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飞不好意思,别扭道:“小屁孩懂什么,我那是沙眼,风一吹就流眼泪。”
堂堂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哦,”虎子似懂非懂地点头,“那熊飞叔叔你快去看医生,二婶说,有病要赶紧治,不能拖。”
熊飞:……
病房内,两张床相对,祁焱和姚幼宁坐一边,裴怀远和方亦舒坐另一边。
气氛生疏中又带着点和谐。
听完二人的讲述,祁焱内心久久难以平静。
原来他不是被抛弃的孩子。
原来在那些岁月里,他的亲人一直都没有放弃过寻找他。
皆是,命运弄人。
姚幼宁将手搭在祁焱的手背上,用力握了握,像是一种安慰,又像是一种鼓励。
祁焱回望她一眼,然后站起身,在裴怀远和方亦舒的面前跪下。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爸,妈。”
他开口,嗓音已然沙哑。
裴怀远连忙将人扶起来,“孩子,快起来,你还受着伤呢。”
终于拉到了儿子的手,方亦舒流泪满面,她等这句妈,已经等了整整二十一年。
两人一左一右围着祁焱。
“孩子,快让妈看看你的伤,严不严重啊?听到你受伤,我和你爸都快急死了。”
方亦舒上手扒衣服,祁焱大惊,连忙护住,“妈,小伤不打紧,别看了,免得吓着您。”
“亦舒,我记得家里有根百年老参,咱们去买几只老母鸡回来炖汤。”
裴怀远捏了捏祁焱的胳膊,满脸慈祥。
“儿媳妇说你都瘦了,得好生补补,你妈做菜手艺一般,但炖汤炖得特别好,你到时候把汤和老参都吃了,伤口好得快。”
严肃的老教授在儿子面前变得絮絮叨叨。
祁焱实在不擅长应付长辈的关爱,只好僵硬地点头。
“都这个点了,菜站怕是买不着老母鸡了,不过吴姐养在后院的几只好像都是母的,再拿点钱票找其他人家多换几只。”
方亦舒盘算着,“光炖汤哪行,保健品营养品得吃起来,受一次伤损耗的元气得补很久才能补回来。”
裴怀远深以为然,“还是你考虑周到,我等会去通知老二一声,等咱们回西北了,妈和小焱就都交给他了。”
见祁焱面露疑问,裴怀远解释道:“忘了和你说,你二叔叫裴怀洲,是你们战区空军副司令员,我和你妈明天就要回西北了,以后有什么事就找你二叔,你们空军陆军也算一个系统……”
跟大首长进过z南海的爷爷,主编妇女杂志办过女子学校的奶奶,留洋归国研发秘密武器的教授爸妈,再加一个当空军副司令员的二叔。
祁焱和姚幼宁对视一眼,新认的亲人,来头似乎有点大啊。
再不舍,裴怀远和方亦舒都得先回老宅一趟,他们要赶在出发西北前,把祁焱认祖归宗的事安排好。
夫妇俩有商有量地走了,祁焱长长地舒了口气。
姚幼宁轻笑,“稀罕事啊,我们祁副团也有这么紧张的时候。”
祁焱无奈地刮了下她的鼻子,“你都知道,刚刚也不帮我?”
“老两口失而复得,我哪里忍心打搅?”
姚幼宁拉过那只大手十指紧扣,桃花眼亮晶晶的看着他,“祁焱,以后就有更多的人跟我一起爱你了,我很开心。”
娇滴滴的小媳妇,说出来的话让人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祁焱捧着她的脸,凑过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额头相贴,“媳妇,我很想你。”
也只有在背着人时,他才说得出这么黏糊羞耻的话。
“我也想你……”
空气在两人的鼻尖变得炽热。
时隔半个多月,姚幼宁又尝到了专属于祁焱的味道,滚烫的,霸道的,充满思念和爱意的。
“吱呀”一声,病房门被推开。
姚幼宁如受惊的兔子,羞地躲进了祁焱怀里。
“老祁,我说你……咳咳,那啥,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继续。”
“诶,你拉我作甚,堂哥堂嫂在里面干什么呢?”
“我要进去看二叔,熊飞叔叔你放我下来!”
门砰的又被关上。
“人走了…”祁焱低头去寻那抹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