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医院内,京十姝被乜清越带着做各种各样的检查。
一套做下来已经一个多小时之后了。
除了需要等时间的,其他的报告都在乜清越手里。
平时温润的男人在此刻非常严肃,生怕看漏什么。
京十姝倒是一点都不紧张,双腿搭在沙发的扶手上,整个人歪睡在上面。
“怎么样?我有病吗?”
乜清越又看了两个分钟这才放下手里一大沓单子,面色缓和了一些。
“很健康。”
“我就说吧,根本不用担心,我好着呢,那我们现在回家吗?”
这个结果京十姝一点都不意外,因为她吃嘛嘛香,又天天锻炼,一般不会轻易得病。
除非遗传。
而这点正是乜清越担心的。
他怕京十姝像京禾奚那样,在未来的某一天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世界的某个角落。
乜清越敛了敛心神,脸上再次出现温润的神色。
所幸,并没有出现那种情况。
“好,我们回家。”
乜清越到底和其他人的性子不一样,在离开医院的时候,将检查的单子拍了照片发到了六人群里。
“我是不是要给爷爷奶奶带点东西?”
之前她是不知道还有爷爷奶奶,毕竟其他四家都没有,她就以为......
现在不带点东西不太合适吧?
乜清越想到自家父母的情况,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又去买了许多东西,听说乜家的两位老人尤为喜欢字画。
可惜,时间有点紧,暂时还找不到什么珍贵的,只能以后留意一下。
“姝姝可以试着和那两老相处一番,如果实在觉得勉强,我会送你去其他几家。”
乜清越拿不准自家父母的态度,但是也不想京十姝受委屈,毕竟再怎么样她都是无辜的。
至于他们老一辈的事,一切都是他自愿的,确实也是他愧对了父母了。
“好。”
京十姝听见这话直觉不太妙。
终于还是要来了?
很快,车子开到了一个中式四合院门前。
乜清越拉着京十姝一路穿过走廊。
遇见的人都是那种上了年纪的,很少看见年轻人,偶尔有一两个小伙子也是在搬东西。
到了正厅,里面坐着两个正在下象棋的老人。
旁边还候着一个老伯伯。
“父亲,母亲——”
乜清越的称呼让京十姝侧目。
这年头还有人这么称呼吗?
不过现在由不得她想这么多,十分乖巧的叫了一声爷爷奶奶好。
那两位老人似护沉浸在象棋之中,根本没有朝他们看一眼。
倒是旁边的老伯伯朝他们露了一个笑。
乜清越也没有固执地站在原地,拉着京十姝就找个把椅子坐下。
京十姝没乱动,只是眼珠子闲不住,四处扫了一圈。
黑檀木,青花瓷,金丝帷幔,玉瓷茶具,还有各种老物件。
不知道还以为穿越到了古代。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乜家很有底蕴,毕竟这年头就属老物件最值钱。
两位老人下棋的时候也不说话,就这么沉默着。
乜清越似乎已经习惯了,面色无常。
京十姝闲得无聊,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子上画画,甚至还自己提了字。
乜清越看见了只是笑笑,并没有阻止,甚至还饶有兴趣的盯着桌子。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两老才下完。
乜溢之十分冷淡地抬头看了一眼京十姝。
和那个女人足足有八分相似的容貌让他心里有些复杂,特别是一举一动都有几分那人的影子。
诺曾柔直直的盯着少女,惊讶于少女和她母亲的相似,另一方面又很担心。
要说京禾奚做他们儿媳,他们再满意不过。
人漂亮,性格好,家世好,脾气也好,又有能力,没有哪个父母可以拒绝这样的儿媳。
可惜就可惜在乜清越遇见她的时候,其他人也遇见了她。
他们就乜清越一个孩子,可偏偏他只喜欢京禾奚,棒打鸳鸯这种事他们做不来,何况他们自己也喜欢她。
但他们到底低估了乜清越的固执,京禾奚消失了二十年,他还没走出来。
当年的情况几乎把上安贵圈老一辈逼疯,眼前这个孩子,怎么保证就是他们乜家的种?
他们明白乜清越五个人都默契的不做亲子鉴定的原因,他们自己心里也没底。
b国的京家掌握着一国的命脉,可以说只手遮天。
京禾奚作为京家捧在手心里的公主,不一定非要嫁到他们a国。
换句话说,眼前这个少女身上说不定流的根本就不是a国的血,更别提a国之中还有其他四家。
京十姝是乜家人的概率太小,小到他们无法自欺欺人。
京十姝察觉到两人的视线,眉眼一弯。
其他的先不管,笑一个再说,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她叫京十姝,我女儿。”乜清越始终不变脸色。
乜溢之移开目光,“你的女儿要姓乜。”
话一出,场面十分寂静。
乜清越微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总之没再开口。
京十姝十分尴尬地摸了摸头发,毕竟刚才她已经喊了爷爷奶奶了。
这个情况实在不容乐观,看样子人家根本不打算不认她这个孙女。
那她要不还是跑路算了,省的乜清越还要和两老吵架。
在场的四个人,都没有看彼此。
只有京十姝瞪着大眼睛,十分局促。
尴尬的气氛正浓,诺曾柔看着少女乖巧的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敢说,心里有几分怜惜。
所有的事到底与她没有什么关系。
叹息了一声,朝京十姝招了招手。
京十姝起身十分规矩地走过去。
“你多少岁了?”
“十九。”
“十九,倒是个好年纪,张管家,给她找间房间,先住下,至于其他的,以后慢慢说。”
京十姝道了一声谢,这次没叫奶奶。
人家都没认呢,她也不至于上赶着去认亲,万一被骂不要脸咋办,喊不得喊不得。
乜溢之没有阻止,想来是默认了。
旁边的老伯伯笑眯眯带着京十姝离开。
乜清越又坐了一会儿,见自家老父亲实在不想理自己,后脚也离开了。
诺曾柔起身给乜溢之泡了一杯茶,“你儿子是个情种,一厢情愿,总不能怪人家奚奚太招人爱?况且这孩子根本就不知情,要怪也是怪你儿子太固执。”
乜溢之一顿,不怎么高兴,“我知道,我有那么蛮不讲理么,我只是担心,这孩子出现之后清越更不会娶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