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严高大的青木宫正厅中一派阴森肃杀。凶魔附体一般的冯远提着虎尾霸王鞭,已将欧阳德打得筋骨寸断,死去活来。他仍觉怒火难消,一把将五花大绑、抖如筛糠的欧阳功薅了起来,丢到了冯进的棺椁前。
“你们欧阳家这两个狗娘养的,冯爷今儿把你们都砸个稀巴烂。”
“大护法饶命啊!”欧阳功勉力直身跪向冯远,哀恳的声调尖厉而凄惨,“大护法,我哥哥虽罪该万死,可这实不干我的事啊,我对教主和大护法您一向是忠心耿耿呀!求大护法饶命,饶命啊!”
冯远哪里理睬这些,抡起钢鞭就砸。欧阳功满地翻滚,口中仍不停地哀求。见得此状,刚才被冯远一脚蹬到墙角的卢广宇又赶过来,挺身拦阻道:“大护法,万万不可呀!”说着卢广宇双膝跪在冯远面前。
“娘的,刚没踢死你是吧?又来捣乱!”冯远骂道。
“大护法,属下知道您心里万分悲痛,如何惩罚欧阳德也都是应该的,可求您不要这样对待欧阳功啊!”
“有何不可?我兄弟死得如此之惨,我他娘打死这狗娘养的,出出恶气也用着你小子管?”
“大护法,行令使的死确实不关欧阳功的事,而且他此次入川,安抚了川中五堂,还竭力苦劝欧阳德归降,虽未立什么大功,但毕竟是在为我教尽心出力,不奖赏也就罢了,为何还定要置于死地呢?这杀人总得有个理由吧?”
“嘿嘿,小兔崽子,还跟你爷我讲起道理来啦。要什么理由,他姓欧阳就是理由,今天凡是欧阳家的人,爷爷我就要杀,我要诛灭他九族!”冯远盛怒道,“我听说了,你和这狗娘养的八拜结交啦。行啊,你兔崽子还挺够义气,想给你兄长做挡箭牌吗?惹急了我,连你一块宰!”
“大护法,属下绝不光是出于义气,更要紧的是,欧阳功自归顺以来,对我教一直忠诚不二,没有他,我教少说会有二十家堂口就难于安稳。”
“呸!爷还怕那些小鬼们作乱么?你瞅着,我先打死欧阳功,回头就把那几个不听话的堂口都给收拾喽。”
“大护法,您别——”青木宫护法颜明达也觉冯远说的有些过分,想上前劝阻。
冯远叱骂道:“你老不死的也想造反么?”
颜明达忙退身回去,而卢广宇却仍跪在那里,极力遮挡着欧阳功。
“小兔崽子你还不滚开?”
“大护法,教主他也是不会同意您这样做的!”
“好兔崽子,又拿我爹来压我,滚一边去!”
冯远抬脚再次将卢广宇踢出好远,但不想卢广宇翻身爬起,迅疾地奔上来拦在欧阳功身前,重又跪倒。
“他娘的,别以为我妹妹喜欢你,我就不敢打死你!快滚开!”冯远狂躁地跳脚道。
卢广宇双拳紧抱,两臂举过头顶,高声道:“为了咱们天圣教,属下求您不要这样啊!”
“你个找死的东西!”冯远恶狠狠地挥起钢鞭,用足劲道猛砸下来。
卢广宇万万没料到冯远真敢下如此毒手,闪避不及,耳听左臂“咔嚓”一声,桡骨尺骨尽都折裂,前臂被硬生生地被砸弯了。惊愕中他一时竟未感到疼痛,只圆睁二目直瞪着对方,而瞬息之后剧痛袭来,立觉心胆震荡,头脑眩晕,眼前骤黑,几乎昏死过去。但卢广宇终于还是咬住牙,没有叫嚷出来。
冯远仍狂兽似的叫骂着:“兔崽子,滚开不滚开?再挡横儿,爷爷我就砸烂你的头!”
卢广宇来了犟劲,托着变形的左臂,强忍钻心的疼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属下死也——不闪开!”
“好,我成全你!”冯远又将钢鞭高高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