问了一句：“你看到的哥哥，除了袖子是红色的，衣服上都是浅色的？有没有受伤？”
唐棠歪着脑袋想了一下：“不知道受伤。还有……还有背后的帽子是红色的，我想起来了！
哥哥穿的好像大孩子学校的衣服。红色的袖子，红色的帽子在背后，剩下都是浅色的。”
“x@#$$%!”光哥爆了一句粗口。
“光哥，我想起来了，这小妞说的是咱们在车里接电话时候，在路边搭车走那两个小孩儿！但是那不是两个吗？怎么又变成一个小孩走了？”有一个喽啰回忆道。
“你看她结结巴巴、糊里糊涂、看也看不清楚、说也说不清楚，两个一个有差别吗？反正她看到的是咱们也看到那两个！
唯一能确定就是5点55左右这小妞跑出去的时候没看到大的！”光哥气急败坏。
“我tm！”拎起水管要往唐棠脑袋上招呼，想想这小妞还得用来催债，一巴掌把她揍晕，让手下重新捆起来。
“找错人了，这小妞逃出去的时候没碰上大的，还得回头继续找。她看到我们了，大的我们抓过她也知道，不能留了，把她绑结实了扔在这，回头把老的抓过来要跑路费。留一个人看着，剩下人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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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养怡私立医院VIp病区，换上病员服的男孩被推出抢救室。
他在两个保镖推的病床上缓缓醒来，用尽力气问：“我的衣服呢？”
“少爷，衣服在吴嫂手里。”管家凑近男孩，俯身低声回答。
“衣服马甲口袋里，有几根头发，立刻去做dNA。”
“是，少爷。”
“我爸和小妈呢？”
“少爷，老爷……夫人肚子疼，在保胎，老爷知道少爷平安，就去陪着了。”
“谁救了我？”
“少爷，是校长，夫人去求的校长。校长不知道动用了什么人，只用了几个小时，天亮之前就找到少爷了。”
“不管是谁，请他们去救头发的主人，一个叫糖糖的小女孩。
五六岁的样子，从找到我的地方扩大开始找，不惜一切代价，我要她平安回到我面前。”
“是，少爷。”管家俯首遵命。
男孩精疲力尽，沉沉闭上眼睛，此后一天一夜，再也没有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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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再次醒来，已是将近两天后。
睁开眼睛，环顾了一下，依然在病房。
“勤叔！”
“少爷！你醒了！吴嫂，少爷醒了，医生说能吃东西，燕窝端过来吧！”管家急吼吼站起来，冲外间招呼。
“勤叔！”男孩再喊，用了最大的力气。
“少爷，我在。”
“糖糖找到了吗？怎么没带到病房来？
她是不是睡着了？睡着了就不要叫醒她。”男孩还是晕乎乎的，一说话脑子阵阵抽痛。
“少爷，校长那边说没找到。那孩子的dNA倒是做出来了，这是报告。”管家递上一叠文件。
“怎么会没找到？发现我的水泥管里没有吗？她说了马上会回去的！糟了！糖糖，你骗我！”男孩红了眼睛，挣扎要起来。
“少爷！您失血过多，好不容易抢救回来，要好好休养不能乱动。
有什么事您吩咐我，我去办！”管家手忙脚乱按住不断挣扎的男孩低声安抚。
他重伤未愈，对抗年富力强的管家，有些徒劳。
“马上找出香江所有叫糖糖的女孩，姓名音相同、相似的都要找到！蛇头那里偷渡客也要找，拿dNA去比对，如果有失踪的，和她父母比对亲缘关系！用她的头发，派警犬全境搜寻，翻遍整个香江，也要找到我的糖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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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之后，万象集团。
一个月的商场厮杀平乱，一个月的内部肃清安抚，无人知道他的压力与沉痛。
男孩站在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边，一身沉重的全黑礼服。
领下别了一朵，刻了一个男性素描肖像、和一个奠字的铂金孝花。
助理敲门进来：“总裁，还是没找到叫糖糖的女孩，所有可能的女孩和父母都比对过了。
明叔和裴爷那边都全力配合，今天早上最后几组可能的女孩及其父母dNA比对结束，没有吻合的。”
助理愧疚地垂头：“警犬搜索结果最后糖糖出现的地方，是堆场不远另一个码头，吊机挂钩上和码头海边。
这次真的是整个香江都找遍了，本地人和北来客都找了。对不起萧总，还有什么我能做的，请指示。”
这一个月，每一天，他都准时来报告寻人进展。
进展就是没有进展，结果就是比对无果。
男孩沉默的有些久。
他抬眼望向维港方向，喃喃自语。
“糖糖，终究还是辜负了你的信任，哥哥的承诺，真的只能是童言无忌了吗？”
“糖糖，你在哪里？我是真的，把你弄丢了……”
“糖糖，拜托你活着，拜托你回来……”
“我，只想要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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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后。
香江一座别墅地下室。
光哥和他的几个喽啰悉数前来报到，决然不可能是自愿的。
他们如今报应的惨状，脑补就好，描述伤胃口。
男孩不经意间，已经出落成沉默寡言的矜俊少年，气场压过周遭众星拱月的成年男人。
他身上再没有了曾经温柔暖人的气质。
所有的等待、期盼、寻觅，都随那句无法实现的承诺，葬在那个天涯茫茫的拂晓。
化作当日漫天冰雨，化作她口中童言无忌，多么悲哀的一语成谶。
他如今所剩，只是绝望后的漠然、凛冽，和他亲手因她刻入骨髓的一身戾气。
“萧总，能说的，这几个垃圾应该都说了，和我们手头的线索，跟你的记忆高度吻合：
糖糖小姐替你引开了绑匪，最终被抓回去当作诱饵，吸引糖糖小姐的父母来救孩子。
因为萧总逃脱，绑匪知道后果严重，本打算要到高利贷本金跑路。
可糖糖小姐家当时拿不出钱，逼债不成恼羞成怒，绑匪把糖糖小姐一家灭口后跑路。”
助理说到这，犹豫了，最终停下来。
真相太残忍，他不忍心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