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幢极为气派的府邸出现在了面前。门前的石狮子巍然耸立,车子停在了门口,有侍从上来拉车门。下了车,到了大厅,早已经不见了他母亲和他大嫂。双宝迎了上来,向两人行了礼:“三少爷。老夫人说困了,先休息了。让您明天早上去请安!”
段旭磊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了。他拉着她的手,径直上了三楼。这三楼俱是他的,一进门便是一间小客厅,西式的沙发,铁制的镂花茶几。里头有数间卧室,也是西式的摆设。
段旭磊带了李介载进了书房。李介载关上门后,便低声禀报:“参谋长,事情已经办妥了。山下的尸体也已经处理妥当了。我们让A国人生不见人,是不见尸。他们完全拿我们无法子。”
“那家唯一剩下的孩子呢?”“也已经按参谋长吩咐,隐姓埋名送去了北地的学校。”
“好。”虽然不足以平息民愤,但暗中做了这两件事情,段旭磊方觉得对南部百姓问心无愧。
另一厢,丫头将赫连靖琪带进了其中一间卧室:“三少说让小姐住这里。”
赫连靖琪简直不敢置信。来到了段府,段旭磊居然肯放过她了。
这段时日以来,赫连靖琪最觉得难熬便是这个。段旭磊别的事情都算顺着她,但单单两人同寝这件事情他完全霸道地犹如土匪,总爱各种折腾她,好似这几年都没近过女色一般。
然,等府邸的下人们退下,心腹侍从得了吩咐守在三楼楼梯间口,段旭磊也不再避忌,大大方方地推开门进了她的房间。
看到赫连靖琪愕然地瞪着他的表情,段旭磊只觉好气又好笑:“那不过是避人耳目而已。府邸这么多下人……保不齐有人嘴碎的很……你放心,今晚我不闹你。”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床铺,赫连靖琪总是不习惯,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浅浅地朦胧了一会儿。段旭磊起得也不早,梳洗好,这才与她双双下了楼。
丫头婆子们端上了中西合璧式的早餐。段旭磊一边帮她倒了杯牛奶,一边问道:“老夫人起来没有?”丫头回道:“已经起来了,也用过早饭了。”
穿过花园,便到了老夫人居住的院落。赫连靖琪心里不知为何,总觉得紧张忐忑。段旭磊亦查觉到了,停下脚步,含笑凝望着她,目光柔和似能照亮尘埃:“不要担心,万事有我呢。”
段老夫人穿了一件黑色绣暗红牡丹花的旗袍,挽了一个发髻,简简单单地插了一只翡翠簪子。脖子上,手腕上戴着成套的翡翠首饰,一看就知道是成色极好的老坑翡翠,远远望去,色泽如一汪碧水,隐隐似在流动。
段旭磊上前唤了声:“娘。”老夫人楚壁竹抬头瞥了他一眼,含笑嗔骂道:“若不是昨晚被你大嫂揪住了,你哪里还晓得有我这个娘啊?”她是在妾室进门几年后才产下老三的,可谓是老蚌含珠,所以向来对这个末子宠爱有加。
段旭磊也不接话,自顾自地牵了赫连靖琪的手,替她介绍:“这是我娘。”又向他母亲介绍道,“娘,你唤她靖琪就可以了。”
楚壁竹轻蹙眉头,老三这番介绍可真是含含糊糊,不清不楚。
赫连靖琪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与他家人相遇,事实上她以前也从来没有想过他有其他的家人。当年他只告诉她说,他父母双亡后留了些财产给他,所以他衣食不缺,可以上大学。只是那个时候不知道这一切从来都是谎话。
如今这种光景,赫连靖琪倒也不能失礼,让旁人以为她没有家教不知礼数。赫连靖琪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旧礼:“老夫人好。”楚壁竹本从她进来就已经在打量了,这时见她大方得体,才客气道:“靖琪小姐,请坐!”
楚壁竹从丫头手里接过了茶盏,捏着茶盖不停地在拨盏里的浮叶,淡淡地问道:“靖琪小姐的口音好像不是我们南方人。这老家是在?”
赫连靖琪模棱两可地回道:“回老夫人,我是北地安阳人。”
楚壁竹自然早已经听出了她的北地口音,点了点头道:“北方地灵人杰,才出得了像靖琪小姐这样的美人儿啊。我听说北地的安阳,是北方第一大城市,不知道与我们清德比起来又如何呢?”
他母亲的话里有话,段旭磊接了过去,拣着让母亲大人高兴地话回道:“娘,这还用说,自然是我们清德好。都说我们西山山水甲天下。安阳可没那么好的地方。”楚壁竹瞥了他一眼,嘴角笑意渐浓。看旭磊紧张的,连她问句话也要插嘴。她又闲闲饮了一口茶,方含笑道:“靖琪小姐,这是我们清德有名的绿茶三月新,你尝尝看。”
昨晚沈冉清从老三的包厢里回来,就笑吟吟与她说道:“娘,怪不得老三一直不同意与蓝家的婚事,原来是背着我们藏着个人儿。那模样长得啊,那可真是百里挑一也挑不出来的。”
楚壁竹听后,不动声色地道:“是吗?”不是前段时间,跟着他的侍卫们还说他从不近女色。她还以为他一心扑在整顿军队的事情里,所以还未想着成家立室。
沈冉清抿嘴一笑:“老三还让她唤我大嫂呢?母亲不瞧瞧去?”她这才重视起来,诧异地瞧着沈冉清:“竟有这回事?老三怎地这般不知轻重。”
沈冉清道:“我的母亲大人,我还会骗您不成。若不是老三这句话,我可不敢在您面前多嘴。老三素来老成持重,怎么会胡乱让人唤我大嫂呢。可见这人在他心中是极为看重,准备收进府里头的。”
以楚壁竹的身份自然是不会去的,若真去了,岂不让底下的丫头婆子们也见笑了。在戏院门口打的那个照面,虽然隔着些距离,她却瞧见老三一直紧捉着人家的手不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