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幼宁缩在被子里的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昨儿在画案上,后头又转到游廊,一只手才堪堪数得过来。
最后又是在里面。
中奖机率很大。
保险起见,还是不要喝药了。
祁焱坐在床边,轻声哄,“乖宝,听话,你在发烧,不喝药难受。”
人在生病的时候最脆弱,姚幼宁又是个喜欢撒娇的,当即顺杆爬,“我这么难受都是因为谁?”说着说着还冒了个鼻涕泡。
“因为我,是我不好。”祁焱又心疼又自责,不应该抱她去外面的。
他放下碗,取过手帕给她擤鼻涕,一点没有嫌弃的意思。
姚幼宁反倒有点害羞,瓮声瓮气的,“我自己来。”她可是很注意形象的,就算以后成了老夫老妻,也不想自己邋遢的一面展现在爱人面前。
祁焱是务实派,将她的小手重新塞回被子里裹好,“一冷一热会加重病情,我帮你。”
姚幼宁无奈,第一次在男人的帮助下擤鼻涕。
祁焱动作很轻柔,神情认真的像在完成什么重要的大事。
裴奶奶拿过来的手帕都是家里质地最柔软的,可还是把娇气包的鼻子弄红了,看着好不可怜。
事关她的身体,他没有像往常那样顺着,“药我尝过了,不是很苦,你把药喝了,我给你拿果脯吃好不好?”
姚幼宁哼唧一声,把脑袋也缩进了被子里,只给祁焱留了个长着漂亮发旋的头顶。
可可爱爱,没有脑袋。
祁焱爱惨了她的小性子,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将人从被子里剥出来,“本来鼻子就堵,当心换不过气。”
姚幼宁眨巴眨巴眼睛,嘴角向下撇,“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祁焱:“……”
“你这又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我现在吃个果脯都要谈条件,你就是不爱我了。”
祁焱噎了一下,无奈纵着她,“那先吃果脯,再喝药,行不行?”
姚幼宁还是摇头,“不喝。”
“那你总得告诉我原因。”
面对成百上千敌人都面不改色的祁副团长,被眼前这个小妖精磨得脾气都没了。
“唔,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姚幼宁露在外面的眼睛滴溜溜转,抿唇笑了下,像只小狐狸。
可能性极大,但不是百分百,现在告诉他了,要是没怀上,不是空欢喜一场?
大木头虽然很少在她面前提,但她一直都知道他渴望有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
如今认亲回裴家,和亲生父母的相处也只有短短一天,说实话,他的亲缘真的很薄。
当然,她这个异世界来的人也好不到哪去,姚家人的亲情不假,可她自己明白,她是身穿来的,在这个世界上,终归是孤零零一个人。
所以,她很想和祁焱共同孕育自己的孩子。
祁焱没往那方面想,但看她这副表情,明白她心里有成算,不得已歇了劝说喝药的心思,“真是拿你没办法。”
“你悄悄把药到了,别让奶奶和吴婶知道。”
姚幼宁用气声说话,小心翼翼的,活脱脱做坏事怕被大人抓包的孩子样,祁焱则是那个守规矩却被拉入伙儿的。
“不用,我喝。”医生开了好几服药,顿顿倒总会被发现。
姚幼宁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你又没生病,喝什么药……唔!”
祁焱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
因为鼻子不通气,嘴巴就得张开,倒是方便了他。
这吻不带谷欠望,更多的是温柔的缠绵,还有安抚。
姚幼宁撤开,张着红润润的嘴唇换气,“你、你也不怕被我传染……”
“我倒是希望。”
祁焱端着药一饮而尽。
要是病气能过到他身上多好,他来受罪喝药。
姚幼宁听着他的话,心尖颤了颤。
不经意的情话,最撩人。
“还吃果脯吗,我去给你拿。”祁焱站起身来。
姚幼宁眼眸含笑,娇滴滴道:“吃石榴,要最漂亮的那个。”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可小两口都懂其中的意趣。
四合院里那些画面又浮现在脑海,祁焱没出息地热了耳根,腰腹处绷得很紧。
他无奈深呼吸,将躁动压了下去。
“你就仗着我舍不得动你,使劲点火吧,后头有你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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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秋,白马村进村的土路上,穿着邮政制服的小伙子脚蹬二八大杠,后座绑着一个大包裹,看起来就挺沉。
邮递员找村民问了路,往姚家骑去,这还是姚家盖了新房子,第一次收到外地寄来的包裹。
“姚二壮的包裹——”
车子刹在姚家院门口,邮递员朝里面喊了声。
就听见院里有人应了声,还有小孩咯咯咯的笑声。
苗玉花从里面跑了出来,“谁寄的包裹啊?”
邮递员笑着下车,把后座绑的包裹解下来,“首都寄来的,您女儿女婿给寄的。”他在过来的路上就听村民说了,姚家老两口有福,闺女嫁给了副团长,跟去随军了。
能在首都附近的军区做到副团长位置,将来肯定会有大造化,邮递员早有打算和这户人家打好关系,殷勤地将包裹搬进院里。
“嘿,也不知您闺女寄了什么,还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