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前院后屋的布局,实则前后各带了一个院子。
前面的院子很大,目测百来平是有的,院门口栽了一棵枣树,左手边是晾衣服的地方,右边有个水池和两口大水缸。
令姚幼宁惊喜的是,修建的家属院不仅通电,还通了自来水,高高的水塔就在家属院旁边,只是水龙头里的水流很小,不太稳定,平时用水得先把两口水缸接满。
后院是特意围起来用来开垦自留地的,只有前院一半大,但种点瓜果蔬菜的也够用了。
和南方院落的正屋带东西厢房不同,家属院全是四四方方的平房。
正中间是堂屋,两边是主卧和次卧,堂屋往后院走左右各开一扇门,是洗手间和厨房,厨房后门连着后院。
姚幼宁如同巡视自己领地的猫儿,把院子前前后后转了一遍。
祁焱把行李全部搬进来,看到她的表情,心里有些忐忑。
“当时打随军报告,这房子是按照营级干部分的,等过段时间,职位正式往上抬了,我再去申请换个更大的。”
他怕娇气包不喜欢。
姚幼宁嗔他一眼,“刚归队就要换房子,不怕你领导有意见呀?”
就算真的要换也得等一阵子,不然不就明摆着表示对上面的安排不满意吗?
“两室一厅,我们三个人够住了,而且通水通电,有独立卫生间,我觉得挺好的。”
她说的是实话,这年头有电用真的不容易,整个白马村也就村支部牵了电线。
祁焱松了一口气,同时暗下决心,要更加努力训练出任务,争取尽快把职位再往上升升,让娇气包搬到市区的陆军大院里住,那里的家属院都是二层小洋房。
他们目前所在的地方是115师驻扎的山南军区,地处黑省和安省交界处,地理位置特殊紧要,距离市区一百多公里,开车出行要一个半小时,平时去市区,只能搭部队的采买车或者等班车,不是很方便。
但好在军区内配套设施完善,医院、学校、军人服务社等一应俱全,满足基本生活没问题。
把人接回来,熊飞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他向两人告辞,“老祁,你好生休息,明儿归队了咱们练练,你不在这段时间,我骨头都松了。”
祁焱颔首,“别喊疼就行。”
姚幼宁看着成堆的行李和空荡荡的厨房,不好意思道:“熊飞,今天辛苦你了,等我们收拾好了,再喊你过来吃饭。”
“这点小事算什么辛苦,我和老祁那可是过命的交情,嫂子你以后要有什么事,喊一声就行!”
熊飞冲姚幼宁挑挑眉,又笑着撞了下祁焱的肩膀,“是不是啊,老祁?”
祁焱对姚幼宁道:“就当自家兄弟,不用跟他客气。”
听到这句话,熊飞心里舒坦极了,转身,挥挥手,“你们赶紧收拾吧,我先回了!”
见两人的相处十分默契,姚幼宁好奇道:“熊飞他虽嬉皮笑脸,没个正行,但性格疏朗,为人仗义,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
“这个说来话长,你坐着休息,听我慢慢给你讲……”
祁焱不让姚幼宁动手,自己打开行李收拾起来。
姚幼宁虽梦想当个躺平的米虫,但她不懒,没有心安理得地坐着休息,而是接过祁焱手中的东西开始归置。
经营小家庭,只让一方单方面付出怎么能行?
男女搭配,干活才不累,老话还是很有哲理智慧的。
虎子有样学样,也帮着干活,他力气小手短,就把小的轻的东西搬到对应的房间,再等大人来收拾。
因为一营的小战士已经提前来打扫过,院子里里外外很干净,两大一小没花多少功夫就收拾好了。
期间,姚幼宁也了解到了祁焱和熊飞的结识过程。
两人年纪相仿,先后入伍,祁焱是因为家里穷,当兵挣津贴,而熊飞则是军人世家出身,被当时还是空军第五师师长的熊老爷子丢进部队历练。
熊飞脾气火爆,性格张扬,入伍没多久就和一个叫薛易的杠上了。
薛易也是部队大院出来的,家世稍逊熊飞,但个人能力强,处处针对贬低熊飞,说他是靠关系才能进部队,给熊师长脸上抹黑,两人因此成为了死对头。
直到祁焱异军突起,每项考核都力压薛易稳坐军中第一,让熊飞看到了希望,他立马抱大腿、认兄弟,在薛易面前狠狠出了口恶气。
如此一来,薛易把祁焱也给恨上了。
祁焱无意掺和进这群大院子弟的争斗,他拼命训练拿第一,只是为了能快点晋升提干涨津贴。
但熊飞多能来事儿啊,死死抱着祁焱的大腿不松手,他虽有点世家子弟的臭毛病,但仗义善良性格好,久而久之的,两人就处成了好兄弟。
后面出任务,祁焱救过熊飞几回,熊飞则在其他方面照顾祁焱,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
外面天色微暗,冷锅冷灶的不好做饭,祁焱直接去食堂打了饭菜回来。
一盒辣椒炒肉,一盒白菜炖萝卜,一盒棒子面粥,再加五个大馒头。
棒子面粥就是玉米糊糊,细腻顺滑,带着玉米自然的清香甜味。
姚幼宁一边喝一边计划着明天要买的东西。
“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米面这些肯定是要买的,两个卧室的窗户要加上窗帘,我喜欢素净一点的。”
“桌子衣柜有了,再去打两个脸盆架和橱柜,装被褥的大箱子,入秋前,被褥衣服都要拿出来晾晒……”
祁焱听着她娇滴滴的声音,一点一点安排他们未来的生活,心里幸福柔软得不像话。
这种感觉和在祁家和姚家时很不一样。
是完完全全属于他和姚幼宁的小家。
他定定看着她,眼带笑意,“你是家里的女主人,家里一切都听你安排,我也听你安排。”
姚幼宁撑着脸看他,笑盈盈的,突然她想到了什么:
“部队有地方可以打热水吗,没有的话,今晚只能先将就冷水洗了。”
八月中旬,坐两天火车,再香香软软的人也顶不住,她早就想洗头洗澡了,可奈何条件有限。
祁焱知道她是个爱干净的,但哪能让她用冷水擦洗,说道:“等吃完饭,我送你去女兵宿舍那边的澡堂,我带虎子去男兵宿舍那边洗。”
他也要洗得干干净净的,不然娇气包不让碰。
想到他向娇气包讨要的奖赏,心头噌地冒出一团燥热的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