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广宇续道:“诸葛杰还讲过,凡事过犹不及,我们江湖之人若过于沉迷于武功之中,也会被其所累的。”
冯妍娘略显不悦:“又是诸葛杰,我顶讨厌那个满腹阴损的家伙了。不过他讲的话却总是不无道理,这些时日我学得确实太贪心了。”
“这习武之道并不全在武功上,读书、修身、参禅、与人切磋以及观察天地万物等等,都是成为一个绝世高手的必由之路。”
“嗯,有道理。”妍娘神情肃穆地点点头,转而扑哧一笑,“瞧咱俩有多傻,难得没有旁人打扰,却又悟起道来了。”
“是啊!都怪我胡扯这些做甚,真是该打。妍妹,咱们还是聊点儿轻松的吧。”
“广宇哥,真看不出你那肚子里能有什么轻松的。”
“当然有啦。比如这次我就不想马上回总坛复命——”
“那你想怎样?”
“我要找招护法要一大笔盘缠,趁着这大好春光领你到江南游玩一番。”
“真的?!”妍娘顿时又惊又喜。
“那还有假,而且我还要把那哥儿仨都打发走,就咱俩自由自在地玩上一两个月。”
“那你不怕爹爹责怪么?”
“有你大小姐做挡箭牌,我怕什么?”
“广宇哥,那可太好了!”妍娘兴奋得竟有些手足无措了。
卢广宇却轻叹一声道:“妍妹,你先别高兴得太早。我担心教主命咱们改道走襄阳定有目的,弄不好到了地坤宫讨不来银子,倒要讨来个棘手的差事。”
“不会吧。”妍娘颇感泄气,忙双手合十道,“我得赶紧求求菩萨,千万别让爹再给咱俩派什么差事了。”说着微闭二目,当真默默祷告起来。
“你这可是临时抱佛脚,又不诚心诚意,菩萨是不会保佑的。”
妍娘只睁了一只眼,斜瞅着卢广宇道:“谁说我心不诚啦?怕不是你刚刚在有意哄着我玩吧?”
看着她那顽皮的样子,卢广宇微笑道:“妍妹,你可比以往活泼开朗多了。”
妍娘放下了双臂,用手轻轻抚摸着马鬃,嘴角挂着浅笑,不无感慨地道:“何止是活泼开朗了,我都觉得自己像变了一个人,以前我是那么自卑,像襄阳这地方,我是断不肯来的。”
“为什么?”
“怕见到云萍姐呗。看着人家那天仙般的模样,就觉得什么也比不上她,也就越发地瞧不起自己。”
“不会吧,我觉得你长得并不比她差吗?”
“这可不敢当,人家是公认的天圣教第一美人嘛。不过我现在见到她就不会再自惭形秽了,因为我至少有两条比她要强。”
“噢,说来听听。”
“这第一就是武功,我绝对在她之上。当然这还是沾了广宇哥你的光了,这几个月里随着你学的功夫,比过去十年学的还要多。”
“这也是妍妹你天赋过人,教主本来是要救济我这个废人,却不意挖出你这么个练武的奇才,再过两三年呐,我怕都不是你的对手了。”
“你又取笑人家了。谁能跟你比,仅凭着一条软绵绵的左臂便打败卞庸、冷佶、耿钊三位掌门。”
“那还不是妍妹教的那套飘花落叶手着实厉害。当初我断了左臂,自以为只能到残缺门叶寒尘的手下当差了。如今想来,人往往是因祸得福,我过去的武功一直是阳刚有余,阴柔不足,这回成了半残废,反倒被逼得刚柔相济了。”
“又胡说了,这叫什么福分,毕竟还是不伤残的好啊。”提及此事妍娘神色又有些恻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