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林吃过午饭,和郑田川找到武南,说了下五月十五需要用大船冲击之事,武南听了只能点头说没问题,卢林都答应了,他还能够说什么,何况都到如今这地步了,再则一个最主要的是,他这一船的人不需要去和海盗厮杀,也就是船体会受损而已,郑田川信誓旦旦说修复不是问题。
随后几日,卢林和方公子、铁锋带着武南、邢禄父子在这一带看了看;王文英拉着苏师姐去这人烟稀少之处找寻村寨去了,本来想叫卢林的,看着卢林冷着的脸,也就没有开口。
郑田川带着人去了南边的营寨带回了五条小舟,他这边一百一十二人,二十五条小舟只能载一百人,补充了三条给他们用,还有两条就是卢林、方公子他们用了,安排好这些事情,就带着人驾舟去西瀛找合适地方之处停靠大船。
雅师姐则是受苏师姐委托,听说这边也有文螺来着,穿上水靠,找郑田川要了几个水性好的手下,找了几个熟悉附近水域的渔民一同去捕捞去了;雅师姐跟着村民去了南边三十里外的海域捕捞。
还真别说,雅师姐五月十三日傍晚回来的,这一趟捞到了三只文螺还有不少海货回来;雅师姐留下了三只文螺和近百只扇蛎,其余海货都给渔民了,还给了渔民十两银子作为感谢。
苏师姐见到了自是大喜,次日上午就没和王文英出去了,王文英在舱房记录这两日所见所闻;苏师姐拉住卢林去炙烤文螺,方公子和铁锋他们也都好奇苏师姐怎么馋上了文螺,郑田川见状也没出去了,他是尝过卢林的炙烤手艺的,都坐等卢林炙烤文螺了,如今可没有人帮卢林了,那些女子都留在浯洲。
卢林推脱不得,苏师姐那夜就惦记着吃着文螺,他不是不能答应,是没有文螺,如今有了,那还能如何,老老实实的炙烤呗,带上邢禄父子和武南,总共十人;卢林这一天都在船上炙烤,三只文螺吃完了都觉得不过瘾,扇蛎每人都吃了十个左右。
对于文螺这种吃法,郑田川虽说是在瀛洲长大的,但是偶尔捕捞到了都是白灼来吃的,可没有见识过这种吃法;这炙烤起来细致繁琐,没点厨艺功夫还真炙烤不出来,也是长了见识,何况他们平常都是吃的多,哪有自己动手的。
酉时,郑田川就开始安排渡海去西瀛了,他选择的靠岸之处距离这边有一百四十余里,趁着此时天色还光亮启程,到了那停靠的小岛也已经是深夜了。
寅时的时候,卢林带着武南去找到王文英,让王文英跟着武南在船上不要乱走,嘱咐武南不要顾忌什么,王文英若是有异常,绑了起来扔船舱;王文英则是笑嘻嘻的说不会,一定老老实实的在船上跟着武南,一副很配合的态度,卢林见了有些哭笑不得。
卯时,天已放亮了,但是却有些阴暗,似乎要下大雨,郑田川拿起千里镜在舱顶朝着东北方向看了一刻钟,然后和武南说了几句如何去冲,留下了一个得力手下协助武南驾船。
大船的事情安排好了,几人就都去了小舟,卢林和雅师姐、苏师姐一艘,郑田川和方公子、铁锋在一起,由郑田川操舟;本来郑田川还要安排一个手下来帮卢林操舟,但是见识了一下雅师姐的操舟水平,他也自愧不如。
三十艘小舟跟在大船后面,一路朝着东北方向前行,不过一刻钟左右,就看见一大岛,郑田川说这就是西瀛了,远远看去这西瀛的西面和浯洲西面有些相似;再往北前行,便看见数百艘小舟在海面争斗厮杀。
大船一直前行,朝着靠西面冲了过去,那些小舟上的人见状,顿时大惊失色,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艘大船过来了,海面上一阵慌乱;郑田川是带头跟在大船后面,他在大船东面,那边他清楚谁是敌友,让卢林他们这小舟去西面,那边都是海盗,放心打就是。
这一片厮杀之处东西不过一两里,但是南北长约莫有五里多,此时大雨落了下来,大船在雨幕中冲过去效果很好,这一段水路用了一刻钟,卢林他们跟着大船后面,一路厮杀了过去,离开那处地方也没有人追过来,回头只看见人仰船翻的一片狼藉之状,大船船体有些损伤,不算太严重,都是和小舟撞击后的伤痕。
大船继续前行了两里,然后又掉头冲了回去,这回那些海盗的小舟有了防备,早早避让开了,没有多大冲撞,郑田川让卢林他们驾舟靠着西瀛东南角压阵,他带着二十八艘小舟从后面冲了过去,大船则是沿路回到停靠的岸边去了。
铁锋也被郑田川安排到卢林船上来了,他水性不行,勉强可以在江河淹不死的水平,这海战是无能为力了,方公子东莱海边长大的,还不错;四人看了一会,苏师姐却是跃跃欲试了,鼓动雅师姐驾舟带她去厮杀一阵,就在附近二里左右,卢林他们可以在一旁帮忙照看。
对于苏师姐的要求,卢林明白是那夜他突破五脉刺激到了苏师姐了,雅师姐答应了,他也就没说什么,在这海面上厮杀,两个他也不是雅师姐的对手。看着雅师姐驾舟和苏师姐冲出去后,卢林和铁锋看了一会觉得没多大意思,两人在岸边看见有驾舟逃过来的,分不清是那边的人,没有下死手,打晕了过去,然后把小舟抢了过来,做以备用。
卢林和铁锋看了半天,分不太清楚海盗和郑溪厝的人,只看见一些扶桑倭人,知晓是海盗这边的,正节节败退,雅师姐和苏师姐也是分不清楚,只不过雅师姐驾舟跟着郑田川这边的小舟,那些人打谁他们就打谁。
雅师姐和苏师姐驾舟过去的时候已经是辰时了,这海战打到午时,雨也停了,双方死伤都很惨重,只不过海盗这边明显更惨一些,有些人逃到岸边来都被卢林和铁锋击晕了过去,不知是那边的,但是那些扶桑倭人倒是认得,发型服饰明显不一样,二人是见一个杀一个,拿着刀剑也杀了十余人。
直到未时,这厮杀才渐渐消停了下来,方圆数里的海面上漂浮着无数艘小舟和尸首,那些海盗已经被追杀到了西瀛岛北边了;卢林看见郑溪厝带着人追杀过来,他和铁锋没有跟过去,一直看着雅师姐和苏师姐。
大局已定,雅师姐也驾舟回来了,二位师姐都很疲惫,头发凌乱的贴在额头,身上的衣服上血迹斑斑,过了片刻,郑田川和郑溪济也过来了,对卢林感谢了一番;郑田川说要派人去让大船过来,雅师姐和苏师姐自告奋勇的去了,郑田川和郑溪济也没有多说什么,胜是胜了,他们损失也不小,还要收拾这残局,这么多小舟都要及时归拢起来,不然时间一长就不知道随着海水飘到哪里去了。
等到大船过来时已经是申时了,船上有饭食,卢林和方公子、铁锋上船热了下饭食对付了一下;等到酉时,郑溪厝才带着人马来到东岸了,他身后也不到三百人了,押着一百多人过来的,见到卢林,郑溪厝拱手说道:“卢公子,这次多谢你们了。”
卢林也回礼说道:“郑前辈,我们也是恰逢其事。”
郑溪厝说道:“卢公子,此前在临江坊多有得罪,是我不明情况被人利用了。”
卢林说道:“郑前辈,都过去了,不说这些了。”
郑溪厝说道:“那刘子开本应来向卢公子赔罪的,但是他十余天前战死了,就容我代他向你赔罪了。”说完就朝着卢林躬身一揖。
卢林见状连忙上前扶住郑溪厝,说道:“郑前辈,这可使不得,晚辈受不起。”
这郑溪厝可不是做做样子,是实实在在的作揖道歉的,卢林五脉内力是根本扶不住的,就是六脉也不行,这郑溪厝应该是八脉大圆满了,三叔曾经说过,郑溪厝的功夫不比二师伯和九叔差了,自己这六脉还差他们不少。刚才海战他关注着二位师姐,其它情况都是扫过一眼,郑溪厝、郑溪济还有几个人身手都很不错。
卢林无奈,只能侧过身子,避了一下。
郑溪厝作揖完了,直起身子,说道:“卢公子,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去我西瀛的营地,才夺回来,已经让人清理了一番,暂时对付一下。”
卢林说道:“郑前辈先请。”
郑溪厝也不过多客套,走在了前面,卢林和雅师姐、苏师姐说了一声,让他们照看好王文英和船上的人,然后就跟了上去。
这营地倒是离东南岸不远,不过两里地就到了,进去后,郑溪厝让人奉上茶水,然后就摒弃了所有人,就剩卢林和他,郑溪厝说道:“卢公子,此前在林戴里是我无知,得罪你和伍爷,当初不知伍爷身份,也多亏伍爷大量,饶了性命,郑某感激不尽。”
卢林听得郑溪厝再次道歉,诚意很足,说道:“我三叔也没计较这些事情,郑前辈不必挂怀。”
郑溪厝说道:“这两年我也了解一下情况,五大派那边我不认识什么人,临清曹长老我去见过了,和我不太对路,虽然当时得罪了伍爷和临江坊,但我一直感念伍爷高义,也对伍爷钦佩得很,便想让卢公子回去和伍爷说说看,我们能否合作。
我也听闻卢公子组建了临江镖局,在龙城也是名头很大,这两年走东南镖,获利丰厚,只是这走镖数量有限,极为辛苦,若是来瀛洲这边,我们一起走海运,那是十倍数十倍于龙城走镖了。卢公子以为如何?
五大派我是高攀不上,天青楼如今是再度兴盛,和临江坊也是极为紧密,郭大师曾是八宝阁第一大匠,兴起了临江坊,只是这冶城故地也已经荒芜了二十多年了,不知道郭大师有没有重回故地之意,郑某在越州外海是有些能力的,愿意鼎力相助。”
听得郑溪厝说起这些,卢林没想到郑溪厝了解得这么多,看来是下了不少工夫费了不少心思的,郑田川此前在洛城之比的时候狠厉孤傲,当初也想找他来着,只是没有太过主动,只是在下邽才得以相见,后来在神都大比就和方公子结交上了,定亲时更是将那洛城之比头名奖励当做贺礼送来,这些不是没原因的。五大派和朝廷的关系,郑溪厝还真不敢去搭线。
卢林说道:“这走镖之事,是我九叔安排的,我也是跟着去了一趟,后来师兄师姐觉得不错,就走了走,确实辛苦,比不得海运的,只是如今海运朝廷禁了,怕是不好走啊,这风险也是很大。”
郑溪厝说道:“卢公子,我的出身想必川儿也和你说过,我也不隐瞒,以前我也是做过这海盗的勾当,在这外海生存,不是那么容易,如今有了点名声,本想着整合一番,就倚靠着瀛洲好好来做这海运之事。
只是这东南一带海盗众多,个个都是天王老子一般,唯我独尊,谁也不服谁,我是力有未逮;刘子开当初为了铸剑增添实力,不知怎么寻到了人,得了柄剑,常年在外海厮杀,我也是想要些好的刀剑,就让刘子开带着去找人铸刀来着,顺便到看看有没有可以合作的。
谁知这铸刀是顺利,却也是被人利用,没想到我也有这般遭遇,只是囿于承诺,当时不能和伍爷明言,我后来拿着帮我铸刀的掮客给的引见书信,去了临清见那曹长老,临清是五大派之一,若是能得到他们的帮助,瀛洲这边整合就不是问题了,只是这曹长老和我不对路,就作罢了。”
卢林问道:“郑前辈,不知道你和曹长老是如何不对路的?”
郑溪厝说道:“卢公子,不瞒你说,伍爷之事,我们后来也曾经打听过,关于伍爷和曹长老之间的恩怨也是知晓一些的。”
卢林笑道:“这也是过去的事了,我三叔三婶娃儿也都快四岁了。”三叔带着三婶和凤儿、皓儿光明正大的去了临清,这事如今江湖皆知了,卢林此时有些明白三叔去临清的意思了。
郑溪厝说道:“那是,说起这曹长老,他是有意和我合作,只是他偏向于让我去和扶桑人一起合作,他可以帮忙,还要我去东海,这我不能答应,而且曹长老是个人和我谈的,我在临清待了快两个月,本想见见龙掌门的,却一直未曾见到。”
卢林问道:“郑前辈,就算临清龙掌门你没见到,但曹长老是有数的极境高手,你为何不答应?我听田川兄说他母亲是扶桑人,伊桃姑娘也是扶桑人,岂不是你熟悉的。”
郑溪厝说道:“卢公子这些说的没错,我年幼时是在扶桑长大的,深知扶桑人的习性,残暴贪婪狠毒;后来我跟随海盗商人黎疍大人,往来扶桑、南海之间做买卖,直到黎疍大人亡故后,我接手了他的一切;那会黎疍大人在扶桑颇有威名,曾经资助过扶桑大将军一统扶桑,最后却在扶桑一统后被大将军下令追杀,黎疍大人就此离开了扶桑,来到了瀛洲,成了海盗商人。
当初我在扶桑就跟随黎疍大人,娶妻也是扶桑人,是黎疍大人安排的;后来黎疍大人被大将军下令追杀,还是伊桃的父母过来告知的,伊桃本名伊贺桃,是扶桑伊贺家的人,伊贺家在大将军一统扶桑是出过大力的,后来也不容于大将军,受到暗中清除;伊桃的父母为黎疍大人阻挡杀手而身亡,只留下伊桃这个孤女,到了瀛洲落脚后,黎疍大人便指定小儿成年娶伊桃。
我郑溪厝继承了黎疍大人的一切,黎疍大人待我如子,此生是不可能和扶桑人合作的,他们也不值得信任,这次之事,扶桑人在其中出力极多,不然就这几家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西瀛这边他们八百余人,至少一半是扶桑人,刚才去追杀,那些被带回来的都不是扶桑人,那些扶桑人都被就地斩杀了。”
卢林听得郑溪厝这番说话,也有些理解了,只是想不明白,这曹长老怎么会和让郑溪厝去联系扶桑人合作,此时不好细问,回去和三叔说去。接着问道:“郑前辈,你这如今实力大损失,要走海运怕是还需几年吧。”
郑溪厝说道:“其实这海运是一直都有的,不然内陆那些东南货物是何处来的?数量虽然不多,都是这些海盗贩卖过去的,朝廷禁海运百年,瀛洲一带的海盗日子都难过,前些年互相劫掠,都是大伤元气了,如今只能偷偷往来南海贩运货物,而且实力不及昔日一半,还常常在南海那边被劫掠。
我本想趁着这机会来整合到一起的,谁知道扶桑人也觊觎瀛洲,也来图谋,于是就有了今日之事了,这次的损失是极大,但清除了扶桑人,也是个好事,短期内扶桑人不会轻易过来,而且还有两家海盗没有参与到其中,各有二三百人的规模,应该能够归附过来,刚才那些被俘的,都是愿意降我的,再整合就容易了许多。
整合后我边应该实力还会有所增加,只是不如期望了,当初还想整合到两千人左右的规模来打通东南海运,如今看来可能一半都不到,暂时这几年是不行了,不过可以小心走一走海运的。
若是伍爷和临江坊愿意合作,我们应该可以横行南海了。就不知伍爷和临江坊意下如何了,郑某虽然做了海盗的勾当,但不是海盗,更想做的是买卖,只是这方海域是如此状况,容不得我安心做买卖的,没有实力是没法做事的,不得已如此。”
卢林听得郑溪厝说得如此坦然,也都是实情,郑溪厝似乎是很想做买卖,只是这边海盗众多,容不得你安心做买卖,浯洲和西瀛的海盗海战可都是凶险厮杀,死了至少近千人了,之前在儋耳遇见的海盗也有近百人,走海运没实力是绝对不行的,若是这样的话,也是可以合作,但这是郑溪厝说的,具体情况还是要自己再看看,对于郑溪厝说海运之事,那是需要大船的,但是大船卢林是没看见,问道:“郑前辈,要走海运,还需大船,你这有多少大船?”
郑溪厝说道:“卢公子问得极是,海运自然是要大船,你这带来的大船很不错,往来鹭岛瀛洲是再好不过了,走南海就要更大的船,我们也造不出来,那些船和你这船大小差不多,却是比不得你这船,来回冲撞没有太大损伤。
我这如今有六艘大船,停在瀛洲那边,这些海盗也有七八艘差不多的大船,这会有人去他们巢穴搜剿去了,待得休整一段日子,可以组织去走一趟海运看看,如今瀛洲这边是没有什么好的大船,不知卢公子这船是何处得来的?”
卢林说道:“我这船也是在儋耳那边遇见海盗,杀了他们得来的,之前他们是在真腊、苏禄国、满剌加国一带劫掠,最近那边红毛人闹得厉害就转到儋耳这边来了。”
郑溪厝说道:“看来还得去南海那边买船了。”
卢林问道:“之前田川兄和我说你这有船工可以修复大船的,不能自己造大船么?”
郑溪厝说道:“造船是可以造的,但是也只能造你这船大小的,还颇费人力和时间,平常都是造小舟居多,再大的船是造不出来的,没有图纸,我曾听黎疍大人说过,前朝曾经是有大宝船的,是如今这大船的四五倍之大,工部应该是有图纸存留的,若是能够造出这样的宝船来就好了。”
卢林想起范彦纯的谨慎小心,寻思是不是朝廷已经着手在开始造宝船了,这事回去问问范先生,但不能和郑溪厝说,只当在这里听了点消息,继续问道:“郑前辈,我回去会和三叔、大掌柜说的,若是我们想造船,可否借用些造船工匠?”
郑溪厝说道:“如是合作,这都不是什么问题。但也只能造这样的船,造不出更大的船。”
卢林点了点头,又问起一事:“郑前辈,你们这些海运的货物是如何出手的?”
郑溪厝说道:“沿海各地都有商人,他们常年和我们有联络,这些海盗只会在海上劫掠,不会上岸去劫掠各地居民的,他们所得都需要这些人去买卖货物,商人只能带着钱财来谈买卖,运送货物他们还得雇人,都是雇当地人,可靠稳定;但是扶桑人却不会顾忌这些的,他们劫掠起来是不管不顾的。”
卢林在下邽曾经听郑田川说过一些情况的,再听郑溪厝说的,也多明白了一些,他对于扶桑倭人不了解,王文英却是很厌恶的,不知是什么原因,作为一个朝廷命官,她之前还支持他去帮郑田川来着,卢林虽然没和扶桑倭人接触过,贺桃是,但还不算,心中对这扶桑倭人也更是提高了警惕;年后大掌柜信中选择造船的地方,就提及了在松江要防患扶桑海盗来着。
听得这些情况,对于郑溪厝说的合作,卢林没有直接答应郑溪厝,虽然三叔和他说过来鹭岛可以先接触了解一下,他也本着这个意思和郑溪厝交流,做主答应那是不可能的,这种事情他还不敢也不能做主,只说回去后一月之内会来信告知。
郑溪厝得到卢林这般回答,这态度已经是释放了很大的善意,他相当满意,接着卢林问起郑溪厝一些沿岸渔民的情况,是否有穷困的林姓人家;他惦记寻找母亲这边的亲人,一路上都是念念不忘的,郑溪厝有些奇怪卢林问及这些,但是没有多问,只是说道:“卢公子,这林姓在越州一带可是有数的大姓,不说越州那些大城,就是瀛洲也是有不少,越州海边渔民姓林的至少是万户起,穷困的是有不少,只是你这说的过于笼统了,是要寻人还是要详细些才好办,这般是寻不到的。”
卢林没说是自己寻亲,这事三叔直到去年才告诉自己,也是不宜为人知的,他只问了问汀州和沿海这边往来多的一些贫困地方,暗自记下了郑溪厝说的一些地方,到时候可以一路寻找过去问问,他所推断的范围是从温陵到冶城一带;三叔信中说的是自家祖父是从越州西边带回母亲的,应该就是这一带了,再大了那就没有办法了,找不过来的,不可能别的什么事都不做了,一门心思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