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倩倩崩溃尖叫,她长这么大从没受过这样的屈辱。
姚幼宁收敛笑意,艳光四射的脸上只余几分冷意。
“姜同志,你以后尽管诋毁贬低我,但只要你说一句,我会说百句千句,争取尽快将你的光荣事迹传遍整个山南军区,你若是真的不要脸面名声了,大可以试试。”
念及文艺兵也是兵,她已经多番忍让。
但有些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
服务社算一次,乔迁宴算第二次,今天就是第三次。
姚幼宁笑了笑,轻飘飘道:“差点忘了呢,你马上就要结婚了,恭喜啊,届时我一定携礼前往祝贺,但管不管得住嘴,就不能保证了。”
“你敢!”
姜倩倩被气哭了,两条眼泪唰一下就掉下来。
呜呜呜,泼妇!姚幼宁就是个心黑嘴毒不要脸的泼妇!
可这次,她只敢在心底骂。
裴念念听完,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看向姚幼宁的眼神带着崇拜,觉得这个娇娇弱弱的姑娘,身形瞬间高大起来。
小飞飞真不靠谱,怎么没告诉她,嫂子的嘴皮子这么溜!
感觉精神状态遥遥领先他们好多年。
以前上学的时候,姜倩倩最喜欢搞小团体,巴结那些家世好的男同学,欺负家世不如她却长得漂亮的女同学,女同学脸皮薄,被她欺负地躲起来哭,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只能退学。
裴念念倒是没有被欺负过,还因为看不惯姜倩倩的为人,和她吵过架,但也没能把人气哭啊。
真是的,她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招呢。
姜倩倩瘪着嘴,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指着姚幼宁,对裴念念道:“念念,你也看到了,她就是这种人,你还敢和她来往吗?”
裴念念理所当然地点头,“为什么不?我觉得她说得挺好的呀。”
甚至有点想鼓掌。
她乔迁宴有事耽搁了没来,但熊飞是个话篓子,第二天就把饭桌上发生的事告诉了她。
老同学啊,几年过去了,怎么就是死性不改呢。
“看来还是宋师长批评的不够狠,姜同志的思想觉悟有待提高啊。”
裴念念啧了声,“以后出门别说你认识我啊,我觉着丢脸!”
姜倩倩被她噎得脸色乍红乍白,胸口剧烈起伏。
姚幼宁倒是精神状态好了很多,笑着招呼裴念念,“走,去家里坐,我做了小点心。”
看了半天好戏的小战士小跑过来帮她们拎东西,小声道:“嫂子,你太厉害了!”
昨儿就听说祁副团家乔迁宴上的事了,不过是听家属院其他嫂子大娘说的,家属院里,八卦消息传得最快了。
回到家,姚幼宁从厨房端出自己做的牛奶软糕和菊花茶招待客人。
却发现裴念念愣怔地站在镜框前,指着祁焱那张新兵入伍的照片,喃喃喊了声:
“爷爷……”
爷爷?
这可不兴乱喊啊。
姚幼宁放下东西过来,“怎么了,这相片有什么问题吗?”
“相片里的人,就是你丈夫,祁焱祁副团长?”
裴念念的声音压抑着惊讶,控制不住地尾音上扬。
姚幼宁笑了下,“结婚照里的男人不是我丈夫还能是谁?”
她指了指旁边的照片,“那一张他新兵入伍第二年拍的。”
看着相片里那张脸,裴念念的心莫名跳得厉害。
她和熊飞是两个月前通过长辈介绍相亲认识的,两人谈对象后,她就经常听熊飞提起祁焱的名字和事迹,但从没有见过他本人。
未曾想,祁焱竟和她爷爷年轻时长得有八分像!
尤其是那张刚入伍时拍的相片,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爷爷去世得早,见过他年轻时模样的人很少,裴念念能记得这么清楚,全是因为家里的老照片。
若非她此刻头脑清醒,都要以为是奶奶珍藏的老相片长腿跑到家属院来了!
裴念念看向姚幼宁,道:“这相片没问题,只是祁副团和我爷爷年轻时太像了,至少有八分像,若不是听熊飞说过祁副团家里兄妹四个,他排行老二,我都要怀疑他是我堂哥了。”
两个陌生人长相酷似,这样的情况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更何况年龄差距这么大。
也许就是巧合吧。
祁副团兄弟姐妹四个,怎么会是她堂哥呢?
见对方蹙着眉不说话,裴念念继续道:
“你可能不知道,我堂哥,也就是我大伯的孩子,在三岁那年被人绑…被拐到南方去了,我们找了他二十多年,都没有任何音讯,直到前不久才得到消息,堂哥最后消失的地方在一个叫宣南的小县城。”
“那天我没来参加你们的乔迁宴,就是因为这件事,我大伯大伯母从外地赶回来了,打算南下去找我堂哥。”
听了她的话,姚幼宁心口猛地一跳。
都对上了。
祁焱极有可能就是裴家找了二十多年的那个孩子!
她正了正神色,“念念,也许你的怀疑,是对的。”
裴念念愣住,下一秒诧异地瞪大眼睛,“你是说……”
姚幼宁点了下头,“祁焱和我的家乡就在宣南,而且,祁焱并非祁家的亲生孩子,他是我公公从山里捡回来收养的,如果我记得没错,那是1954年的冬天。”
裴念念呼吸加重,“我堂哥就是54年被绑…被拐走的,不过是深秋,加上路途耗费的时间,他被带到宣南的时候正好就是冬天!”
“祁焱鼻梁上有一颗很小的痣,大约在这个位置,”相片上看不清,姚幼宁在自己鼻子上比划了下,“和你堂哥对得上吗?”
裴念念双眼放光,“对,就在这,很小很小的黑痣!”
这些细小的特征大伯大伯母一遍遍回忆,裴家人早就烂熟于心,平时生活中遇到一个鼻梁上有痣的年轻男同志,都要拉着人家刨根问底问半天。
“我大伯母还说堂哥的后腰靠近屁股那里,有一块胎记,祁副团他?”
她凑近了小声问,因为胎记的位置有些私密,就这么大剌剌地问出来,她一个小姑娘怪不好意思的。
但为了找堂哥,顾不得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