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下诸多的佛道名山中,峨眉是以秀美着称的。连绵的群峰岚萦雾绕,淡雅清逸;远眺山峦叠翠、寺观林立,近观飞瀑流泉、奇花异树;上有金顶祥光、云涛滚滚,下有深涧幽谷、溪流潺潺;其间的峰、石、杉、竹无不令人心旷神怡,无怪李太白诗云:“蜀国多仙山,峨眉邈难匹”。
从山间的清音阁向后,再过一条栈道,烟云缥缈中浮现出一个篱笆围成的清幽院落。院中一列三间茅草房,房前多是青竹兰花,偶有一些杜鹃点缀。一位年近五旬的女道士手持一长颈白瓷瓶正为院内的花草浇水。
这道姑的两鬓虽已添了几多银丝,但仍不失当年撼人心魄的风韵。且听背后有人走来,她转身一看,见名三十出头的道士手摇拂尘已到了篱笆墙外。
道姑将瓷瓶放在一旁的石桌上,淡淡地问道:“是豪儿啊,你怎么来了?”
诸葛杰连赶了几步,进得院来,深施一礼:“无量天尊,姑姑一向安好,贫道稽首了。”
萧红玉微然一笑道:“你这个假老道,在你姑姑面前还装蒜。快说,干什么来啦?”
“时日如梭,眨眼已有两年未见到姑姑和父亲了,我甚是想念,今日特来看望您二老。”
“你是如此孝顺的人?我怎么没看出来呢。你再这样装腔作势的,留神姑姑我打你的屁股。”
诸葛杰不再拐弯抹角,直问道:“姑姑,我父亲在吗?”
“你到底有何急事?莫非魔教明日就要攻打四川了?”
“差不多吧。所以我要赶紧与父亲商量。”
“你爹正在屋中打坐,至少还需一炷香的工夫,先不要打扰他,你就在院中坐着等会儿,姑姑给你拿些果子来吃。”
诸葛杰嘻嘻地坏笑:“姑姑这些年照顾我父亲大人,确实变得越发温柔贤淑了嘛。”
“找打的东西,小时候一句话都不愿讲,如今怎变得这样油腔滑调的,看来在魔教真真学不得什么好,再若胡说,定撕烂了你的贫嘴。”萧红玉嗔道。
诸葛杰知道萧红玉以往的诨号叫“俏阎罗”,性子是极剽悍的,不敢与她多打趣,便道:“姑姑,你今日还去仙云观吗?”
“不去了,有什么事么?”
“静逸师叔说极想和您一起谈心解闷。”
“莫要瞎攀辈分。我想定是你将她弄得心绪烦乱了吧,你干那种无聊之事做什么,唯恐天下不乱吗?”
“不是,静逸师父的修为您是知道的,不会因此乱了方寸的。”
两人正讲着,忽听茅屋中有人声音厚重地问道:“是豪儿吗?还不进来。”
诸葛杰朝萧红玉笑着点点头,推门进去。
但见茅屋中陈设简朴整洁。迎面一张八仙桌上供着三个人的牌位,正中靠上方是詹天骆,左边是詹秀娥,右下侧是诸葛英,牌位前为香果祭品。诸葛尚端坐在桌左首的木椅,面色阴沉。
诸葛杰不慌不忙,上前见礼:“父亲大人今日可好?”
“去先参拜你外公和母亲。”
“是。”诸葛杰又跪下朝灵牌叩了三个头。
“好啦,一边坐吧。”
诸葛杰起身拉了把椅子,在父亲的左下手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