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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奶奶,谢谢您的好意,我还有点事,就不进去坐了。”

姚幼宁想了想,最终还是柔声拒绝了邀请。

她心里有衡量,暂时不打算告诉对方自己的身份。

她可以替祁焱找到亲人,却不能自作主张地替他认下。

即便当年裴家是意外丢失了孩子。

祁焱是她的丈夫,在这件事上,姚幼宁首先考虑的,是他的感受和决定。

所以认亲之事,一切都等祁焱回来再说。

裴奶奶见她不愿过多透露,也没有追问,“丫头,奶奶家就在里面胡同六号,院门前有棵柿子树,你有空了就来找奶奶玩啊。”

姚幼宁笑吟吟地点头,离开前又细细叮嘱了她身体需要注意的地方。

望着女孩纤细曼妙的背影,裴奶奶叹了口气,心里很是不舍。

“小吴,我总觉得与这丫头有缘,看着她我心里就高兴,如果是相熟人家的孩子就好了。”

吴同志挺心疼老太太的,老太太亲缘薄,好多年都是冷冷清清一个人,唯一有个孙女,也跟着搬去空军大院了,抽空回来也待不了多久。

她扶着裴奶奶的手,安慰:“有缘,那就肯定还会再见的。”

**

裴怀远和方亦舒接到从首都打来的电话时,人已经抵达了宣南县城。

裴怀远撑在桌面上的左手止不住颤抖。

这是当年中枪后留下的后遗症。

为他进行复健的医生说,肉体上的伤已经痊愈,心理上的伤却无法平息。

裴怀远作为父亲,因为从事的工作,给家庭和孩子带去灾难,那种歉意和痛苦是难以抹去的。

“亦舒,念念说…孩子找到了。”

方亦舒定定望着他,沧桑的面容依稀可见年轻时的温婉风华。

她如同被电击中了般呆愣,瞳孔紧缩,颤动的唇角半晌才泄露出一丝低哑的声音,“他在哪?宣南吗?”

“在首都,山南军区,叫祁焱。”

“…可上面审问出的线索说孩子在宣南,怀远,会不会…又是假的?”

去到西北基地后,他们终年与实验数据还有漫天黄沙相伴。

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在每一个寂静的黑夜,祈求诸天神佛的庇佑,早日找到孩子。

可等那份希望真正降临的时候,他们却下意识害怕,害怕这消息是假的,害怕又一次失望。

二十年来,在这样的反复煎熬中度日。

“是他,是我们的孩子,他十五岁从宣南征兵入伍去到了首都,其他信息都对的上,而且,孩子和他爷爷长得很像。”

说着说着,裴怀远低了下头,一滴泪从眼角悄然掉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那一年,他躺在医院里危在旦夕,同时失去父亲和孩子。

父亲再也回不来了。

可上天保佑,让他在有生之年找到了孩子。

方亦舒抓紧他的手,“怀远,我们回首都,快!”她一刻也等不了。

“你先冷静,回首都前,我们得先去一个地方。”裴怀远轻拍妻子的背。

方亦舒不赞同地看着他,眼神抗议,“现在还有什么事比见孩子更重要?”

她转身开门,喊外面的人,“小叶,立刻去买票,买最近一班回首都的火车。”

小叶是国家安全部门派来保护夫妇俩的同志。

他看了眼方亦舒干涸泛白的嘴唇,不忍心地劝道:“可您和裴教授上午才下火车,再坐车到宣南,一口饭都还没吃……”

两位教授是国宝级的科研人员,据说是面见了大首长,才争取来这次亲自南下寻亲的机会。

若是在路途中出了什么差池,他,以及一众暗中随行的同事,都得卷铺盖回家。

裴怀远冲他摆了摆手,拉回方亦舒道:“收养孩子的祁家就在宣南下面的白马村,作为父母,我们理应亲自登门感谢。”

“而且念念在电话里说,孩子出去执行任务了,现在人不在首都,你赶回去了也见不着。”

“我们先去祁家一趟,再回首都,行不行?”

小叶默默往墙边退了两步,不打扰两人说话。

一路护送,他都习惯了,别看裴教授在西北基地研究的都是能瞬息湮灭一个城市的东西,在方教授面前,他就是个没脾气的好好丈夫。

迅速商量完,夫妇俩压下想见儿子的迫切心情,马不停蹄地往白马村赶去,随行的还有公社书记。

祁母收到消息回到家中,就看见了站在院外,被一群人围着的中年夫妇。

无需言语,便明白了他们的来意。

太像了。

不是五官长相,而是眉宇间的神韵。

老二身上,重叠着他亲生父母的影子。

血缘这东西,真的很神奇。

裴怀远和方亦舒迎上来,“同志,我们来是……”

“我知道,你们先在院子里坐一下,我去拿个东西。”

祁母将锄头靠在墙上,匆匆进到东间。

她从老木头箱子里拿出来的,是当年捡到祁焱时,他身上穿的衣服。

二十多年了,衣服用粗布和防虫蛀的干草一块包着,皱巴巴的,生了些霉点,但没有被虫咬坏,展开来还能看出当年的样子。

“他爹…我男人捡到孩子的时候,他身上就只有这一套衣服。”

“我想着,要是孩子的亲生父母来找他,这衣服也能是个凭证,就给留着了。”

一留就是二十年。

方亦舒捧过衣服,眼泪唰的滚落,泣不成声,“是孩子的,那天被拐走,他穿的就是这件衣服。”

“孩子这些年,过得好吗?”

祁母露出回忆的神色,“老二到我们家之前,在山里躲了很久,我男人捡到他的时候,他整个人冻成了冰棍。”

所以祁父才给他取名焱,算是老一辈的迷信吧,觉得他差点被冻死在山里,是因为五行缺火。

“也不知经历了什么,小小的一个人儿像狼崽子般警惕,整晚整晚的做噩梦,醒来我们问他,他说记不得自己的家和父母,带去看医生,医生说他年纪小,很可能受了什么严重的刺激,才会什么都记不起来……”

祁母当时就察觉到了孩子的身世不简单,那身衣服虽然单薄,在山里被折腾得破烂不堪,但面料和款式,整个双河镇都找不出第二件。

村里穷苦人家,养活自己都难,再添一张嘴不是件小事。

再加上祁父因为被倭国抓走修筑工程,死里逃生后身体极差,祁母一开始是不想收养祁焱的。

可那孩子,太可怜,太懂事。

叫她再硬的一颗心,也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