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来，陈九暮这轻轻一拈，蕴含了万般奥妙。
只有如此，方才能够在这么巧的时机，骤然将长平公主手中的长剑拿捏。
但事实上，对于陈九暮而言，对方手中的剑再快、力量再大，蕴含的剑场再多奥义，都不过是很简单的一刺。
何时出剑，何时抵达于何处，似乎早就在了他的预料之中。
这便是超凡，与凡人的差异。
认知不同。
紧接着，陈九暮指尖轻轻一抖，那长平公主只感觉半边身子发麻。
原本紧紧握住剑柄的手，也不由自主地舒张。
下一秒，那把看上去很有说辞的长剑，却是落到了陈九暮的手中。
……
“好剑！”
陈九暮打量着缴获而来的长剑。
只感觉此剑质地复杂，似乎掺杂了许多珍贵的金属，上面还布满了各种符文。
不仅如此，它一面刻着腾飞的蛟龙，一面刻着展翅的凤凰，而且剑身上还纹饰着北斗七星，作为点缀。
不仅如此，通体金光浮动的同时，还隐隐蕴含着几分气运之力。
陈九暮挽了一个剑花，然后看向了不远处的清静子，问：“这把剑，有什么说法吗？”
清静子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口水，然后说道：“此乃长平公主进入钦天监时，陛下钦赐的尚方宝剑，上斩贪官，下斩奸佞，如陛下亲临……”
“天子剑，如朕亲临？”
陈九暮饶有兴致地看着，忍不住笑了：“好大的派头，原来如此。”
难怪觉得这把剑卓尔不群，似乎隐隐之间，与山河剑都能争锋的架势。
原来是天子剑！
陈九暮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差点儿想要将其收入囊中。
毕竟好剑嘛，谁也不嫌多，对吧？
但他也知道，这把剑，自己要是夺走了，只怕到时候朱明皇室，就要跟自己玩命儿了。
若是往日，倒也罢了。
在这多尔衮为代表的东虏，即将集结东瀛、朝鲜，一起南袭之时，横生枝节……
着实没有必要。
于是陈九暮将那把尚方宝剑，扔给了清静子。
随后，他伸手过去，一把捏住了面前的长平公主脸颊，看着这个目光呆滞的小姑娘，说道：“小朋友不要那么暴躁，凡事多问因果——上天让你投了个好胎，但也不能这么刁蛮，对吧？”
他甚至还揉了揉，方才放手。
随后扬长而去。
……
“长平公主，公主？”
“公主！”
在声声召唤中，刚才仿佛呆住了一般的长平公主，终于回过神来。
紧接着，她猛然回身，左右打量，惊魂未定地说道：“人、人呢？”
小太监赶忙说道：“已经走了。”
他心中惊讶——刚才的长平公主，仿佛被定了身一样，一动也不动。
就仿佛被吓傻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要知道，长平公主从大宗正那儿出师，去往钦天监，不久之前，已经奠定了半步超凡的水准。
这等实力，加上从明太祖朱元璋那会儿，就传下来的尚方宝剑……
结果在这个陈九暮面前，就跟个小孩儿一样。
啥情况？
长平公主朱媺娖也是满脸惊讶，思索了几秒钟，立刻瞪向了旁边的清静子：“你不是说墨家顶多两超凡，这小子，顶多也就钻石水准吗？”
清静子特别无辜，苦笑一声，说：“微臣初见此子时，他甚至都不到铂金……”
“哈？”
长平公主恼怒地说：“放屁！他明明就是一名超凡……”
恼羞成怒之下，她却也顾不得公主身份，出口成脏。
只有在超凡面前，她方才会这般的无力。
恍惚之间，竟然生不出半分反抗之心。
清静子将陈九暮交还的尚方宝剑归还，叹息道：“谁知道呢？这世上，真的有一年之内，就晋升超凡之辈？”
一年之内，晋升超凡？
长平公主接过尚方宝剑，心中恍惚，忍不住喊了一声：“有！”
这时的清静子，也反应了过来。
确实有。
当年的明太祖就是。
……
“什么，墨子号毁了？”
天津卫的一家茶馆里，陈九暮终于与黑翼卫辖下的联络点对上号，然后与主管这一片区的负责人王远密谈。
然而刚聊没几句，就从王远口中，得知了这一“惊天噩耗”。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伴随着墨子号一起坠毁的，还有去往岭南“视察工作”的五长老龙昀。
以及诸多随行人员。
据说袭击墨子号的，是“八大妖王”之中的龙岩妖王。
龙岩妖王乃鹏鹰化身，啸聚于福建龙岩，后来归入大海贼郑芝龙门下，随后移往宝岛，得郑志龙赏赐，盘踞于海拔将近四千米的玉山顶山。
此老自从移居海外之后，罕有回归中原。
当年的荒丘之役，也有邀请到它，但根本就不搭理这些。
没承想，此獠突然出手，却对准了墨家。
并且还将墨家唯二的两艘飞舟，直接弄毁一架。
因为此事，墨家在没有彻底解决龙岩妖王之前，也基本上不会再有飞行任务。
听完了王远的汇报，陈九暮沉默了一会儿。
随后问道：“不知五长老他……”
王远说：“云顶城派遣了两个互不统属的调查小组，进行核实，基本上确定……”
他面容严肃地说道：“五长老，应该是陨落了。”
刚才寒暄的时候，王远曾经说过自己的出身，也是云顶墨家学院毕业的。
对于老院长，还是很有感情的。
他那边难过不已，陈九暮却陷入了沉思。
怎么会这么巧？
南宫云刚刚叛逃不久，五长老龙昀也跟着牺牲了？
而且出手的，还是素无瓜葛，也无恩怨的龙岩妖王……
陈九暮思索着，然后问道：“京城这边，有什么动静没？”
王远当下也是打起精神，跟陈九暮大概聊起了朝堂之上的纷争和变化。
然而听了好一会儿，都无外乎各种扯皮……
以及崇祯经典的“换首辅”。
陈九暮听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打断了，问：“你在天津卫，可有听说过铁冠道人的消息？”
“铁冠道人？”
王远愣了好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说：“没听说过啊？您指的那铁冠道人，可是……”
陈九暮说：“明初张中、龙门前辈张景华！”
王远摇头：“没，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