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广宇不急不慌地问:“孙兄弟这是要去那儿呀?”
“无需你管!”孙觉含着怨恨道。
“我想丰都城与逍遥门近在咫尺,你杀了人的消息会马上传到你师父展大侠耳朵里的,到时就算衙门抓不到你去问罪,你师父也肯定会将你逐出师门,听说你是个孤儿,今后可如何安身立命呢?”
孙觉一跺脚,心中懊悔不已,不觉回过身道:“你说的有理,可又有什么办法?我一时失手,铸成大错,如今追悔莫及,实在无可奈何。”
“可惜你这位逍遥门的大弟子,只因酒后无德,便弄得自己走投无路,在下都为你委屈,想帮你出个主意。”
“你不会引我也加入魔教吧?”孙觉立即警觉起来。
卢广宇又笑道:“孙兄弟不必担心,在下并非此意。”
“那你又能如何?”
“我有一位朋友在四川一带人头很熟,还与官府里的人有些交情,我想请他出面替你了结这个官司,你再回逍遥门也就好交代了,而且卢某这样做,就是看在咱们都是江湖朋友,诚心实意想帮帮兄弟你,绝对别无他图。”
听卢广宇讲得恳挚,孙觉颇有些动心:“当真如此,小弟感激不禁,不知卢兄的朋友是——”
“你瞧这不来了吗?”说话间,卢广宇听得背后有轻快杂乱的脚步声,扭脸一看,正是欧阳功带着钱锐等四人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
……
这双桂山又称作鹿鸣山,据说北宋嘉佑年间大名鼎鼎的三苏父子由眉山赴汴京曾途经丰都,游历过此山并留下了“白鹿夜鸣迎嘉宾”的佳话,苏轼还为此写下了“仙人已去鹿无家,孤栖怅望层城霞”等千古佳句。
如今在这林木滴翠、鹿鸟争鸣的青山幽壑之中,卢广宇和孙觉都寻得了一份难得的安静。
卢广宇出神地凝望着石崖上苏东坡书写的斗大的“玉鸣”二字,孙觉则坐在山石上若有所思。
“孙兄弟,你说我们将来能否像苏大学士那样流芳百世吗?”卢广宇缓缓地问道。
“我们都是一介武夫,连眼前的麻烦都解决不了,还提什么流芳百世?”
“这倒也是。不过,事在人为,你我还年轻,谁能保日后没有发迹之日。”
孙觉难得地一笑道:“好啊,卢兄你如果真的发达了,可要多关照小弟呀。”
“孙兄弟哪里话,卢某无亲无故,能在江湖上立足,还不是依靠你们这些朋友,我若是真有发达的一天,定然要和兄弟们共享富贵。”
“我可没你那么大的雄心壮志,我是个废物,连想娶的老婆都娶不上。”孙觉自嘲中倒有无限感伤。
卢广宇听他话里有话,赶紧问道:“孙兄弟,你到底有何愁事?是不是你喜欢的女人被别人——”说到这,他自己也隐约有丝酸楚。
“差不多吧。”孙觉一脸惆怅地道。
“那个夺你所爱的家伙莫非是我们天圣教的?”
“不是。”
“那你刚才为何说是天圣教害苦了你?”
“这话说来就长了,还是不要讲啦。”孙觉愁苦地摆摆头。
卢广宇凑近他坐下:“兄弟信不过我,不想讲也罢,可是心中的委屈还是说出来痛快些。”
孙觉哀叹一声道:“其实讲了也无妨。卢兄知道我逍遥门的轻功独步江湖,而唐门的暗器是天下无双,两家又相距不远,因而曾是挚友。我自幼被师父收养,小时候便常跟着他到唐门去玩,我由此结识了唐家的二小姐唐桦。我俩青梅竹马,逐渐有了感情。后来两家老人知道了,也未反对,还就此将亲事定下来了。”
“这不是挺好吗?”
“可天有不测风云,我俩定亲不到半年,唐门便出了一件塌天的祸事,将我二人硬生生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