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眨巴眨巴眼睛,又问:“二叔,生不生?”
祁焱紧紧盯着姚幼宁,嘴角笑意加深,“生!”
院里的宾客都哈哈大笑起来,免不了又是一阵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相亲相爱白头到老的祝贺。
吃完饺子,祁焱又喂姚幼宁喝甜汤。
甜汤是用冰糖、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熬的,香甜可口。
姚幼宁更喜欢这个,喝了半碗,剩下的喂给祁焱。
吐出来的枣核用小手帕包着,放进祁焱军装内侧口袋,意味着“接子”。
宾客们的桌子也上了红枣莲子羹,很得老人孩子们的喜欢。
一端上桌,大家都拿勺子往自己碗里舀,说说笑笑间,一海碗甜汤就被分得干干净净。
宴席含了四碟八大碗,碟子里面是冷菜,花生米、凉拌三丝、蒜泥茄子、猪头肉,碗里面都是热菜,松鼠鳜鱼、四喜丸子、辣子鸡、什锦豆腐、烩白菜、熘鲜蘑,最后压轴菜是拔丝山药和红烧肉。
这种规格的婚宴,还是白马村头一遭,就算放到县城也是极有排面的。
开席后,满院子客人等着新人敬酒。
结婚三日不讲究,姚幼宁主动挽上了祁焱的手臂,先给祁母敬酒,然后挨桌敬酒。
她的小杯子里装的是果酒,也不知祁焱从哪搜罗来的,酸酸甜甜的好喝极了。
是以敬到董洋和王正平两人时,对方仰头就把一盅老白干喝了下去,豪爽的不得了。
姚幼宁肯定不能示弱呀,端起好喝的果酒就打算来个一口闷,被祁焱拦下。
他看着女孩艳若桃李的脸,眼神暗了几分,哑声道:“喝多了等会儿难受,跟他们不用这么讲究。”
姚幼宁微醺,说话时软乎乎的,“要敬,他们大老远的赶过来……唔,祁焱,你替我喝吧!”
“好。”祁焱将她的小酒盅接过去一饮而尽,又面不改色地陪了两杯白的。
王正平摇头,笑着打趣:“老祁啊老祁,你这是把战役的最高指挥权都交到弟妹手上喽!”
真该叫部队的人都来瞧瞧,这个闷葫芦开窍后的傻样儿,漂亮媳妇说啥是啥,指哪打哪,像个被牵着鼻子走的愣头青,简直太可乐了。
作为已婚人士,他意味深长地提醒,“酒量再好,也悠着点喝。”
一个两个都喝醉了,晚上可咋整哟。
董洋年纪小,说起话来就直白多了,“嫂子,我还是头一回在祁营长脸上看见这么多笑容,在部队大伙儿私底下可都管他叫黑面阎王,一张脸嗖嗖放冷气。”
姚幼宁半边身子倚在祁焱手臂上,听得咯咯直笑,“那还不好呀,大夏天看见他就凉快了,能省下不少冰棍钱呢!”
“嫂子你说话真有趣,怪不得祁营长选你不选文工团那位。”
董洋笑呵呵地挠头,
嫂子长得如花似玉,性子娇滴滴却意外的好相处,搁哪个男人看了不迷糊啊。
每当祁营长和嫂子对视的时候,他都觉得空气里甜丝丝的。
姚幼宁眨了眨眼,“……文工团哪位?”
大木头的桃花怎么比她还多呀。
斜对面警告的目光扫过来,董洋一个激灵,立马装傻,“啊,没、没谁啊。”
他这破嘴,真该打,怎么就提到文工团那位了呢。
要是让嫂子知道有人追了祁营长大半年,肯定会生气。
还是王正平在祁焱请求的目光下站出来解围。
“弟妹,你别听洋子胡扯,老祁这些年在部队眼里就两件事,任务和训练,那些什么文工团啊,医疗队,通讯队里的女兵在他跟前晃,都没见他抬过眼皮!”
他自以为解释得很好。
姚幼宁却抓住了重点,原来不止文工团,还有医疗队和通讯队的啊。姚幼宁笑眯眯地看向祁焱,一字一顿道:
“祁营长,还真是,魅力不凡呐。”
祁焱:……
完蛋,娇气包不开心了。
魅力不凡这四个字,上次出现的时候,他哄了好久。
王正平见气氛不对,赶忙开溜,“哎,忙了一上午给我饿的脑壳发晕,老祁,弟妹,我就先去吃东西了啊。”
他不忘把小兄弟董洋也拉走,“赶紧吃,吃完咱就撤!”
祁焱垂眸看向身侧双颊飞红的人儿,难得大胆地剖白:
“媳妇,那些人我都不认识,我只喜欢你一个。”
姚幼宁轻哼了声,挽着男人的手悄悄摸向腰间。
好一会才找到块软点的肉,拧住,旋转一百八十度。
祁焱:……
娇气包挠他痒痒,应该是没生气吧?
后面敬酒祁焱就拦着没让姚幼宁再喝,全部都进了他的肚子。
看时间差不多了,他将人送进房里歇息,自己则出去继续陪客人,尤其是姚家三兄弟,还等着灌他酒呢。
这年头吃席的速度是很快的,几乎菜一上桌就被抢光了,除了本家的亲戚,村里相熟的人家说闹一阵后就散去了,他们还得继续去地里上工。
下午三点多,王正平和董洋也来告辞了。
“日后回来探亲,我们再聚。”
“一定。”
送走客人后,祁焱卷起袖子把碗筷收进厨房,又把桌凳擦干净挨家挨户还回去,这些借来的东西背面都写了名字,不怕会弄错。
都收拾好后,祁母端了两碗解酒汤过来,“娘和周师傅学的,你和幼宁都喝点,免得胃里难受。”
她看得出来今天是老二长这么大以来最高兴的时候,那么沉闷的性子,愿意陪着村里人一起闹,别人灌酒更是没有拒绝的,
她也打心眼里为他高兴。
老二娶到了自己喜欢的姑娘,过不久还会有自己的孩子,未来的小日子肯定是幸福又美满。
将来她去了地下,也能给老头子一个交代了。
祁焱喝了不少酒,眉宇间凌厉褪去,温声道:“谢谢娘,我等会就带进去。”
他打了桶水进洗澡间,将自己身上的酒气清理了番,又兑了桶温水提进东厢。
屋内,果酒的后劲儿上来了,姚幼宁也顾不得坐床的婚俗,直接歪在凉席上睡着了。
因为喝了酒,身体里燥得慌,裙摆蹭上来,露出纤长雪白的腿,在红色布料的映衬下,娇艳,靡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