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玉花和周萍停下手里的活计,惊疑道:
“雪花膏怎么会有毒呢?我们每天也在抹啊!”
霍青霜摇头,“不是雪花膏有毒,而是我用的那罐被人下了毒。”
“天呐!”苗玉花和周萍害怕地捂住嘴。
多大的仇怨啊,要下毒把一个女孩子的脸毁了。
姚幼宁追问:“那罐雪花膏还在吗?你是怎么确定里面被下了毒的?”
霍青霜再次回忆起了那段痛苦的经历。
那是一个很寻常的早上,她照例起床洗漱完,回到房间拿出雪花膏擦脸,雪花膏的盖子是松的,可她做事的习惯向来是用完东西放回原位,打开盖子后也会拧紧。
而且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昨晚用完雪花膏后,盖子是拧紧了的。
当时她单纯的以为是同宿舍的知青好奇,打开她的雪花膏看了或者用了,因为大家相处得不错,又都处在爱美的年纪,雪花膏这种东西偶尔也会互相分享,所以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涂完雪花膏后她就去学校上课了,上到第二节课的时候,她的脸开始刺痛发痒,直至奇痒无比,她用手去擦,却摸到黏腻的脓液。
然后教室里便响起了孩子们的尖叫声。
她至今都没能忘记那些孩子们指着她的脸,惊恐害怕的样子。
脸上的疮迟迟不好,吃的药抹的药她都尝试了,没有什么效果,直到去县医院注射了好几针抗生素,才开始结痂,血痂脱落后,脸上留下了丑陋的疤印。
一开始她也以为自己是生病,可那天过后她的雪花膏就离奇失踪了,问遍知青点所有人,都说没有看见那罐雪花膏。
她这才渐渐回过味来,自己肯定是被人害了。
屋内,煤油灯的光打在墙上,映出来的影子像一个巨大的怪物。
姚幼宁小脸严肃,眼里闪过什么,“你有怀疑的人吗?”
霍青霜看了眼对面坐着的苗玉花和周萍,沉吟片刻,说出了一个名字——
“林晓月。”
姚幼宁心头猛跳,“理由?”
霍青霜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古怪,“鱼腥味。”
“那天我在涂雪花膏的时候闻到了淡淡的鱼腥味,女知青身上只有林晓月有,但是那味道极淡,时有时无,加上被雪花膏和香胰子的味道遮盖,闻不太到。”
“可除了这个,我没有发现其他证据。”霍知青垂头丧气道。
却不知她的话在姚幼宁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书里的女主林晓月居然是黑锦鲤!?
*
三日后,祁家上门提亲。
祁母眼睛好了很多,牵着虎子走在最前面,一老一少皆红光满面,喜笑颜开,逢人便讲他们是去姚家提亲。
祁焱单手拎着自行车跟在后面,凤凰牌的自行车崭新发亮,车上的白色塑料膜都还在,祁焱舍不得推着走,怕把轮胎弄脏了不好看。
祁安也回来了,挑着搭了红布的箩筐和祁静并排走。
本来以他和祁焱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关系,是不愿意跟来提亲的,但谁叫提亲对象是姚幼宁呢,人家前不久才救过自己,不来的话好像有点不尊重人。
“祁焱他娘,好久没见你出门了,你眼睛这是大好啦?”
祁母乐呵呵地回应,“对呀,我眼睛好多了,都是幼宁丫头的功劳,现在我就要去姚家帮我们老二提亲呢!”
“呀,这个自行车是凤凰牌的吧,一辆就要一百六十块钱,而且光有钱不行,还得有票才能买到呢!”
“祁二不是腿瘸退伍了吗,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你还不知道啊?他的腿被首都来的医生治好了!听说再过两个月就要回部队当副团长了,一个月能拿一百多的工资,而且他前几年一直在部队,肯定攒了不少钱,现在都用来娶姚家闺女了!”
“嚯!姚家闺女这回算是捡着宝了,嫁给祁二吃喝不愁,之前退亲的孙家姑娘知道了不得呕死啊!”
“……”
整个白马村就只有村长家和大队长家有自行车,村民们都凑过来看稀奇,没一会儿提亲的队伍就从五个人变成了几十个人。
大队人马浩浩汤汤地来到了仓库。
周萍和霍青霜陪着姚幼宁待在房间里。
姚父姚母和三兄弟则在隔壁招待,村民们挤在门口,看着两家人过礼。
听到两家人的说话内容,人群里的惊叹一声高过一声。
箩筐里装的三瓶酒、两卷布和几大包糖果点心是给未来亲家的见面礼。
自行车和手表才是正经的彩礼!
结婚当天还会再添一台缝纫机和一部收音机,彩礼凑齐三转一响!
就这还没完,现金彩礼有足足五百块!
村民们直叹祁家大手笔,给出的彩礼加起来总共得有一千块了。
但转念想想,这哪是祁家大手笔,分明是祁焱,祁家这些年可全靠祁焱在部队的工资。
姚家也被彩礼的规格惊到了,尤其是姚振中和姚振华。
姚振中:本来还想好生为难一番,结果被这么多彩礼堵住了嘴,他怀疑祁焱是故意的!
姚振华:什么情况?我是谁?我在哪?才认没多久的大哥怎么就突然变妹夫了?
因为祁焱腿伤痊愈,两个月后就要回部队,他们商量着把婚期定在了下个月中旬。
程序走完,苗玉花到隔壁敲门,让姚幼宁出来见一面,祁焱还有东西想亲手交给她。
开门前,周萍笑问:“小妹,你是不是很紧张?”
“哪、哪有?都见过这么多次了,我怎么会紧张?”
姚幼宁嘴硬道。
她悄悄捂了下心口,暗道自己的小心脏真没出息,居然跳得这么快。
霍青霜递来一面镜子,不客气地戳穿她,“脸都红成苹果了,还说不紧张?”
姚幼宁看着镜中的自己,粉面桃腮,双目含春,眼角眉梢都是羞答答的。