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继运终于如愿坐上了护法的高位,狂喜之下日夜兼程地赶去赴职,若不是有任务在身,他才不肯硬着头皮取道这襄阳府呢。连走了五个时辰的夜路,他也实在疲乏了,交待完正事后,便和手下进到东跨院的几间上房中倒头就睡。
天快正午,他刚迷瞪瞪地爬起来,命手下人去看看饭菜可曾准备好了。
不多时手下弟子悄悄地进来禀报了一番。他顿时又惊又恼:“他娘的,不是冤家不聚头,紧赶了这些天就想避开他们,左右还是撞上了。”他略加思索后又道,“命令弟兄们收拾东西,走人!”
手下道:“这不跟招护法打声招呼,合适吗?”
“哪那么多废话,怎么还让我给那一条胳膊的陪笑脸吗?”
手下不敢再啰嗦,分头整理行囊,不会儿,这一行十几人便出了东跨院直朝大门外而去。地坤宫的几名弟子不明缘由上前询问,被商继运叱骂了两句便打发到一边去了。
到了门房,负责在门口迎候卢广宇等人的光德堂堂主苏顺、兴隆堂堂主魏博见状忙上前劝阻,商继运执意不听,双方僵持了一阵。
苏顺无奈地抱拳道:“商护法既如此不给面子,那我们就不送了。”
“那商某就告辞了。”商继运一扬手,“弟兄们走!”
一干人出了地坤宫尚没走到街口,听得背后脚步嘈杂。有人高声道:“商护法这般不辞而别是何缘故?莫非嫌我招某接待不周么?”
商继运一跺脚,回身看去正见招千树带着数十人疾步而来。
招千树尽量平心静气地问:“商兄你招呼不打一声抬腿就走,所为何意?”
商继运脸上挤出一丝笑纹:“招护法,商某该交代公事也交代完了,还需急着赶路,就不叨扰了。”
“不对吧。”王骏道,“商护法早上来时还说是明天再走,还吵着又困又累。弟兄们才忙着给你将房间收拾出来,你扭头又要走,真是莫名其妙。”
“哎,王骏你身为旗主怎敢对我这护法如此讲话?”
“你不过才刚从旗主升的护法,跟我们狂什么?”虎旗旗主金铎道。
“大胆!”商继运恼道,“招护法你看看,你的手下个个这等放诞,还懂不懂教中规矩了,让商某还能待得下么?”
招千树强压着心中气恼道:“王骏、金铎你二人竟敢对护法无礼,赶快给商护法赔不是。”
王、金二人无奈勉强地上前一步,拱手赔礼。
“罢啦,今儿我给招护法个面子就不处罚你们俩了。”商继运又朝招千树微微一笑,“那没什么事,本护法可就告辞啦。”
“且慢!商兄,能否再给招某个面子,留下来用完午膳再走?”
“我想不必了吧?”
“商兄,你也不问问今儿个谁来了?”
商继运假意糊涂道:“噢,招护法您这儿既然有贵客,商某就更不便打搅了。”
“那要是大小姐来了呢?你就不陪着吃顿饭么?”
“是吗?不会吧?招护法又玩笑了,商某告辞。”
“那就请便吧!”招千树有些怒不可遏了。
商继运似乎并未察觉,强笑道:“招护法,那咱们后会有期。”
“姓商的你狂什么?本小姐在此你难道目中无人吗?”妍娘怒冲冲走上前。
这下商继运只好抱拳施礼道:“属下参见大小姐,商某不知您大驾光临,还请恕罪。”
“商护法,我表哥好生款待于你,你却不辞而别,大家一力挽留,你兀自要走。真不知你是太客气了,还是瞧不起大伙,不屑于和我们坐在一起吃这顿饭呢?”
妍娘的话说得掷地有声,商继运慌忙道:“大小姐误会了,属下确实是不想太过烦扰招护法,既然大小姐如此讲,属下不走便是。”
“你以为我多想挽留你么?不过是看在我爹赏你的这个护法的招牌上。”
“大小姐说的是,属下的一切都是教主和大小姐赏赐的,属下敢不听命。”
“说清楚了,是我爹赏你的,要换了我——”妍娘将后半句咽了回去。
“是是是。”商继运连连点头,又转过身对手下道,“不长眼的东西们见了大小姐还不参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