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个副官上前来,并脚朝她行了一礼,恭恭敬敬地道:“赫连小姐,这边请。”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焉能不低头。
码头上停泊着数辆黑色的车子,四下里也有上膛的士兵在放哨。有人从其中一辆车子的车窗里探出了头,朝她喊叫道:“小姐……小姐……”竟是菊兰。想不到楚天磊连她侍女菊兰也不放过,也一并绑了来。
那副官帮她拉开了最中间一辆车的车门:“赫连小姐,请!”车子里只有司机,楚天磊不在,也没有看见董慕勋。
赫连靖琪转头询问道:“董先生呢?”那副官公式化地道:“回赫连小姐,属下只是奉命行事,其余一概不知。”
这些副官侍从都是楚天磊的心腹,再问也问不出什么。赫连靖琪也索性就不浪费口舌了。
车子开了足足大半日,方在一座西式的洋房前停了下来。楚天磊已经在厅里等候了,端着一杯红酒,靠在西式的长沙发上,一片庸懒舒适心情甚好的模样。他见了他们进来,搁下了手中酒杯:“事情都办妥了吗?”
那副官恭敬地回道:“回参谋长,一切都已经办妥了。轮船已经起锚出港了。”
“办得好。”
赫连靖琪慢了数拍才反应了过来,船这么一起锚,必定会直接开往美利坚了。那么就算大哥要知晓她与慕勋被绑架的事情,最快也要在数月之后了。她恨恨地咬牙:“楚天磊,想不到几年不见,你越来越卑鄙了。”
今日之事,进展顺利地出乎楚天磊的意料。他闲闲地把玩着酒杯,长眸微睐:“我是卑鄙无耻,我从不否认。我只知道,这个世界上我想要的,我就竭尽全力去得到。比如你,赫连靖琪。”
眼前这个人,真的曾与她亲密相拥过吗?这一刻,赫连靖琪觉得恍惚陌生。
赫连靖琪怔了半晌,正色道:“楚天磊,我劝你还是放我和董大哥走吧。倘若我大哥知道你将我绑到这里的话,到时候这件事情闹大的话,你是无法善了的。”
楚天磊失声而笑,他姿势优雅摇晃着酒杯,凑近闻了闻,享受法国葡萄酒浓郁的醇香,这才缓缓道:“就算事情闹大,我也不怕。我想建议你还是先考虑一下这半年你和你董大哥的处境吧?”
提起董慕勋,赫连靖琪心里一紧,忙问道:“你把董大哥关在哪里了?我要见他。”楚天磊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而后拿起酒瓶再度给自己倒酒:“自然是牢里。难不成你认为我这么辛苦地请你们来,是为了让你们比翼双飞恩爱享福吗?”
“那你把我跟他关在一起。”赫连靖琪直直地望着他,一字一字地道,“我就算死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这句话一出口,空气便是被冻住了一般,再不流动。楚天磊的姿势好似未曾变动分毫。酒瓶里的红色液体缓缓地沿着杯壁无声无息地注入酒杯……可下一瞬,只听“哐当”几声,原本在他面前的酒瓶和酒杯已经被他扫到了地上,应声成了碎片,那纯白如雪的波丝长毛地毯上一片酒污斑斑。
楚天磊猛得起身走向她,毫无怜惜地捏住了她的肩膀,修长地手指在她白嫩脸上重重刮过。他的手上有握抢的茧子,粗粝却又温热。赫连靖琪有片刻的失神,以往这茧子没有这么扎人……以往,他待她也没这么粗鲁蛮横……
楚天磊锐利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她,语气冷的犹如一条绷紧了的弦,随时可断:“赫连靖琪,你把方才的话重复再说一次。”他的气息杂着酒意忽急忽缓地喷薄在她脸上,赫连靖琪抿着嘴别过了头去,神情倔强:“我就算死也要和董大哥死在一起。”
下一秒,赫连靖琪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楚天磊戾气逼人地将她扔到沙发上,整个身子压了上来。赫连靖琪忽然生出了一种惶恐,拼命地挣扎了起来。
他俯在上头冷酷微笑,用力一扯,只听“哧拉”几声,整个衣襟已经被他扯了下来,露出一大片莹润雪白。赫连靖琪用力往他身上踹,却仿佛踢在石上般,他连躲避也懒,毫不怜惜压了下去……
赫连靖琪喘着气,别开脸,用手拍他,抓他,试图躲开他的碰触:“你……你放开我……”
“怎么?莫非要给你董大哥守身不成?”楚天磊磨着牙,从后牙槽蹦出了这几个字,而后他俯了下来,呼吸又浓又重,湿湿热热的气息在她雪白上徘徊。
他冷酷地道:“你身上哪一处,我没有碰过!”
那一段已经遗失的过往像似被撕开了封印,瞬间回笼到大脑之中。赫连靖琪睁大了眼睛,强迫自己将所有的注意力凝聚在屋顶上的水晶吊灯,拒绝去回想。
“楚天磊,你若再碰我一下,我就去死。”
楚天磊所有的动作都一瞬间停顿了下来,但只片刻而已,猛得又覆了上来,动作不再轻柔,仿佛故意弄痛她似的。
赫连靖琪只觉仿佛一条搁浅的鱼,再怎么挣扎,也无法离开那沙滩,回到水里。男人与女人之间,终究是无法用力气来衡量的。终于,连最后一点力气也用光了。她闭着眼睛,死死的咬着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